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隻有一點點棉花，那些棉花還是李秀花娘家拿過來的，沈玉芳哪裏敢動，真動了，沈玉芳少不得被李秀花追著從村頭打到村尾。

    “不用了，”陳誌國連連擺手。

    “我都來了，針線都帶上了，你說不用，我不是白跑一趟嗎？再說，這就是一些我家用不到的舊布和舊衣服，你不用不好意思，”沈玉芳解釋道，“這些都彌補不了你今天救我的恩情。”

    沈勝利看著自家二姐對外人那麽好，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咳嗽了好幾聲，他昨天還幫著二姐揍趙學兵呢，怎麽沒見二姐對他說話好聲好氣，打小，就二姐對他最凶，比爸爸還凶。

    沈玉芳堅持，陳誌國隻能脫了衣服，遞給沈玉芳。

    陳誌國沒了其他的衣服，沈玉芳讓陳誌國在屋裏先蓋上棉被，自己去外麵借著月色給陳誌國縫衣服。

    沈勝利越看越不是滋味，為什麽他們姐弟兩個要在外人這裏幹白工！

    沈玉芳這些年在外賣衣服，為了增加銷量，一開始，沈玉芳還會兼裁縫，幫大家免費改衣服，手工活早就練的爐火純青，縫幾個補丁根本不在話下，不一會兒就縫好了。

    沈玉芳估摸著陳誌國的身形，順便還用沈勝利小時候的舊衣服，幾件拚在一起幫陳誌國縫了個小背心。

    沈勝利越看越吃味，“不知道還以為你是陳誌國媳婦兒呢。”

    “亂說什麽？”沈玉芳聽得臉紅，直接踹了沈勝利一腳。

    陳誌國以後可是大軍長呢，怎麽可能看得上她？

    “你都沒給我縫過衣服，”沈勝利說著來勁了，沈勝利也不懂針腳手法，就覺得沈玉芳一針一針縫的飛快，肯定比李秀花縫的好，“媽說過年的時候要給我縫一件新棉衣，我不管，你得給我縫。”

    “不縫。”沈玉芳一口拒絕，這家夥，求人辦事，語氣還這麽囂張。

    “那我不幹了。”沈勝利威脅。

    “那你別吃了。”誰怕誰？沈玉芳瞪沈勝利。

    沈勝利凶神惡煞的看了沈玉芳一眼，原本想奪門而出，最後還是沒擋住桃酥的魅力，乖乖上房給陳誌國搭屋頂。

    陳誌國耳力好，聽到了沈勝利和沈玉芳的對話。

    陳誌國再看看月光下，沈玉芳溫柔的背影，心裏微微一動，轉念，陳誌國就揪住了被子，沈玉芳肯定看不上他。

    沈剛強在大隊混的不錯，沈玉芳長得又是遠近聞名的好看，肯定不少人想娶沈玉芳的。

    “我給你把衣服補好了，還順便給你縫了個背心，你試試看合適不，不合適的話，我再給你改改。”沈玉芳說道。

    陳誌國接過兩件衣服，臉愈發的紅了。

    “謝謝。”陳誌國把衣服拿進被窩，就沒了動作。

    “你先穿啊，我看看。”沈玉芳站在床邊催促陳誌國。

    陳誌國沒有動作，片刻，才飛快的穿上了外衣說道，“我去和沈勝利一起搭屋頂。”

    “讓他一個人搭。”沈玉芳一點都不心疼自家自大的弟弟。

    陳誌國有些為難了，還是沒動。

    “你怎麽不換啊？你嫌這是勝利的舊衣服嗎？我家也沒新布料了，但是這都是之前洗過的……”

    陳誌國緊張局促的打斷了沈玉芳的話，“我裏麵再沒穿其他衣服。”

    沈玉芳看著陳誌國尷尬的臉色，哦了一聲，這才趕緊出去，“我不看，你先換吧。”

    在沈玉芳心裏，陳誌國就像是沈勝利一樣是弟弟，沈玉芳自然沒什麽顧忌，不過到底不是親弟弟，也不知道陳誌國怎麽想。

    沈玉芳也有些尷尬，心想自己以後還是注意點，她看陳誌國是看弟弟，可不知道別人怎麽想，萬一被人傳了閑話，惹得陳誌國不悅，那她大腿沒抱上，反倒惹得人家厭煩更不好。

    不過，沈玉芳現在也是真心想報答陳誌國。

    之前，就是單純的抱大腿，陳誌國救了她之後，沈玉芳就滿心感激。

    陳誌國動作很快，換好了之後，就連聲說很合適。

    沈玉芳估量的不錯。

    這會讓，沈勝利已經麻溜的搭好了房頂。

    一下來，沈勝利就看到了眼熟的衣服，沈勝利心裏不滿，語氣也酸溜溜的，“你怎麽個子這麽矮，這麽瘦，看起來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怎麽這麽沒禮貌？人家力氣大著呢，”能一把握住趙學兵的棍子，力氣肯定不小，沈玉芳沒好氣的看向自家找茬的弟弟，“再說了，人家年紀比你小，矮一點又怎麽了？”

    沈玉芳前世在網上查過陳誌國的資料，陳誌國足足有一米八八，現在的陳誌國看起來也就一米六不到，比沈勝利還稍矮一些，沈玉芳沒記住陳誌國的年齡，自然而然的覺得陳誌國沒有沈勝利大。

    誰知道說完，陳誌國臉色就僵硬了片刻，“我十九了。”

    “比你還大一歲！”沈勝利反應最快，“沈玉芳，你還說人年紀小，說我沒禮貌，我看你才最沒禮貌！”

    說完，沈勝利就揪了一把沈玉芳的頭發，飛快的竄了出去。

    “我……”沈玉芳都要哭了，十九歲才一米六，那陳誌國後來是怎麽長到一米八八的？

    “你以後肯定會長到很高，我……”沈玉芳臉紅的待不下去，更不敢看陳誌國的臉色，借著追沈勝利的理由，趕緊跑了出去，她今天丟人丟大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傷了陳誌國的自尊，都怪沈勝利，沈玉芳瘋狂的在心裏詛咒沈勝利。

    看著沈玉芳離開，陳誌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背心，在寒風中站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清醒，進屋了。

    不再漏風的屋頂暖和多了。

    陳誌國肚子有些餓，便從屋子角落，一堆雜物的掩蓋下麵，拿出一隻風幹過的山雞翅膀啃著。

    他流浪的時候，遇見過好幾個獵戶，跟著他們也偷學過一手打獵的手藝，他平日雖然缺糧食，但從不缺肉，隻不過，財不露白，陳誌國平日寧肯裝出又窮又慘的樣子，也不願意把自己這手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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