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我幹什麽？”

    “你剛剛和別的男人先打招呼了。”

    ——凶宅記錄NO22

    付澤打開電腦，在地址欄鍵入一行地址，頁麵隨即跳轉到一個製作精良的網站。網站最顯眼的廣告位此時顯示著：阿裏文學首屆懸疑征文大賽。

    副標題：兩千萬獎金等你來拿。

    果然是馬爸爸，獎金都比別人家豐厚。但這並不是他看重的，他看重的是，這個比賽現在宣傳得火熱，如果能拿到頭獎，他在懸疑界就一炮而紅了。

    不，不是如果。像他這樣才華橫溢的天才作家，一炮而紅不是必然的事情嗎？

    想到這，他毫不猶豫地點擊了下方那個“參加比賽”的按鈕，注冊了作家賬號，把作品的第一章上傳上去。

    付澤內心的保守估計是，一周百萬點擊，十萬收藏，不到一個月，網站就會聯係他製定宣傳方案了。

    二十四小時後，他興衝衝地上網去看自己的成績。除了點擊欄躺著個可憐兮兮的1，其他地方全是0，那個1還是他自己貢獻出去的。

    這不科學啊，難道是他剛上傳上去，網站就壞了？這就非常蛋疼了。他立刻改用手機登錄了網站，更蛋疼的事情發生了——網站沒壞。並且，和他同時間參賽的作者，現在評論區已經有十幾條評論了。

    這種結果真是令人窒息。

    難道是他寫得不好看嗎？這種可能性幾乎為0的事情他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肯定是別人刷評了。

    哼，他冷冷一笑，他是不屑於去做這種事情的。是金子總會發光，他會等著讀者發現他這座寶藏。

    關掉電腦後，付澤決定出去找找寫作素材。他現在還有點兒存稿，不慌。正好是傍晚時間，小區裏到處是遛彎的老頭老太太。這些活了大把歲數的老人家經曆豐富，上過山下過鄉，這輩子總會遇見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找他們取材是最適合的了。

    找素材這種事情付澤很有經驗，也很有手段。小區這些老人家雖然平時沒事做也會嘮嘮嗑，但如果你突如其來地上去搭訕：“老人家，請問……”第六個字還沒出口，他們就會讓你滾，當你是騙子。最好的辦法，是看看他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在幫忙的過程中順便套話，這樣他們才會對你敞開心扉，知無不言。

    他在小區裏轉悠了一圈，看到推車提重物腿腳不利索的便立刻上前提出幫忙。他一共搭訕了十八個老人家，其中十個表示，成醫生讓他們不要隨便把東西交給陌生人提，免得被搶劫；五個表示沒空跟他說話因為趕著去找成醫生；還剩三個腿腳不好的，說要在原地等著成醫生過來扶。

    這個成醫生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比他還受人歡迎。難道是兼職寫的，也來收集素材？

    付澤轉了好半天，徒勞無功，決定去會會這個成醫生。他強行搭訕其中一個要去找成醫生的老人家，跟到了社區診所，就詫異地發現，這個成醫生竟然就是那天騎單車載沈薇薇的好看男人。

    他一向是不怎麽注意男人相貌的，畢竟長得比他好看的沒幾個；但這個成醫生長得太過分了，幾乎要趕上他。所以他就勉強注意了下。

    沒想到他不僅長得好看，還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完美程度直逼他的水平。付澤倍感威脅，尤其是想到他就住在同一層，沈薇薇豈不是很有機會遇到他？

    奇怪，他為什麽要害怕沈薇薇遇到他？

    他一個愣神，不小心就被成醫生發現了行蹤。他看了他一眼，有幾秒的呆滯，大概是在回想，而後反應過來地打招呼：“你是——沈小姐的男朋友對吧？”

    沈小姐的男朋友，嗬嗬，誰是她男盆友？

    “沒錯，我就是。”付澤笑了笑，“原來，你在這裏工作啊。”

    “什麽呀？成醫生可是附醫的，來社區門診這邊隻是做義診。”成嘉賢還沒說話，“粉絲”已經忍不住出聲幫他宣傳，“成醫生那麽忙，每個月還堅持抽出兩天時間到社區這邊做義診，真是仁心仁德。”

    “對啊對啊，多虧成醫生，要不然我們這些老骨頭跑一趟附醫多折騰啊。”

    “這年頭像成醫生這樣的好人不多了啊，又低調又善良，也不怕被人誤會。”

    付澤站在門診室裏，一下子有種被十麵埋伏的錯覺。他也沒說成醫生不好啊，怎麽突然間就好像被攻擊了？

    成嘉賢急忙道：“謝謝各位叔伯阿姨的支持。其實在哪裏工作都是一樣的，隻要能幫到人就好。”

    一下子就把場麵hold住了。

    沒想到這年頭還有比他在中老年阿姨圈裏更受歡迎的男人，付澤感覺非常挫敗，正打算離開，成嘉賢叫住了他。

    “請問你有沒有空？能不能幫我個忙？”

