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一箭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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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姿聽了,有些遲疑,“這個答案顧總不是給你了嗎?個人感情是個人感情,不管你的男友是誰,也不能否決你工作的能力啊。而且他的態度表明了一切,以後誰還敢對你有意見呢?”
“是啊。”
笑了笑,突然沒有了胃口。
薄蓉想,連何姿都被騙了呢。
顧桐晟就是這麽會騙人,他隻要想騙,別人總會傻傻地掉進他的陷阱,如果他再會偽裝一點,他們會爬都爬不上來。
可惜,她是薄蓉啊。
上輩子和他朝夕相對,做了幾年夫妻的女人。
她又怎麽看不穿他維護她的真正原因呢?
她男友是鄢光奕這件事,原本不需要弄得人盡皆知,可真正讓這件事曝光的分明是顧桐晟,他一個小小的反問,就讓卓老乖乖地上了套,他不是說給顧桐晟聽的……
而是全公司的員工。
顧桐晟表麵上維護她,最大的原因是借她立威而已。
嗬嗬。
就這麽簡單。
顧桐晟新上位,需要一件事來煞煞下屬的威風。
可他要借什麽機會呢?別人不一定會遞梯子給她,所以他才安排了這個會議內容,然後讓卓老替他完成了一切。
現在,她和鄢光奕的關係再也無法隱瞞,她自然會受到同事們的議論。
而他,也會將自己的位子坐得更穩。
真是一箭雙雕啊!
妙極了!
薄蓉心裏冷笑,臉上現出微微的煩躁,“我不吃了,你先吃吧。”說著,端著餐盤走了。
下午,她把會議內容做了整理,發給了顧桐晟,對方接收後,又做了一些批示,讓她分發下去。
薄蓉在電腦前,發送著會議記錄,腦海裏什麽都沒想。
隻是下班時,她熄燈的時候,突然就望著漫天燈火出了神。
她雙手撐在桌子上,慢慢被軟弱侵襲了全身,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她可以盡情釋放自己的軟弱和內心的荒涼。
她想,怪不得卓老那麽生氣。
因為會議上的東西,確實不適合讓她知道。
她原先以為顧桐晟在挑撥關係,沒想深處想,今天的會議過後,她才知道兩家確實已經杠了起來,就今天的這些資料,全是關於流失的客戶,而一大半都被鄢氏收了。
怎麽會這樣呢。
怎麽會鬥得這樣慘……
她眼圈發紅,很想想象鄢光奕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在想些什麽。
鄢光奕……
鄢光奕……
鄢光奕……
他是一條後路都不給自己留,決心要和顧氏鬥到底了。
因為她嗎?
還是因為顧笙?
她不敢往深處想,也不敢想他,更不敢在顧笙麵前提這個名字。
顧笙好不容易才好一點,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又讓她難過。
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遏止不住地想,如果沒有顧俏兒這回事,他們是不是早已經在商量訂婚的事了,他曾和她說過,他喜歡充滿人群的婚禮,他喜歡所有人都來觀禮,來見證他的幸福,他一定會辦得盛大,再盛大……
可這些,突然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連帶著她,也活得恍恍惚惚,連過去的時間都變成了刻骨銘心。
她想。
她和鄢光奕應該是不再可能了吧。
即使她去查顧俏兒的過往,也不能抹殺他們騙取顧俏兒心髒的事實。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
她會不會選擇和他相識呢?
連自她己也不知道了。
深夜,她開著車,不知不覺開到了鄢光奕的小區門口,在小區外麵的道上來來回回地轉,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不知疲倦。
一雙目光,靜靜地掃向車窗外。
夜色靜謐,悄無生息。
她的一顆心酸脹得泡了水,稍稍一擰,就能擰下許多水來。
連帶著眼睛也酸澀起來,出現了幻覺,要不然,她怎麽會看到了那張臉,她在睡夢中魂牽夢縈的臉……她下意識地踩了刹車,車窗被一雙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隨即是一道好聽的聲音,“這位開著南瓜車的美女,我看見你在這裏轉了一個多小時了,需要白馬王子的接駕嗎?”
