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對你,絕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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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園的櫻花雨到日本的櫻花城,我不敢一個人去感受它的寂寥,直到後來,我終於發現我的世界再也沒有你的身影。
就像寒淺菲說的一樣,所謂的成長就是接受突如其來的繁華和蒼涼才會變得成熟。我以為這是生活,後來才知道這是愛情。我想像風一樣,親吻著你的臉頰,可是我不是風。
學校的的行人很多,我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蹲下來牽起一片櫻花花瓣,從包裏裏掏出一本我最喜歡的書,在標簽的紙麵把它小心翼翼的夾進書裏。
這是你教我的,每遇見一片落葉,沒經過一簇花叢,隻要是自己喜歡的,哪怕它是不完整的,也會作為書簽,然後寫下文藝的話語。
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會知道自己曾經來過這個地方,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能記住一種植物的名字,然後其餘的承諾,你全都忘得一幹二淨。
但是你還記得嗎,唐夢琪一直很愛你啊,從12歲愛到22歲,你說你等了我十年,差一點我就信了,如果不是那一年所發生的事,我真的就信了——你喜歡我。我也以為我會愛你愛到生命的盡頭,現在我才知道,我沒有力氣了。
我害怕了,我慫了,我懦弱了……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你,卻隻能原地踏步,往前一步是猛獸,往後一步是懸崖
我記得有一個少年在夏日炎炎的時候踏風而來,他說:“以後你的所有作業我來教你。”
我敢打賭,這一定是那時我聽過的最美的情話,尤其是我這種一介學渣來說,我幻想過我會在陽光下,抱著這個我最愛的男孩,回以深情。
我很愛你,但是我忘了還有更愛你的。
第一次和你遇見的時候,是在初二那年,你不經意的出現,卻不成想住進了我的心裏,隻可惜那時的我不敢上前,也許是因為內心深處的自卑,也許是因為太過在乎你,也許是因為你身邊的人像鑽石般閃閃發光。而我跟他們相比顯得那麽渺小。
那晚下著很大的雨,淡淡的燈光在水麵上泛著漣漪,我下定決心要從橋頭跳進海裏的時候,你就出現了。
我以為我會死在海裏,但是你有力的手在我快失去呼吸的時候,將我拉出了死亡的邊緣。
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少年將我抱到岸邊,他用黑色的大衣將我裹住,然後什麽也沒說,就站在雨裏。我以為你對我是有感情的,我以為你對我是男女之情,我以為我可以在你麵前微笑的侃侃而談曾經。我高估了自己,從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餘生萬劫不複的準備。
你沒有問,你為什麽想死啊?也沒有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隻是靜靜的站在雨裏。因為你知道這句話對於那時的我來說毫無意義,我在想你是我的克星,你出現以後除了給我一點點光之後,就都是無盡的黑暗。
我抬起頭來,看見你好看的眸子裏滿是疑惑,在燈光下,在淅淅瀝瀝的雨裏,你的身上散發著櫻花的淡淡清香,如果不是那一年我聞過,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吧。
你的世界很美好,可我不是這樣,我的世界裏滿是黑暗,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光,你的出現就是我生命中最矚目的光芒,隻是那年夏天的陽光太刺眼,讓我的傷口無處躲藏。
這些年,我償試著接近死亡,直到那一次,我真的差一點就死了。
室友在我從病床上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狠狠的甩給我幾巴掌,然後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整個宿舍,就隻聽得見她的哭聲。
她說:“唐夢琪,你要活著,你要比他過得更好,要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不得安寧。”
我笑了,可是她哭了,我一直都沒有問,誰會來救我?
你把我救上岸的時候,我以為,你是給我帶來救贖的人。
但是很多年之後,我才明白,遇見你之後,真正的奔潰才剛剛出現,而我,心甘情願的踏進了你的絕情殿,永不回頭。
過了很久你才轉過頭來看著我,下著雨的深夜裏,橋上沒有一個行人,來來往往的車輛也不多,當你看著我的時候,世界很安靜,我也忍不住要屏住呼吸。
你的聲音很有磁性,打破了夜的寧靜,你說:“照顧好自己。”
然後,轉身離開。
你就這麽放心的把我一個人拋棄在黑夜裏了,就不怕我再跳一次嗎?
當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白光,雨勢沒有半點減小的跡象,我把你的外套脫下來扔進垃圾桶裏,然後蹲下來抱著自己,直到宿管阿姨跟室友攙扶著我回到了宿舍,橘黃色的燈光才讓我感覺還活著。
她們看著狼狽的我,也不問我去哪了,為什麽這麽晚才回,隻是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餓不餓?想吃什麽,我給你買。好好睡一覺。”
我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曾經的她們也傷我至深,何必在別人麵前虛情假意。
我搖了搖頭,推開了她們,徑直回了自己的床裏,順帶把床簾也拉上了。
我倦縮在牆角,想了很久,久到天都蒙蒙亮了。最後,我還是下了床,從書桌的抽屜裏取出筆和紙來,我想寫出我的滿腹委屈,不要被眼淚給埋葬。
我很恨她們,恨所有人,這些年,她們會把一廂情願的愛情發泄在我身上,她們會在每一次暴力的最後跟我說聲對不起,渴求我的原諒。
我也恨她們最愛的人,他離開的那麽決絕,所有人謾罵我的時候,他就跟隻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不敢麵對我,可是卻在背後捅我幾刀。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在最需要她的時候,我被人淩辱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我嫌你髒。”
我提著筆的手懸在半空,我該寫些什麽,寫這世界對我如此不公?很久很久之後,我豁然開朗寫下了三個字:對不起。因為我現在的選擇,對不起那些愛我的人,對不起那個最弱小的自己。
對你,我始終絕情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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