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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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氣憤不已,腹誹了句,奸商!

    怪不得顧笙一提起鄢家就生氣,鄢家人太會討價還價了。

    她漂亮的大眼睜得極大,“我明白了,你隻是想聽我的麻煩,這世界上比你討厭千倍萬遍的人我都見識過了。”幾次出糗被他看見,她的臉皮已經磨得很厚。

    “多謝你,沒把我歸於最討厭的那一類!”

    她用鼻子說話,“也快了!”

    良久,男人溫柔的嗓音隨風而來,“那,你願意講嗎?”猶豫了一會兒,“我有想保護的人,我有責任保護她們,可是我力量太微小,做很多事都力不從心。”

    “她們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很重要。”

    歎息著,男人沉吟似的嗓音,沉甸甸地擊了她的內心深處,“既然還不夠強大,那就隻有把自己偽裝起來,讓弱小變成你的保護殼,誰也不會忍心傷害一個單純的女孩。”

    是啊。

    她還不夠強大。

    她不夠強大,就會被別人輕易傷害。

    嘴唇動了動,薄蓉仿佛從他的話裏聽到了某種不同的深意,“那你告訴我,別人手裏有更弱大的力量逼你就範,你會怎麽辦?”

    “我們的辦法會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鬥不過,當然是妥協了。”

    就像她答應顧桐晟的交易,不就是妥協的結果嗎?

    她告訴自己,這都是因為她不夠強大才會造成的,負疚的心情就會悄散一些。

    久久,鄢光奕打量著她如履薄冰的神情,心裏湧出柔軟的情緒,緩緩地回,“弱小,本就是你的強項,用好它。”

    不用偽裝,做真實的自己。

    又何必和自己的強項做對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薄蓉恍然抬頭,隻看到了一個空空的露台。

    人已經不在了,可是聲音猶在耳邊。

    弱點,強項,弱點怎麽會是強項呢?

    他是說,她本該弱小嗎?

    這道理折人心,也折斷了她的思緒,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弱小也會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也從沒想過要偽裝自己。

    自重生後,她心裏鼓著一口氣,逼自己衝鋒陷陣太久了。

    轉眼間,她就成了顧桐晟的焦點。

    也許她不那麽尖銳,顧桐晟和顧枚玉也不至於找她的麻煩。

    更不會多看她一眼了。

    平白無辜樹立了那麽多的敵人,她竟是看錯了自己立足的路。

    鄢光奕,他,真的很擅觀人心。

    她明明什麽也沒說,他卻已經看穿了一切。

    好在,一切都不算晚,她還有機會改變自己的現狀。

    第二天薄蓉就挑了一份禮物,讓人送到了顧家老宅,指明給了顧枚玉。

    從今天起,她要和顧枚玉打好關係了。

    不管顧枚玉信不信,她反而是準備消除顧桐晟的警戒心了。

    真做了,好像沒那麽難,她沒事的時候再去陽台,隔壁露台的門關上了。

    緊閉門扉,看不到人。

    午飯後,薄蓉一邊喝著桃姨泡的茶,一邊試探地問,“我好像看到隔壁有人住了,那家人是不是搬回來了?”

    “有嗎?”

    桃姨壓根沒聽到動靜,“不可能吧,這房子一定是賣了。”

    “賣了呀。”

    喃喃自語,薄蓉笑了笑,不再提這件事。

    她卻不知道,她最擔心的兩個人,已經在京市的機場狹路相逢了。

    下午兩點,從美國某個州到京市的飛機準時到達,顧笙一個人提著公文袋風塵仆仆地下了飛機,她邊走邊打給秘書,通知對方過來接,卻在出機口碰到了等待已久的鄢光奕。

    狹路相逢,彼此稱得上陌生人。

    顧笙從來不在公眾場合和鄢家人打交道,就算碰到商業活動也是能避就避,彼此有了默契,倒是少有這樣的情況。

    她仿佛沒看見他,冷漠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越過他,要離開機場。

    “顧女士……”

    背後,鄢光奕清亮的嗓音,全然不顧她的冷漠,率先打破了僵局,“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走了幾步,顧笙頭也不回,“沒什麽可談的。”

    她疾步走到出口,秘書派的車還沒到,鄢光奕卻緊隨而來。

    她幹脆拉開了出租車的門,下一秒,男人的胳膊攔在門邊。

    他用力,她動彈不得。

    顧笙非常惱怒,“你再這樣,我要叫警察了。”

    鄢光奕斯文地將車門合上,望著她的目光裏亦是冷冰冰的一片,“想叫就叫吧,但你跑到安安療養所調查我母親的事,恐怕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你說什麽?”

    顧笙向來不露聲色,此刻也是一樣。

    她一模不懂你在說什麽樣的模樣,眉頭緊緊地皺著,深感被冒犯,“你們鄢家就是教你這麽和別人說話嗎?你這種行為,和流氓土匪有什麽區別,如果真想見我,請提前約我的秘書。”

    “約秘書?”

    男人輕笑,“顧女士,那恐怕我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你了。”

    “我工作忙,確實沒時間見你這麽無聊的人。”

    “不管無不無聊,你不該去調查我母親,我既然在這裏堵你,就知道你都做了什麽事。”

    長到這麽大,顧笙頭一次遇到他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憤怒大於羞意,口不擇言地攻擊起來,“你指責我調查你母親,就請你拿出證據來,我顧笙不聽單片之詞,請你讓開。”

    說罷,她擺脫他要走。

    鄢光奕卻不讓她輕易離開,“想要證據,不是很簡單?你拿了我母親的療養記錄,打開公文包看看就行了。”

    “胡說!”

    她怎麽可能打開公文包讓他翻看,這不是顯示作賊心虛?

    顧笙縱橫商場這麽多年,托辭不費力就可以想出千百條,她就不信鄢光奕敢在這裏和她動手,“這裏是我工作中的私密文件,怎麽可能給對手看,是你,你會有這麽蠢嗎?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我真的找警察來了!”

    “顧女士。”

    男人眉眼俱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希望您清楚,母親是我的底限,她已經過世很多年了……我不喜歡任何人打著名義去煩擾她,不管你查到了什麽,還是什麽也沒找到,希望你適可而止。”

    “你放心吧!”

    她胸口用力的起伏,“我沒那麽好奇,對你的家事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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