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房東，這房子不租了。”

    “我是租客，按合約你要賠錢。”

    “您老想住多久住多久。”

    ——凶宅記錄NO35

    “人渣！”呂思珍從地上爬起來，捂緊了自己的性感小短裙，靠向好友，嗚嗚嗚哭了起來，“老沈，他欺負我。”

    沈薇薇：“我看見了。”回頭給了付澤一記肅殺的眼神，“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付澤張大嘴巴，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百口莫辯”、“六月飛霜”。他憤恨地看向呂思珍：“你特麽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玩報複是不是？”

    “我沒你那麽無恥。”呂思珍吼道，“你欺負了沈薇薇，還欺負我。你，你簡直是不要臉。”

    付澤覺得自己今天真特麽點背，被趕出家門在樓道蹲了半天就算了，做好事沒好報還趕上電梯壞了。去掉半條命的代價，就是被人誤會成色狼？

    竇娥都沒他這麽冤。本來嘛，他受多少苦點兒苦也都無所謂，隻要沈薇薇相信他就行了。可現在看情況，沈薇薇跟這個小辣椒根本是一夥的。

    他內心拔涼拔涼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沈薇薇，你真的相信我會非禮她？你摸摸自己的心，我是這種人嗎？”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沈薇薇，就聽見她語氣冰冷的四個字：“我不知道。”

    “好，有你的。你……”他想放幾句狠話來表達自己的失望，結果還沒說完，沈薇薇已經帶著呂思珍縮進家裏，門狠狠一甩，再次給了他一記閉門羹。

    正是午夜十二點，夜風微涼，月影婆娑。

    付澤站在樓道裏，有種衝動想轉身從樓道窗戶跳下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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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薇薇把呂思珍扶到沙發上坐下，打開熱水器給她擰了一條熱毛巾擦臉，這才埋怨道：“你也喝太多了吧？這幸虧是付澤撿到你，要是別人，我看你怎麽辦？”

    呂思珍把毛巾從臉上扯下來，嘴唇一扯：“原來你剛剛是在做戲，看不出來，你和我還挺有默契的嘛。”

    沈薇薇白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我多年的閨蜜，我能不給你麵子嗎？總不能當場揭穿你，然後讓付澤奚落你吧？你也太過分了，剛剛那個巴掌，打得也太重了吧？”

    想想她都覺得肉疼。

    呂思珍笑了笑，湊近她：“心疼啦？我打他有什麽關係，隻是外傷；哪像你這麽絕情，我看他剛剛那個表情，十有八九是內傷了。”

    沈薇薇怔了幾秒，站起來就想去開門。呂思珍及時把她拉了回去：“你還真心軟了啊，居然就打算這麽原諒他了？”

    “是你說我絕情的，再說了，今晚是他救你回來的，將功折罪，我看就這麽算了吧？”其實就算沒有付澤把呂思珍救回來的事情，沈薇薇也已經想好了，不打算計較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有錯，就算扯平了。隻是以後，她要和他約法三章，讓他絕對不能在屋裏亂搞了。

    誰知呂思珍板起臉來，堅決反對：“不行，哪能那麽容易就放過他？你也太好欺負了，跟我認識那麽多年居然都還那麽包子，怪不得人家都敢踩到你頭上來。”

    “可是我也有錯啊，我也對付澤隱瞞了凶宅的事情啊。”

    “你那是情非得已，他卻是明知故犯好嗎？再說了，一個大男人裝鬼嚇唬女孩子，那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你要是就這麽放過他，他還以為自己沒錯呢，以後出去行走不是更肆無忌憚了嗎？”

    說到自我保護這種事情，沈薇薇完全沒有呂思珍的意識，否則也不會被中介忽悠買了這個凶宅，更不會被付澤騙得沒睡過一個好覺。但呂思珍的話在她心裏是有分量的，她想著想著，也覺得有些委屈。

    呂思珍趁熱打鐵，給她出主意：“像這種人，我見多了。就跟熊孩子一樣，你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你的厲害。”

    沈薇薇聚精會神地聆聽教誨，然後發問：“怎麽個厲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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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搬走？”隔天早上，付澤被沈薇薇一個電話叫回來。他在車裏將就著睡了一晚上，還以為沈薇薇回心轉意，卻沒想到，她直接甩過來一份解約書，要終止和他的租房合同。

