第80章兩分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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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趟洗手間,剛出來,馬上就過來了!”阮小沫安撫地解釋道:“是是是,很快,你不要催好不好!我又不能飛過去……”
這男人脾氣真是差,她不就是耽誤了點時間嗎……
她也沒想到他和倫納德的事情,會這麽快就談完。
“還是我過來接你!”靳烈風說著就要推開車門下車。
她是不是因為腿不舒服,所以才會耽擱這麽久?
果然剛才他就該直接把她抱回車上的!
阮小沫慌了神:“不不不!你別來!我都快走到門口了,沒必要!真的!我保證馬上就來了,你給我四分鍾!就四分鍾!”
他過來了還得了!
自己手上多了個盤子,還和阮如煙、阮如雲這麽個場麵……
要是被他發現是這樣才耽擱了回去的時間,她怕是死得不夠快……
“一分鍾!”男人那邊一如既往直接砍價。
“……一分鍾你給我扇任意門好了!”阮小沫無語,她毫不懷疑,帶靳烈風去菜市,他也能把攤販的利潤砍到最低,“兩分鍾!兩分鍾我一定回來!”
別再砍了……
她是真的招架不住,次次敗退了。
靳烈風修長的手,終於隻是落在了車門上,並沒有推開。
他坐在最靠近車窗的位置,側頭往酒會大門裏看去,“行,兩分鍾!你要是還不回來,我就直接下車過來!”
阮小沫挫敗極了,她和這個男人討價還價,就沒有能贏的時候!
掛了電話,她對上阮如煙、阮如雲兩姐妹的臉,禮貌地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催我回去了,再見!”
說完,她就端著盤子,試圖從兩人旁邊走開。
可下一秒,阮如雲就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離開。
“男朋友?”阮如雲嘲諷地道:“阮小沫,你男朋友讓你兩分鍾回去?他今天也來了?那怎麽這麽早就走了?是不是酒會上沒人理他所以待著沒意思啊?要不這樣,你叫過來,我們也好認識認識!”
嗬,聽阮小沫打電話的那個語氣,很明顯對那個男人就是百依百順,生怕對方生氣。
看來,阮小沫也隻不過是靠委屈受氣拚命地要抓住那個男人,借以換取奢侈的生活。
這種野男人,既然能夠在靳家晚宴的場合上,和阮小沫滾床單,被阮小沫以身體留住,就說明也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人!
阮小沫被爸爸趕出阮家之後……過得還真是慘呢!
阮小沫睇著她:“你對我們的關係有什麽誤解?阮如雲,我的男朋友為什麽要讓你們認識?”
她們又不是閨蜜,更不是好友。
反正關係也從來都不好,何必假惺惺!
何況……那種隨便“叫來”的語氣,活像是阮如雲把對她的不屑延展到了靳烈風身上。
她不喜歡靳烈風,但也不喜歡他因為自己被一起貶低。
阮如雲沒想到她剛才還因為自己和如煙兩個人的話,露出一副消沉的表情,這就一個電話的功夫,她又變成那個伶牙俐齒的阮小沫了!
“鬆開!”阮小沫晃了晃胳膊,麵無表情地示意她。
阮如雲被她剛才不配合她裝作姐妹情深的直白話語傷了麵子,索性也不裝了,抓著她的胳膊不放:“喲,有男人撐腰脾氣大了啊!阮小沫,你在家裏的忍耐心呢?怎麽,都不要了?”
阮小沫冷冷盯著她:“阮如雲,你放不放?”
阮如雲隻當她拿自己沒辦法,“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麽樣?別以為睡了個男人拿張黑卡就了不起!阮小沫,你就是阮家的恥辱!你以為爸爸為什麽從小對你不關心,都是你和你那個病懨懨的老媽作的孽——啊!”
一盤子奶油甜點,全砸在了阮如雲的臉上。
她精心盤著的頭發毀了,沾滿了黏黏糊糊的奶油,臉上的豔麗妝容,也被糊了厚厚一層,粘著厚奶油的假睫毛,隨著她驚恐眨眼的動作,像是醜角一般喜感好笑。
奶油甜點下層的糕點,除了被拍爛在阮如雲臉上的,好幾個掉了下來,砸在她的胸口上,禮服上。
原本千金小姐地高貴形象,瞬間碎了一地。
阮如雲不敢相信阮小沫居然會對她做出這種事,在震驚了兩三秒之後,她猛然發出一聲尖叫,瞬間吸引了會場不少人的注意力。
“阮小沫你瘋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尖叫著朝阮小沫撲過去:“你這個小賤人瘋婆子!”
阮如煙往四周瞟了一眼,連忙拉住阮如雲,重新拾回知書達理的形象,“如雲,你別氣,小沫可能是一時失手了,她怎麽會因為你勸她回家,就拿盤子砸你呢?”
