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別想跟他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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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拉?”他問。
“……嗯。”
背後響起拉鏈拉上的聲音,慢悠悠的,極其折磨人。
阮小沫盯著鏡子裏的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尤其迷人,在她背後的手,似乎還算規矩,沒有一點讓她膽戰心驚的不規矩行為……
“好了。”
就在他抬起眼睛重新看向鏡子的時候,阮小沫甚至還沒來得及移開視線。
他的目光恰好和她的在鏡子裏撞上。
阮小沫趕緊撇開視線。
靳烈風卻像沒注意到似的,打量之後道:“這條比之前那條更合適你。”
但是……領口也太低了。
穿,可以,但這條裙子,她隻能在他麵前穿!
他眸中危險的火焰隱隱燃起,視線在她肩上流連不去。
阮小沫怔了下,下意識道:“是嗎?那不然就……”
就這條還沒說出口,她就聽到身後的男人直接拒絕了。
“不行!”他的聲音斬釘截鐵的,完全沒得商量的語氣:“這條隻能在家裏穿。”
阮小沫倍感莫名,剛想轉頭問他為什麽,卻被人捏住了下巴,微微抬起。
他的唇,就貼了下來。
她被他壓在鏡子上,吻得上氣不接下氣。
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連自己的頭發什麽時候被他撩到一旁,脖子又被他啃咬吮吻都不知道……
半晌,他才勉強拉開和她的距離。
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阮小沫當然明白這通常意味著什麽,她連忙抵住他的胸口,有些恐慌地道:“靳烈風……這裏是試衣間!”
他不會……真的又要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亂來吧……
她咬住唇,上次的回憶浮現出來,讓她連推著他手,也有些發顫。
那一次,是他懲罰她。
冰涼的地板和破碎的衣服,還有她無論怎麽掙紮也掙紮不開的懷抱……
阮小沫臉上的紅暈褪去,臉色變得蒼白。
靳烈風定定盯了她半天,目光膠著在她臉上,也不知道發現沒有她的恐懼。
“哼!”
他驀然收回撐在她耳側的手,麵色發冷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和袖口,站直了身子。
不過就是一個吻,至於她這麽害怕嗎?!
何況試衣間絕不會有人再進來,她有什麽可怕的!
心底,一陣地不舒服。
他雖然退開了,阮小沫整個人卻還緊緊貼在鏡子上,杏眼緊緊盯著他,好像生怕錯漏他下一步的行為。
靳烈風極其不悅地瞪了她一眼:“這條不行,換下一條!”
要是換以往,其他哪個女人敢跟他挑時間地點了?
哪個不是為了得到他的注意和親近的機會,使盡渾身解數?
就她除了第一次那天晚上,其餘時候都羞澀得要命!
但……對他而言,卻也誘惑得要命……
以前從來不需要控製自己的男人,眸光暗了暗,一陣不爽的感覺湧上心頭。
靳烈風終於黑著一張臉離開了試衣間。
阮小沫靠在鏡子上,愣了會兒,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
剛才嚇死她了,她以為他會直接在這裏就……
還好沒有,否則她也不可能抵抗得了他。
轉過身,鏡子裏,阮小沫看到自己的脖子上,一枚緋紅的印記明晃晃地印在上麵……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捂住。
她就該知道,那個色情狂死變態怎麽可能規規矩矩的!
試衣間外,導購小姐熱情地迎了上來,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就聽到男人冷冷道:“三條裙子,都要了。”
剛才那條裙子,他還可以在帝宮裏讓她慢慢穿給他看!
最後確定下來穿在身上的,是第三條裙子。
一字領,經典小黑裙的款式,及膝的長度,肩上搭一件材質挺括的大衣外套,極其優雅的風格。
也是三條裙子裏……綜合起來,肌膚露得最少的。
阮小沫看著鏡子裏最終的搭配,心裏一陣無語。
這個男人占有欲未免太強了……
第三條裙子原本就已經是圓領隻到鎖骨的領口,他還要加上一件大衣外套,遮住她的肩膀……
在樓下靳烈風又替她選了一套搭配的首飾,給她戴上,然後牽著她出了購物中心的大門口。
保鏢站在車旁,立刻拉開了車門,彎身恭候著。
“接下來要出席什麽場合嗎?”等上了車,她疑惑地問。
“吃飯。”他坐在她身旁,依舊沒有鬆開攥著她的手,瞟了她一眼:“不是沒吃晚飯嗎,你不餓?”
