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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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泡在酒裏過日子吧,鄢家現在正需人支撐,鄢季平這個鬼樣子,起什麽用?

    轉眼間,鄢光奕已經到了鄢老頭的房門口,他讓周禾傾在在外麵等著。

    周禾傾有點擔心。

    鄢光奕輕笑,“放心吧,我已經不是鄢家人了,他能拿我怎麽樣?”

    片刻後,鄢光奕從裏麵出來,正等得焦心的周禾傾立刻迎了上來。

    他緊張得咽口水,“老爺子說了些什麽?”

    鄢光奕利落地往外走,“你猜?”

    室內隔音太好,周禾傾在外麵等了很長時間,什麽也沒有聽到。

    他都有點好奇,以前鄢光奕被打的時候,鄢大哥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兩人走到了露天陽台,這裏可以把鄢家許多景色盡收眼底,鄢光奕的手指按在欄杆上,漸漸地用了力,想了老頭剛才的叫囂,不禁冷笑。

    周禾傾正站著,突然聽他道:“老頭子說如果我現在離婚,他馬上把家產給我,你信嗎?”

    如果不知道鄢光奕有那麽多的私產,周禾傾覺得這個條件還是有誘惑力的。

    可是現在,連他也覺得不可能,“老爺子哪有那麽好心,他一向……”

    正想說小氣,瞬間想到這是鄢家呢,周禾傾乖覺地把嘴巴閉上了。

    鄢光奕想到方才的激動對峙,眸裏彌漫著濃濃的霧氣,他不會成為鄢老頭手裏的工具。鄢老頭總是用權利來平衡手裏的資源,可是他告訴他,鄢老頭在乎的那些東西,他根本不在乎!

    想到這,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到半個小時,他就接到了讓他一生難忘的電話。

    傍晚,鄢光奕和薄蓉坐在酒店二樓靠窗的位子用餐,菜式精美,味道絕佳,一點也不輸桃姨的手藝,薄蓉覺得她找的這個位子挺不錯的,不知道為什麽鄢光奕的神色一直悵然。

    薄蓉問他什麽,他一句都不說。

    她隻低頭吃菜,明明是難得的重聚,可男人一直心不在焉,不禁讓她忐忑,“你是不是怪我公布了婚訊?其實我也是想刺激一下鄢季平,他天天醉酒不成個樣子,我知道如果你在,你也會想點辦法的。”

    鄢光奕淡淡一笑,“這個借口不怎麽高明。”

    薄蓉無奈了,她漾著水般的大眼睛,理直氣壯的嗔怪,“難道我不能公開們結婚的消息嗎?你一聲不吭地離開,知不知道我?”

    “我知道。”

    她還沒說呢,他就知道了?

    薄蓉都服氣了,她倒真要問問,“你都知道什麽了?”

    鄢光奕微笑著喝了一口白蘭地,眉間始終鬱鬱難解,直到薄蓉牽住他的手,他才怔了怔,重新打量著她嬌美的妻子,“薄兒。”

    “嗯?”

    “老頭死了。”

    薄蓉皺眉,“誰?”

    她馬上反應過來,“鄢,鄢……”

    鄢光奕點頭,起身把她抱到了懷裏,隻有他用力的雙手,才表現出他深沉心境下的無措。他雖然對鄢老頭毫無感情,但真的聽他死了,一瞬間還是有著深深的無措,一直以為,懸在他脖子上的繩子不見了,他會無比輕鬆,可是現在……

    他知道,鄢老頭是被他氣的。

    他離開半個小時,管家就打來電話,鄢老頭因為突發腦溢血,沒了……

    他還以為,他的話給不了鄢老頭任何傷害呢,可見也是起點作用的。

    薄蓉拍拍他的背,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要怎麽說,鄢老頭活著是個麻煩,死了卻讓人痛心。恐怕鄢光奕心裏都不知道是什麽滋味,要不然他也會一晚上都這幅樣子了,總像缺點什麽似的。

    “阿奕,人老了,總會走這麽一步,也許他這樣突然是件好事。”

    對鄢氏來說,是件好事。

    他再也不能對鄢氏指手劃腳了,也給了鄢季平一個可以大展拳腳的機會。

    至於鄢季平能不能把握,那就難說了。

    薄蓉聽說鄢老頭一直身體不佳,常年呆在房裏,這樣陰暗,脾氣不怪都是不可能的,雖然事情突然,但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她還想再勸,鄢光奕突然笑了,“他是被我氣死的。”

    “啊?”