看著阮如煙突然帶回假麵,阮小沫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好地預感。
她敏銳地剛要轉身看向身後,就被人突如其來地重重推了一下!
疼!
她整個人直直摔倒在地上,膝蓋沒有任何緩衝地磕在大理石地板上,一聲鈍響,她整個膝蓋瞬間疼得站不起來。
“雲兒!雲兒你這是怎麽了?!”柳萋萋不顧一身華貴的禮服,直接就撲了過去,心疼著自己的大女兒。
一雙男士皮鞋在她麵前停下。
皮鞋的款式,她認得,是她爸爸阮鴻風一直偏愛的款式。
她爸爸這麽多年來,喜歡的皮鞋樣式,就翻來覆去的穿。
小時候她曾經想過,如果爸爸對媽媽在婚禮上的山盟海誓,能像對鞋子一樣長久,就好了。
現在想起來也是好笑又酸澀,她那時是有多可憐,居然連雙鞋子都會羨慕……
阮小沫盯著那雙男士皮鞋,她沒有指望爸爸會伸手拉她一把,真的沒——
男士皮鞋在她麵前停留不過半秒,就追隨著柳萋萋的腳步,走到了阮如雲身邊。
一滴淚,從熱燙的眼眶溢出。
阮小沫瞪著倒映出自己的孤身一人,和阮如雲那邊的父母關愛,捂著膝蓋地手,忍不住抓皺了膝蓋處的布料……
“阮小沫!你是怎麽回事!雲兒怎麽你了!你就要拿盤子砸她!”柳萋萋確認了自己女兒沒事,隻是被人砸了一身的奶油之後,第一時間朝阮小沫發難。
阮小沫背對著他們,膝蓋依舊疼的站不起來。
可她用兩隻手使勁撐在地板上,拚命地嚐試起身。
她不要留在這裏……
她不想麵對這一群人……
她不想麵對著看這上去和和美美、圓圓滿滿的一家人!
“媽媽,我不過就是說了她兩句,我說爸爸也不是存心趕她走的,讓她玩夠了,就趕緊回來,跟爸爸好好認個錯,也就好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這話哪兒有錯了?她就突然用盤子砸我,還怪爸爸就為靳家晚宴那麽一點小事生她的氣……”
阮如雲也反應過來,立刻生動地編造了一套無辜的說辭,把自己先前的主動挑釁撇得一幹二淨。
反正剛才除了阮如煙,也沒有證人,她們兩姐妹串通好了,就像小時候一樣,爸爸隻會信她們,而不信阮小沫!
阮小沫聽得隻想笑。
這麽老套的手段,都多少年過去了,她們兩還是隻會用這種串通一氣的方法汙蔑她。
可很快,她的笑容就變成了一種苦澀。
因為她知道,這種手段雖然老套,但對她爸爸,卻總是行之有效的。
小時候有效,現在更是。
靳家晚宴那晚,將她這麽多年的忍耐才建立起來的一點好印象,摧毀殆盡……
“孽女!”阮鴻風果然暴躁起來,他大步走過來,就把阮小沫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你丟進了我們阮家的臉不夠,還不知悔改地欺負你妹妹!我阮家到底是欠了你什麽!才生出你這麽個成天惹是生非的女兒!”
阮小沫被他沒輕沒重的一拽,胳膊火辣辣地疼。
她皺了皺眉頭,沒有叫痛,隻冷靜地看著阮鴻風。
她的爸爸,滿麵怒容地嗬斥著她,不聽她絲毫解釋,也不問她真相到底如何。
她爸爸的心,可能真的從她六歲生日那天,就已經隨著那份離婚判決,離她和媽媽遠去了。
她們母女兩能得到的關愛……連雙他摯愛的皮鞋都不如……
阮小沫勾了勾唇角,眼眶燙得驚人,眼裏卻冷得仿佛冰雪凍結。
這就是她被父親趕出家門之後,第一次再見到父親的場景。
真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爸爸,你該知道了媽媽剛動了一場高危險的手術了吧?”她聲音平靜地道,語氣裏,沒有一絲波瀾,“手術的那天早上,媽媽還期望你去看她,我知道你不會去,我就隻能騙她,我告訴她,你是因為忙才沒去,不是因為不想去。”
她頓了頓,仿佛很隨意地加了一句:“每次媽媽想見你,我都是這麽騙她的。”
這話說起來,都宛若有無數根針,在狠狠紮著她的心!
誰家的孩子需要從那麽小,就學會騙自己的媽媽?
她需要,她不敢再目睹當初媽媽崩潰的一幕……
車廂裏,靳烈風抬腕看了幾次手表。
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阮小沫那個女人居然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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