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牆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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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讓她別管啊,薄蓉臉上不解,心裏卻是陣陣冷笑。
顧老爺子不說,但她有的是辦法知道,隻是顧笙還躺著,這些人就開始打印章的主意了,怎麽不讓她惱怒?如果顧老爺子不知道也就算了,這樁鬧劇就是他引出來的,她就不會輕易罷休!
送走了顧老爺子,薄蓉回到房裏,把門反鎖上了。
晚上傭人送飯的時候,她就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傭人端著盤子送進來,差點因為縫太小而灑了。
而薄蓉就好像看不到似的,依舊是那幅冷冰冰的樣子,從門縫接過了。
傭人端著盤子離開,一走到轉角處,幾個人影就擠了出來,是仍然不死心的童蘭等人,“怎麽樣,怎麽樣?”
傭人有點委屈,“什麽也看不到啊!”
“怎麽會呢?薄蓉在幹什麽?她沒讓你進去嗎?顧笙醒沒有,她情況怎麽樣了,還能醒嗎?”
一連串的問題,把傭人的腦子都弄暈了。
她被這個扯著,被那個拉著,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熱切的問候,把她下半輩子的榮幸都要用光了。
她呐呐地護住自己的盤子,“沒有沒有,蓉小姐就開了一條小縫,我光把碗送進去就很不容易了。看不到裏麵什麽樣,再說了,就算看到了又怎麽樣,你們說的什麽印章,那麽小的東西,怎麽可能放在麵上呢?”
她說的很有道理。
可顧家幾個就是不死心。
為首的童蘭快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恨不得從傭人身上找出來,可她還顧忌著一點身份,不肯太過份,嘴裏喃喃地,“這個丫頭,也太會藏了!”
“你說的不太對啊,那丫頭明顯就不知道印章是什麽。”
秦綿綿不陰不陽地開口,她一慣喜歡做好人,也比童蘭得人心,“我看她根本對印章沒興趣,最重要是阿笙把印章藏哪了,那個房間除了薄蓉就沒人能進得去,就算知道藏哪了也找不著啊……”
“嘿,我就不信了!”
印章對家裏至關重要,更何況顧桐晟正坐著位子呢。
童蘭怎麽地,也得為他兒子出一把力。
她的眼睛瞟到偷偷摸摸的顧曉傑身上,他正嚼著口香糖,眼珠溜溜地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顧曉傑可和李芳菲不一樣。
李芳菲膽子小,沒存在感,在家裏也說不上話。
她還不如她的雙胞胎存在感強,讓她做什麽總是推三阻四的,膽子小得和一根針差不多。她這樣,童蘭有時候想和她說話都沒勁,相較之下,秦綿綿雖然人比較陰,但明麵上說話還是挺有水平的,她也愛和她坐下來聊天。
至於秦綿綿愛不愛和她聊天,這就不在童蘭的理解範圍之內了。
她招手,顧曉傑跑到她跟前。
她勾住顧曉傑的衣領,非常認道地,“你要是把印章能找到,我幫你進你想讀的大學和專業,怎麽樣?”
顧曉傑眨眨眼。
一旁的顧萬貞正在打量指甲的顏色,聞言笑出聲,“你可賺了!”
這話讓顧曉傑不是太開心,他機靈地掃視著堂姐這幅居高臨下的樣子,年輕的臉上抹了一絲不屑,“貞姐這麽說什麽意思,我還考不上大學嗎?”
“考不考得上,你心裏清楚吧。”
“哼,我還不願意湊這個熱鬧呢。”
顧曉傑刺一句,轉身就要走,冷不丁地就被童蘭給拽住了。
這個時候,童蘭才不會讓他輕易溜走呢?
她知道顧曉傑成績差,想考個好大學很難,可李芳菲骨子裏有點拗,整天隻想著讓他努力學習,壓根不想走後門,也讓這個兒子心裏一直不痛快。
顯然,童蘭是抓住他的弱點了。
她傾身,飽滿的臉上滿是誘惑,“去不去啊?我說話算數。”
顧曉傑眼珠一轉,扯回了衣領,把衣服理了一理。
他回,“去啊?怎麽不去?”
