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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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蓉隻好把她往任岄懷裏推,匆匆地交待一聲,快步到了鄢光奕麵前,她對上男人的眼睛,情不自禁地顫了一顫。

    她道,“放開他吧。”

    男人不為所動,她試圖拿走鄢光奕手裏的刀,對上鄢季平依舊懵逼的眼神,刀鋒割到她的手指,她硬是沒抽動。

    她抬起頭,明亮的眸子對上男人眸裏的一片風暴。

    她用眼神懇求,男人不為所動。

    她手上的血沿著鄢季平胸口滲透,很快把他衣服都染紅了。

    “鄢光奕!”

    她終於忍不住,“你不要這麽幼稚!”

    心髒是什麽,能換來換去的嗎?顧俏兒都死了,現在挖了鄢季平的心髒又有什麽用?

    更氣人的是,她明明知道鄢光奕就是在威脅她,可她沒辦法視而不見,她看得出來鄢季平是真的一無所知,她也從來沒想過讓鄢季來來抵命。

    這太不現實了,連顧笙都不會讚同這麽做,“阿弈,你不要這麽不清醒……”

    一個叔叔這樣對自己的侄子。

    縱使鄢季平再崇拜他,也難免心寒。

    “我很清醒,你要的不就是他的心髒?”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聲音撞到他的視線,呼吸登時頓住。

    鄢光奕看到她的傷手,蒙在眼裏的陰霾漸漸散去,現出極致的溫柔來。

    薄蓉撞到他的眼神,心裏糾結出痛楚,迷迷糊糊地聽他問,“痛不痛?”

    痛!當然痛!

    她原本是最怕痛的人,可是恐懼蓋過了痛楚,她竟然毫無感覺。

    因為手指割傷的疼痛,遠遠抵不上她心裏,“你放開他吧,這點痛不算什麽。”

    男人的眼神瞬間癲狂起來,“我舍不得你受一點傷,可是你為了別人,卻可以命都不要。”

    他的質問聲聲泣血,“薄蓉,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不,她的心不是鐵做的。

    她隻是在替他著想,不想他失控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來。

    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她隻能斂了眸裏的難過,“她還隻有十五歲。”

    她沒頭沒尾地,眼眶發紅,“你怎麽能這麽順理成章的哄騙她?”

    男人冷笑,“如果你一意孤行認定是我騙了她,不如回去問問顧笙對她女兒了解有多少!”

    “什麽意思?”

    她再問,鄢光奕卻不說了。

    直到鄢季平一聲驚叫,她才發現男人拿開了刀子,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因為吃痛,她不自覺擰住了眉頭。

    男人撕了衣尾,一圈一圈地替她纏起來,很快就包住了沾血的滿手,替她止血。

    就算如此,鄢季平胸前的血紅卻抹殺不掉。

    紅的刺眼。

    鄢光奕垂著眼眸,一動不動,薄蓉知道他心裏非常後悔,想將手抽回來,“沒關係……一點也不痛。”

    怎麽可能不痛?

    五指連心。

    剛剛太擔心不覺得,現在沒事了,痛楚就蔓延到了神經,痛得她唇都有點發白了,可該說的話還是一樣要說,“你別再做這種事了,鄢季平他沒有錯……”

    怪就怪,錯位的人生吧。

    如果沒有重生,沒有顧俏兒的死,又怎麽會有她和鄢光奕的相識呢?

    她總覺得,她已經得到太多了。

    正因為她得到了太多,所以上天需要收回一部分,以示公平。

    懵逼的某人從頭到尾也沒弄清是怎麽回事,他趕緊擺手,“不要緊不要緊,你們解釋開了就好,我受點委屈算不了什麽。不過說真的,下次吵架不要鬧這麽大,都自殘了,受傷了多劃不來……還有,你們都在說些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跟我有關係嗎?”