窗外,天已經全黑下來了。
阮小沫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下午出去和項德美見麵到現在,是沒吃什麽東西。
到現在這個時間,確實也餓了。
而且如果待會兒要陪他出席什麽場合的話,空腹喝酒肯定不好,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也好。
餐廳是S市視野最好的透明餐廳裏。
餐廳的樓層在建築物的最高層,周圍的牆壁,全是透明的強化玻璃築成。
坐在餐廳裏視角最好的位置上,幾乎可以看遍整個S市燈火輝煌的夜景。
窗外,城市的燈光宛如墜落人間的星光,連綴成線、璀璨浪漫。
穿著黑白侍者服的服務生,單手背在身後,一手用毛巾托著售價極其奢侈的酒瓶倒好酒,隨後微微躬身,不打擾兩人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有小提琴手拿著小提琴拿著小提琴走了過來。
小提琴手技巧嫻熟,曲調悠揚,悅耳的音樂從琴弦上流瀉,溢滿了整間餐廳。
音樂、燭光、美景、美食……
這大概是能打動所有女生的浪漫晚餐了。
阮小沫不至於會傻到以為墊肚子,也需要氣氛這麽好的地步。
她躊躇了下,看向靳烈風:“早上那樣就夠了,我心情真的已經完全好轉了。”
靳烈風優雅地把切好塊地食物送進嘴裏,拒絕吞下之後,才擦了擦薄唇,朝她看來。
“心情好了?”他唇角諷刺地扯了扯,“你心情好的表現形式就是恨不得獨處?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嗎?”
她的心情好不好,他向來都看得出來。
她的語氣和笑容可以假裝,可是她的眼睛裏卻藏不住她的心情。
她的眼睛裏,缺少以往的那種明亮的生命力。
“阮家……”他睇了她一眼,端起酒杯問道:“你在阮家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難道也是那晚他看到的那樣?
那她……在那個阮家,到底是過的什麽樣的生活……
現在他才意識到,為什麽一開始他那樣故意為難她折磨她,她都能適應。
在連親生父親都能對她漠不關心的家庭裏,她能過得有多好?
修長的手指倏地握緊了酒杯,他的眼底泛起一抹心疼。
阮小沫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承認,還問她這個問題。
在阮家的生活是什麽樣子?
她笑了笑,笑容輕鬆卻又無奈,輕鬆的是不能獨立的童年時代已經過去,無奈的是那些時光都是真切發生在她身上的。
個中感受,除了自己,就算說出來,別人體會多少?
“就……普通吧。”她沒什麽用餐禮儀地拿叉子戳了戳盤子裏裝飾的聖女果,低頭道:“努力學習、努力不惹事、早睡早起,畢業後就工作。”
就和一般人的生活差不多。
除了……也許一般人還能享受道父母的關愛,和家庭的溫馨之外。
可她卻要在後母、妹妹,還有部分勢利眼的傭人的家庭裏,夾縫生存,還要去醫院打點好媽媽的事。
她的童年完全夠不上快樂的水準。
但她從來都學不會訴苦,就算靳烈風現在問她,她也沒打算向他展示一下自己曾經的艱難生活。
靳烈風隻是定定地盯著她,目光深沉。
阮小沫朝他無所謂笑笑,“這就是我在阮家生活的全部了,再多就沒有了。”
她也不擅長,像別人傾訴自己的慘事。
她甚至都沒有向墨修澤說過家裏的事,她不喜歡被別人憐憫。
如果項德美不是從小認識她,就和她關係親密,可能也不會知道這些事。
她說完,叉起那顆聖女果,送進嘴裏嚼了嚼。
“你性格就非得這麽倔嗎?”靳烈風的聲音從餐桌的那頭傳來,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不高興:“連在我麵前也要撐著?”
阮小沫抬頭,對上他在燭光下顯得更加尤為英俊的臉龐。
“阮小沫,在我麵前,你永遠不需要這麽強撐著,你不明白嗎?”他定定注視著她,聲音沉沉的。
他見過她走投無路的樣子,也見過她脆弱無助的樣子……
他要她,是要她全部的樣子,他要的是那個在他麵前毫無保留的她。
她也許不明白,她心情好不好、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不需要在他麵前偽裝。
阮小沫愕然了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
她搖搖頭:“靳烈風,我沒有在撐什麽,我隻是……”
習慣了。
遇到不開心的事,表現出來不開心,隻會讓關心自己的人難過,讓恨自己的人高興。
對她來說,關係親近的人很少。
這些年來,也就媽媽、小美、墨修澤……
她早習慣了不讓他們擔心,從而偽裝自己的強大。
可每次去醫院,每次推開門,捕捉到媽媽看到她的時候的那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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