不過是偷印章而已嘛,他在這個家裏向來沒存在感,誰理他了?難得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他眼珠一轉,“看我的吧。”
薄蓉拿了飯菜之後,小心翼翼地用小桌子端到了床邊,神色蒼白的顧笙睜開眼睛,微笑地看她。
薄蓉放好飯菜,拿了一把椅子過來,托顧老爺子的福,這回的菜色十分豐富,而且非常清淡,很適合病人吃。她把枕頭放在顧笙頭後,扶著她坐起來,把筷子放進了她的手心裏。
做完這些,她也有點累了。
顧笙看了眼菜式,又看向薄蓉,“你和我一起吃吧。”
“我不吃。”
薄蓉笑笑,熟練地給自己泡了杯紅茶,“我一點都不餓。”
於是,顧笙慢慢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她沒問薄蓉為什麽隱瞞她醒來的事,她也沒問薄蓉眉宇下的陰鬱是為什麽。她們彼此都有自己的心思,誰也探聽不到,而且顧笙太了解薄蓉了。她並不是一個攻擊性強的人,向來隻有別人招惹了她,她才會卯足了勁反擊。
她吃完飯,薄蓉又把碗盤收起來,她精致的眉眼在燈下無比的豔麗。顧笙看著她窈窕玲瓏的樣子,都有點後悔太早把她嫁出去了,這麽好的女兒,她想多留在身邊一些時間。
薄蓉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並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您放心休養吧,別人不會過來打擾您的。”
“你放心吧,我很好。”
“嗯。”
點了頭,薄蓉什麽也沒說。
顧笙看著她光潔的額頭,還想說什麽,又被舌頭壓了下去。
她到底還是有點累,被薄蓉扶著躺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待她睡得深熟,薄蓉替她壓好被子,拿了一條被子放在了沙發上,也倚著枕頭慢慢地睡著了。
室內,壁燈柔和地亮著。
映照著兩人熟睡的樣子,漸漸地陷入安寧之中。
朦朧的光線中,有什麽摔在了露天陽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薄蓉倏在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
那聲音隻出了一下,然後消失了。
顧笙睡得很熟,沒醒。
薄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一直等著,等著,總算看到一抹身影在紗簾之後出現,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又睜開,連呼吸也放得輕盈,注視著那人在房間裏來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抹聲音突然響起,那人嚇得往地上一蹲。薄蓉光著腳踩在地毯上,過去拎住了他背上的衣服,在他叫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巴,拽到了陽台上。
她回身將移門推好。
一回身,顧曉傑心驚膽顫地望著她,哆嗦得厲害。
他求饒,“蓉姐,我做這個是第一回,你就饒過我吧。”
“第一次還能這麽熟悉,你倒是挺有天份的。”
薄蓉的揶揄讓顧曉傑臉上一僵,很快就能屈能伸地解釋,“其實我什麽也沒找著呢,要不你搜搜,保證什麽都沒有。”
“你當然找不著了。”
因為東西早就在薄蓉手裏了,她在夜色之中舉著印章,古樸的材質顯得印章非常地油潤,顯然已經用了很長時間。上麵附著皮膚的油脂,每一道紋路都非常地漂亮,令人心折。
顧曉傑呆呆地看著她手裏的東西,知道自己的意圖被看穿了,馬上識相地倒戈,“我就知道蓉姐這麽聰明,肯定不會讓別人把印章奪走的。嗬嗬,其實我也是這麽說的,可他們偏不信啊,這可不,把我一個人叫來做這種事……”
他把事情推得一幹二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脅迫的假像,可薄蓉卻太了解這個堂弟了。
說他是牆頭草也不為過。
骨氣?在他身上不存在的。
不過薄蓉早料到他們肯定不死心,隻不過沒想找了這麽一株牆頭草,還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