薄蓉恍然驚醒。
她怔怔地轉頭,看著男人精心雕琢的張臉。
手裏逐漸用力,握緊的方向盤顯示著她內心的極度糾結。
她想,她應該馬上開車走。
就算被看到了也沒什麽,誰規定不能開車在這一帶轉呢。
可他……
他居然真的站在眼前。
她眼都不眨,男人深淵一樣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很久很久,“下來。”
她猝不及防,紅唇微抿,避開了他的目光,“我不是來找你的。”
“薄蓉,你摸著你的心,說這種話有意思嗎?”
“有意思。”
“嗬……”
男人抵著車窗,近得眉毛有多少根都一清二楚,他一身湛藍的衣衫,身上無端地透出冷凝,並沒有多少溫暖,“你這個膽小鬼,敢做不敢認,你要麽對著我再說一遍?”
“我……”
薄蓉轉頭,正要反駁。
男人不知怎麽地擰開車門,一隻手伸了進來,抓住了她的手。
她觸到那抹鐵一般的觸感,登時渾身一震。
這才發現外麵下雨了,而他身上這會兒已經渾身濕透,鐵一般地站在原地,固執而冷漠的目光死死地追尋著她,不肯挪開。
她胳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根本來不及和他說什麽。
男人抱她出來。
她正想說話,冷不防看到遠處奔來的周禾傾,他手裏拿著傘,快要跑瘋了,臉上急得汗流得到處都是,喉嚨裏喘著粗氣,“奕少……傘……”
她還在看,男人已經頭也不回地抱著她走。
可憐的周禾傾站在原地,他看到這一幕,似乎整個人都傻了。
薄蓉同情地看著他,知道鄢光奕這段時間一定很反複無常。
跟在他身邊的周禾傾才是最慘的。
她被他渾身濕淋淋地抱著,很快衣服染濕了一片,雨水斜飄下來,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隨後,男人停頓了一下,然後把她抱得更緊了,替她擋去了大片的雨絲。
怎麽進的屋,怎麽被他壓在地毯上,怎麽發現他發著燒。
怎麽扶著他到了沙發上,怎麽給周禾傾開門,怎麽焦急地解釋。
薄蓉都忘了。
她全身不再發抖時,家庭醫生已經在替鄢光奕診看了。
周禾傾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手裏,向來得體的他鮮見地眉間有些躁鬱,他向醫生道:“您一定要給奕少開點鎮定劑,他這幾天實在是太反常了,已經足足六十多小時沒睡了……”
“什麽?”
薄蓉的水杯差點掉下來來,她看著燒得人事不知的男人,眼淚蓄在了眼底,全身都開始止不住的發抖,“怎麽會這樣?”
聽罷,周禾傾歎了口氣。
怎麽會這樣。
薄蓉不應該最明白嗎?
他不忍看薄蓉欲墜的淚光,不忍心說得更狠,“最近公事確實忙,奕少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一場了。這次好不容易完成一個大項目,他躺下去才幾分鍾,我守在這裏沒敢離開,可剛剛保安打來電話,說他看到你的車子在外麵轉了很久,他就什麽也不管地爬起來了,我來不及反應,他就一陣風地跑出去了,可外麵在下雨啊,他的身體怎麽經得住鐵熬?”
說著,周禾傾也歎息了起來。
說到底,他是因為自己。
薄蓉轉過臉,用手抹掉眼淚,好半響隻是肩膀用力地抽動著。
她無聲地掉淚。
醫生已經看得差不多,嘴裏念叨著,“一個個的,都不知道愛惜自己,最近是流行生病是不是?故意給我這個醫生創收?”
他拿了針劑出來,向周禾傾翻了個白眼,“怎麽鬧成這樣才叫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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