    “我下午和他吵了一架。”

    “那你覺得你做對了嗎?”

    鄢光奕搖頭,他沒錯。

    錯的隻是這個時機,如果鄢老頭隨便死在哪個時候,都和他沒關係。

    現在被他罵死了,可能是上天故意要讓他懷有愧疚,過一輩子吧。

    “他的葬禮,我想去。”

    “好,我陪你。”

    半夜,陣陣冷風在外麵肆虐,顧公館裏漆黑一片,份外的安靜。

    天空中,仿佛有什麽飄到了地上,一大片薄蓉的晶瑩,瞬間將地染白。

    淩晨將至,京市已經被染成了白色的世界,薄蓉拉了下被子,倏地睜開眼睛,一個人穿著真絲睡衣,已經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

    她摸到床頭開頭,暈黃色的燈籠罩著,給所有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朦朧。

    鄢光奕回頭,看到薄蓉呆呆看著。

    他大步走來,握住了妻子的手,挨著床邊坐下,“天還沒亮,怎麽不睡了?”

    薄蓉被他的手冰得一顫,她卻不想鬆開,隻是用力,用力地反握住。

    “你站了多久?”

    “沒多久。”

    男人俯首,吻上她的鼻尖,嗅著她身上好聞的氣息,將她攬入懷裏,“沒看時間,可能是三點,也可以是四點,不知道為什麽,睡不著。”

    “又失眠?”

    “不……”

    他眼裏閃過精光,揉著她鬆軟的雲發,“我早已經不失眠了,我隻是有點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在我身邊。”

    “噗。”

    薄蓉忍不住笑了。

    堂堂的鄢光奕,什麽時候這麽多愁善感了?他不是向來信奉強者為王,不輕易為弱點落淚嗎?商場上要是這麽猶豫,恐怕也不能把鄢氏做得這麽大了,她有一種預感,鄢光奕放棄離開之後,鄢氏再也不能恢複以前的瘋狂了,或許會倒退也說不一定。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鄢光奕卻在深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沒多久,鄢老頭的葬禮到了,薄蓉答應了陪他去,早早換上了黑白相交的衣裙,頭發紮起來,整個人透出濃厚的端莊來,她一直都是那樣美,鄢光奕恍惚間看到了初見她的時候,她悲傷卻不掩克製的神情,牢牢吸引住他。

    鄢老頭人緣很差,沒幾個人喜歡他的,可他的葬禮卻辦得異常隆重。

    雖然鄢光奕摞挑子不幹了,可鄢家是百年之蟲,死而不僵,誰會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

    更何況,他們還想借這個機會看看鄢氏未來的主持人,對鄢季平大感興趣呢。

    彼時,薄蓉和鄢光奕剛剛下車,門口迎接的傭人看到他倆,臉色刷地白了。

    他僵硬地站在門口,不知道歡迎,還是要反對。

    鄢光奕卻沒看他,攬著薄蓉往裏走了,在場的賓客很多,各自著著說話,小聲而壓抑,鄢光奕經過之處,到處是一片嘩聲。

    有個商場新貴小聲,“我怎麽聽說鄢老的死因成迷?”

    “我也聽說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湊上來的是和鄢家有生意往來的中年人,他壓低了聲音,四處一看,“好像和鄢光奕脫不了關係,現在他們關係鬧得這麽僵,他還敢來啊?不是已經斷絕關係了嗎?難道是做給我們看的?”

    “不至於吧。”

    都是成年人了,不至於出爾反爾的。

    更何況登報那天硬氣著呢,這些天也沒有挽回什麽的。

    新貴問,“奇怪,鄢光奕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聽說啊。”

    他們正說著,鄢光奕已經挽著薄蓉到了遺像前,鄢季平本來被人纏住,就心煩氣意,此時看到鄢光奕居然還敢來,立刻衝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