    成嘉賢說今天來找他看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好幾位老人家身體虛弱，又剛打完點滴，不是很放心讓她們自己回去，問他能不能幫忙接送一下。

    付澤想了想，自己反正也沒事，送就送吧。這一來一回送了好幾個老人家，就忙到了七八點。

    成嘉賢總算看完最後一位病患，把白大褂一脫，對付澤道：“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去吃個飯吧？”

    付澤本來還計劃著回去跟沈薇薇蹭飯，可是想了想，跟成嘉賢吃個飯也行。鄰裏鄰居的，互相了解下也好。尤其是看他跟沈薇薇關係好像不錯……

    等等，怎麽他又想到沈薇薇了？

    付澤狠狠甩了下腦袋，就聽見對麵的成嘉賢問：“就去小區外麵的那家燒烤店怎樣？”

    “燒烤店？怎麽你們醫生也吃這種東西嗎？”

    成嘉賢笑了笑：“我們醫生偶爾也會不健康一下的。”

    兩人剛踏進燒烤店，好巧不巧的，沈薇薇和呂思珍也在，就坐在正對門的中間一桌，想看走眼都難。

    他們發現沈薇薇，沈薇薇也發現了他們倆，站起來打招呼，一臉驚喜的樣子：“成醫生？你們怎麽會一起來的？”

    她居然先跟成嘉賢打招呼而不是跟他，付澤心頭頓時燃起一小撮火焰。

    成嘉賢立刻走過去：“和付先生在社區門診那邊遇到，就一起來吃晚飯了。”

    “門診？”呂思珍敏感地挑眉看向付澤，調侃，“你病啦？不是絕症吧？”

    “阿珍！”沈薇薇趕緊在她挑起戰火之前把她拉到自己這邊，“既然來了，一起吃吧。”

    她們坐的桌子剛好是四人桌，男女各分一邊。沈薇薇坐在裏側，成嘉賢剛打算入座，付澤卻手腳更快地往裏一邁，成功地坐到了她對麵的裏側。

    這家店的特色是自己串自己烤，新鮮的肉切成塊擺到你麵前，按斤收費，純天然無添加，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雖然沈薇薇覺得這是店家為了省人工成本想出來的狡猾招數，但為了吃到好吃的烤串，她還是從善如流地戴起手套拿起鐵簽，串起了羊肉串。

    除了羊肉，他們還點了些無骨雞爪、雞心、蹄筋等等的燒烤必備佳品。

    串串的過程中，沈薇薇發現成嘉賢動作嫻熟、速度飛快，好奇地問：“成醫生，你經常來這吃燒烤嗎？”

    成嘉賢點頭，解釋說這家店的用料好、價格公道，所以他隔三差五就會光顧一下。

    當醫生的都這麽說了，證明這家店的衛生的確可以放心了。

    呂思珍捏起一顆雞心端詳了下，問成嘉賢：“你們當醫生的，看見這種內髒不會覺得吃不下去嗎？”

    “據我所知，有些外科醫生的確是不太能接受吃這些東西。”成嘉賢解釋，“他們會有心理陰影。不過我還好，我是神經內科，平時不對內髒，所以沒什麽關係。”

    “神經內科就是治神經病的嗎？”呂思珍又問。

    付澤宛如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盯著她。

    “對，差不多。”成嘉賢讚同地點頭。

    沈薇薇和付澤都有些詫異地盯著成嘉賢，因為在他們認知裏，神經病是用來罵人的，神經內科，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治腦疾病的吧？

    呂思珍興致勃勃：“我有個遠方表叔瘋了很久了，一直治不好，那我改天介紹他家裏人帶他去你醫院找你啊。”

    成嘉賢愣了下，委婉地解釋：“其實神經內科主要是治療一些關於腦神經病變方麵的疾病，你說的瘋症應該是精神病，得掛精神科才對。”

    呂思珍咕噥：“字不都一樣嗎？有差別嗎？”

    付澤聽不下去，把一把鐵簽塞到她手裏：“趕緊串串吧，別嗶嗶了。”

    串好串後，炭火便上來了，四人開始動手烤串。一個桌子上有男人，自然不可能讓女人動手。所以付澤和成嘉賢串好串後便主動把東西都放在自己這一側，不給對麵的人機會拿到。但是火一燒，付澤內心就想罵人。這麽熱的天，吃什麽烤串？還要自己烤，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才烤了一會兒，他的臉皮就像要爆開一樣，稍微靠近炭火就難受。

    沈薇薇見他不斷用冰啤酒罐貼臉，心想這大少爺平時去的都是三山四海那種地方，哪裏習慣自己烤串，於心不忍地提出幫他烤。手剛想伸過去，成嘉賢卻已經出聲：“我來就好，你們坐著等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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