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薇：“原來成醫生以前有女朋友。”

    付澤：“……我認識的人裏，也就你母胎單身吧？”

    ——凶宅記錄NO43

    付澤吃著飯的途中，發現了放在餐桌上的掛號信。他發誓他絕對沒有偷窺的念頭，隻是那封信已經被人拆開了，裏頭的明信片掉出來一角，正好露出一個名字，他才順手拿起來的。

    嘉賢？

    付澤腦中警種大作，成嘉賢的明信片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他沒有仔細去看掛號信上的地址，自然也沒有設想可能是寄錯地址，一瞬間已經腦補了幾場成嘉賢趁他不在來勾搭沈薇薇的戲碼，立刻把剛從呂思珍房裏退出來的沈薇薇喊過來。

    “成嘉賢剛剛來過？”他劈頭蓋臉地問。對麵的沈薇薇一臉問號：“什麽？成醫生來過？”

    “我問你呢。”付澤揚了揚手中的明信片，“不然他的東西怎麽會落這裏？”

    沈薇薇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銀行寄給我的信用卡嗎？”

    付澤心裏暗自鬆了口氣，以沈薇薇的單純程度，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會弄虛作假。他這才把信封抓起來看了地址一眼，果然是寄錯了。

    如釋重負。

    對方也真是粗心。付澤又“順便”掃了明信片一眼，沈薇薇立刻撲過去爭搶：“喂，這是人家的隱私，你偷看也太不道德了吧？”

    “看一下又不會死，讓我積累下寫作素材嘛。”

    “你少騙我，這能積累什麽素材？你就是想偷看，還我！”

    “不還！有本事來搶啊！”付澤把明信片托到腦門上方，用身高優勢讓沈薇薇無計可施。她隻能在他麵前一蹦一跳地，氣得腮幫子紅紅卻無計可施，有趣極了。

    兩人之間的粉色氛圍隨著呂思珍走出房間而破滅，呂思珍憑著良好的運動細胞挑起來一把從付澤手中搶過明信片：“什麽東西？成醫生的？”

    呂思珍一出現，付澤也沒興致了，對沈薇薇道：“我逗你的，你以為我那麽八卦啊。再說了，這年頭還有誰寄明信片？肯定是成醫生的病人寄過來的感謝信吧，有什麽好看的？”

    “不是啊。”呂思珍仔細地盯著明信片，“寄信的不是病人，是女朋友吧？”

    女朋友？成嘉賢有女朋友嗎？

    付澤麵帶喜色地湊到呂思珍旁邊，沈薇薇見狀，八卦不落人後，也趕緊湊到另一邊。

    呂思珍把明信片擺在餐桌上，興致勃勃地分析：“你看，這個寄信的人是直接用‘嘉賢’的名字稱呼成醫生的，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倆很熟啊。你再看看落款這裏的名字旁邊畫了一顆粉色心心，這又說明了什麽？”

    “說明你很雞婆，”付澤毫不客氣地數落，“人家的信你分析個毛線，多事！”

    “你不多事？你不雞婆？”呂思珍反擊，“你隻差把臉貼上去了，你敢說你不好奇？”

    “嘁。”付澤不屑地哼了一聲。

    沈薇薇打斷他們：“別吵了，你們就沒發現，這封信是一年前寄的嗎？”

    雖然信封的郵戳是最近的，但明信片的落款日期卻是一年前。這倒是不奇怪，很多城市都有時間郵局，說是郵局，其實就是賣明信片的商店，但是可以提供代寄代存服務——隻要你買了明信片，掏一點費用，就可以幫你在某年某月將之前寫的明信片寄出去。

    這種玩轉時空的概念特別受文藝青年和情侶推崇。

    所以呂思珍的分析其實沒有錯，有什麽人會在時間郵局給成醫生留下一年前的明信片呢？那肯定和成醫生是有戀人關係的女孩子才會這麽做啊。

    明信片上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內容，隻是留下了一串地址，地址也很奇怪，是X市某某大學的圖書館的某個區域，看起來頗有些神秘的味道。

    但不論如何，東西不是他們的，輪不到他們研究。沈薇薇把明信片和信封一收，就要去給成醫生送。

    付澤叫住了她：“你真的打算還給成嘉賢？”

    沈薇薇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然呢？東西是寄給成醫生的，當然要還給他啦。”

    “你忘記上次咱們和成嘉賢吃飯時候的情景了嗎？”付澤提醒道，“當時你們不是問成醫生有沒有女朋友嗎？”