    他話一出,場麵就是一靜。

    鄢光奕繼續握住她的手,沒出聲。

    他把皮球踢給了薄蓉,薄蓉沒辦法,她被鄢季平單純的目光看著心裏沸騰得厲害,出了這件事,顧笙和鄢光奕恨不得鬧個天翻天覆,她也和鄢光奕鬧分手,可誰也沒想過要把這件事告訴鄢季平。

    他是利益的中心。

    可他也是最後被蒙蔽的人。

    他沒有錯,天生有病不是他的錯,顧俏兒把心髒給他也不是她的錯。

    錯的隻是他身邊的人,自私,殘忍,沒心沒肺。

    每每想到這裏,她都難以呼吸。

    她沉默很久,“這是我和小叔之間的事情,我能和他單獨說話嗎?”

    鄢季平愣了一下,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能啊,當然能,我馬上回避!”

    說著,他就閃遠了。

    薄蓉餘光掃到他向宓雙雙的方向奔去,一時怔怔。

    “為什麽不告訴他?”

    “告訴他又能改變些什麽嗎?”

    “你始終都是這麽心軟。”

    男人輕歎,“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薄蓉一臉疑問地看他。

    鄢光奕眉目森冷,“他的心髒。”

    她忍不住渾身一抖,知道他說的出做的到。

    隻要她現在要求,鄢光奕真有可能去挖鄢季平的心髒……即使他是他的親侄子。

    她從來都不曾看透他……一直都沒有。

    “他們多好啊。”

    “以後的我們會比他們更好。”

    男人的肯定讓她心裏一酸,她差點忍不住。

    可抬眼的那一霎,她就清醒了。

    她知道,她不能。

    她那麽愛他,她怕自己撲進他的懷裏,會忍不住和他私奔……

    這個念頭已經在心頭發酵了太久,久得她都快要魔怔了……

    男人用眼神捕獲著她,讓她渾身酥麻,隻能呆呆地望著,眼淚落下來了都不知道,男人吻上她的眼淚,她才回神,本來想推開她,手剛拿上來卻鬆了下去。

    她需要這樣的溫暖,實在太久太久了。

    另一邊的宓雙雙雖然愛搭不理地和鄢季平說話,視線卻一直關注著薄蓉的方向,一不留神就看他們吻了起來。

    她正尷尬著,鄢季平多嘴了一句,“我就知道小叔逃不出薄姐的五指山啊!”

    宓雙雙扭頭就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別吭聲。”

    “雙雙,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嗎?你看看薄蓉對上小叔,那個溫柔的……”

    “想溫柔啊,找別人去!”

    鄢季平的樣子就好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剛剛宓雙雙關心的神被他捕捉到了,他懷揣著美夢成真的幻想美滋滋的,再怎麽被轟也不生氣,“哎,你就是嘴硬。”

    兩人打情罵俏起來,幾乎忘了旁人。

    而任岄在旁邊幾乎變成了一座石像,視線始終沒有從薄蓉的背影上移開。

    等到薄蓉紅著臉回來時,鄢季平已經依依不舍地走了,她走近,宓雙雙才看到她包成豬蹄的手,一雙纖眉擰了起來,“你怎麽受傷了?”

    這時才記起手上的傷,薄蓉不在意地笑笑,“不要緊,一點小傷。”

    “他們鄢家也太狠了,趕情兩叔侄作戲,就傷你一個人啊!”

    宓雙雙的思路怪有趣的。

    薄蓉忍不住一樂,她用健康的那隻手撫摩著包裹著作傷口的布,有點忍不住想聞聞上麵的氣息,隻是當著宓雙雙和任岄的麵,不好意思做這件事,隻能催促他們快點回去。

    “行了,別聊這個了,我們再不快點回去,連許願都趕不上了。”

    這會兒,宓雙雙早把這件事忘了。

    被薄蓉一提起,馬上跳了起來,“啊,我的生日願望,我們快走吧!”

    她拽住薄蓉就要跑。

    任岄卻把蛋糕的盒子交給了宓雙雙,“你先提回去,我等會來。”

    “不是吧,任大公子,我雙雙的生日許願你也要錯過嗎?”

    聽罷,男人淡淡一笑,“放心,錯不了的,等幾分鍾就行。”

    他都這麽說了,宓雙雙隻好接過蛋糕,和薄蓉一起回家。

    她插好蛋糕上的蠟燭,看著時鍾上的時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