    主意是呂思珍出的，先用解約書震懾下付澤，然後等他哀求她的時候，就可以隨便談條件了。這種就叫兵不厭詐。

    付澤看著那份打印好的解約書，心裏五味雜陳。住進來的時候，其實也沒想過要住多久。想他付少爺的出身，什麽時候試過蝸居在這種小小的房子裏的？他一直的盤算都是：等找到了靈感就搬走，或者什麽時候中介給他找到新的房子，就退租走人。

    隻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的心態發生了些變化，竟然有些舍不得走了。他隱隱感覺出來，這和沈薇薇有點關係，他一直沒弄明白自己對她是什麽態度，現在，似乎也不必明白了。

    原來，同住了一個多月也不過如此。在她眼裏，他也隻是個租客罷了。

    沈薇薇朝呂思珍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怎麽跟預想的不一樣啊？他怎麽不來求我啊？”

    呂思珍哪裏知道為什麽，她向來很少看錯人的，昨晚付澤那眼神明明是有些緊張沈薇薇的，按道理，他應該是一百萬個不情願走才對，怎麽現在這麽冷靜和無動於衷呢。

    她不知道付澤在這短短一瞬間，內心經曆了多少個起伏，但所有的起伏最終都歸於冷漠。他覺得自己昨晚的努力和心思有些可笑，其實沈薇薇搞不好早就打定主意讓他搬出去了吧？他甚至看見她將他的東西收拾成袋堆在角落裏，等著他簽下解約書順便帶走，一秒也不多留。

    可憑什麽？

    憑什麽要讓她們如願？有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沒聽過嗎？

    付澤拉開餐廳的椅子，直接坐下來，對著站在客廳的兩個女孩子一笑：“如果我不搬呢？”

    呂思珍急了：“你憑什麽不搬？這是沈薇薇的房子。”

    “你也會說了，這是沈薇薇的房子，你憑什麽做主？”

    呂思珍立刻看向沈薇薇。後者完全是按著劇本在表演，猛然出了岔子，整個人都是懵的，不知道怎麽反應。她有些後悔了，本來可以簡簡單單解決的事情，為什麽要弄得這麽複雜？

    想了想，對付澤道：“如果你可以保證以後不在我的房子裏扮鬼，那我……”

    “我付了租金，我有權利支配這個房子。隻要我不弄壞家裏的東西，你憑什麽管我？”

    老虎不發威，她們還當他病貓了？真以為可以隨隨便便把他趕走？

    沈薇薇完全沒想到，付澤會是這個態度。她本來沒想真的讓他走的，現在卻被他激出一腔怒火：“我是房東，我現在不想把房子租給你了。租金我退給你，你走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你簽的是一年合同吧？如果違約的話，你不僅需要退還租金，還需要賠償我幾倍的安置費。”

    沈薇薇愣住，合同是這麽寫的嗎？她回想起來，那晚付澤過來看房子之後一口說要租一年，她高興都來不及，隻怕自己再提出什麽條件，他直接轉身走人就麻煩了，於是便從網上找了個租房合同的模板，草草看了兩眼，覺得沒什麽問題就和他簽了。

    依稀記得裏麵的確有一些房東的責任義務條款，也好像是有什麽“不得提前中止合同，否則必須賠償租客”的條款，不過她當時覺得，能把她逼到趕人份上的租客，那得多能耐啊，一般不會有這樣的人。要是真有，那肯定是他也違反了合約的租客義務，那她趕人也是名正言順的。

    她沒料到會有今天這一出，頓時無法反駁付澤的話。一來合約裏的確沒說他不能在屋裏自由活動以及做他想做的事情，二來他每次扮完鬼都會把家裏收拾幹淨，也沒試過弄壞家裏的東西。她的的確確是沒理由趕他走。

    本來以為可以讓付澤知道她“厲害”的沈薇薇，現在完全陷入了僵局。

    好尷尬啊

    出主意的呂思珍更是感覺到了“一山還有一山高”的窘迫，氣出了帕金森手：“有你的，咱們走著瞧！”

    付澤笑得渾身發顫：“隨時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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