    依稀仿佛是有這麽回事，沈薇薇想起來，當時成嘉賢的回答是他還單身著。後來離開前，成嘉賢還問了她和付澤的關係，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害她差點誤會。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成嘉賢說的是真的，也就是說，他跟寄明信片的這個女孩子可能早就分手了。你現在把這個拿過去，不是給他添堵嗎？萬一是他提出的分手，那他看了明信片後悔起來怎麽辦？再說了，這都一年以前的東西了，說不定那女孩子已經訂婚結婚了，那成嘉賢就算是想去挽回，也已經來不及了啊。”

    “啊……”沈薇薇佩服地看著付澤，他說得好有道理啊，聰明的人腦筋轉得就是快。

    可是把別人寄給成醫生的東西扣起來，也似乎不太好吧。她下意識地朝呂思珍投去目光求助，呂思珍沉默了幾秒，破天荒地和付澤站同一陣線：“我也覺得不該這麽送過去給成醫生，起碼我們也要弄清楚，他現在對這個女生到底是什麽態度才行啊。”

    那麽說，暫時是不能送過去了。沈薇薇想，自己都把人家信封拆了，怎麽也得想個理由才行，也罷，就先不還回去了。

    她打開櫃子，把信封放進去收好，關上櫃門的時候，突然就有種惋惜的情緒：“哎，也不知道成醫生和那個女孩子怎麽分手的？他那麽完美的人，應該不會有女孩子舍得和他分手吧？也許，是他先提出的分手？”

    聽見沈薇薇這麽評價成嘉賢，付澤不禁有些吃味：“成嘉賢到底做了什麽，怎麽好像整個小區隻要是女的都覺得他優秀。”

    呂思珍眉毛挑了挑：“嗬嗬，嫉妒啊，人家就是什麽都不做，也有人喜歡，人比人氣死人，怎樣？”

    付澤：“嗬嗬嗬嗬，你也喜歡他啊，死心吧，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

    呂思珍：“你……”

    早預料到日子不會太平的沈薇薇，還是絕望地捂住了眼睛。天啊，殺了她吧，這以後還怎麽安生啊。

    隔天是沈薇薇重新上班的第一天，從早上起床，心情就處於忐忑不安的狀態。她和莫芳在公司鬧了這麽一出，以後肯定是沒有朋友做了，但是同事關係還是存在的，怎麽繼續一起共事下去，這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但沈薇薇並沒有想到，當她回到公司的時候，莫芳的座位已經空了，所有私人物品也消失不見。她還在想會不會是馬總監為了避免她和莫芳衝突，所以將莫芳調到其他部門，就有一個和她關係不錯的同事過來告知：“莫芳被開除了，你知道嗎？”

    “被開除了？”沈薇薇詫異地掩不住音量。

    “原來你不知道啊。”同事歎息道，“好像是總監把你們之間的過節上報了老總，然後和老總商議之下做出的決定。”

    “可是……為什麽呢？”沈薇薇不明白，莫芳比她資曆老、工作能力強，這次這件事情也是她先動的手，雖說莫芳有錯，可也不至於被開除吧。如果要追究莫芳，那她是不是也不能算是毫無過錯？

    同事拍拍她的肩膀，勸解道：“她那樣對你，全公司都知道了，你還同情她啊？我們隻要想想都覺得汗毛直豎呢，誰知道以後她會不會在背地裏對同事動什麽手腳？”頓了頓，“其實總監這個決定，也是征求了部分同事的意見才做的。所以，你也不必內疚了。這麽心腸狠毒的人，公司當然不可能留下啊。”

    話雖如此，可看著那個空蕩蕩的座位，想到曾經一起工作的同事卻是因為自己而被開除的，沈薇薇無論如何都難以平靜。

    公司同事倒是一如往常，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仿佛誰走誰留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就連那個之前和莫芳在衛生間裏說悄悄話的新來的女同事張曉曉，都仿若無事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這是沈薇薇第一次真實體會到職場的殘酷、人情的冷漠，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走的人不是她，而是莫芳。可其實留下的那個，又何嚐是勝利者？

    她在工位上呆滯地坐了片刻，才收拾好心情，和同事們一起去開周一例會。例會照常是交代下每個部門本周的工作計劃，以前沈薇薇這個部門都是莫芳總結的，現在莫芳不在，總監掃了一圈後，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以後就你來匯報部門工作吧。”

    部門同事齊刷刷地掃了她一眼，沈薇薇太清楚那些眼光的涵義了，她現在在同事眼裏，應該是“得勢”二字的最好詮釋了。

    沈薇薇望著總監，本想婉言拒絕，不想在這風口浪尖成為眾矢之的，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那些眼光像是刀子一樣插過來，卻反而讓她生出了渾身的刺。

    她憑什麽不能代替莫芳成為部門的代言人？她進公司兩年，從來沒有遲到早退，工作能力也不輸別人，難道就因為和莫芳之間有過節，就連替代她的資格都沒有嗎？

    她突然不想如她們的願了。

    “好的，總監。”她抬起頭來，理直氣壯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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