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國完全理解沈玉芳說的話，他當初雖然已經在棗葉大隊定居，但是他完全沒有想過融入整個存在的環境，因此，在遇到沈玉芳之前，他在棗葉大隊都是空氣一般可有可無的狀態，村子裏麵的人都知道有他這個人，可是好多人對他的印象隻停留在名字這裏。

    謝林鬆看著自己周圍三人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樣子，包括陳誌國，謝林鬆皺了皺眉頭，在謝林鬆的印象當中，陳誌國是一個強勢，且永遠都不會認輸的人，陳誌國居然也有默認的一天……或許，窮人的日子無論如何都是難過的。

    所謂的貧窮但精神富有，也不能窮到食不果腹。

    沈玉梅突然元氣滿滿的說道，“姐，不說這件事情啦，我們要不要去哪裏玩啊，好不容易我能見到你們呢。”

    大家都看向了沈玉芳，沈玉芳想了想說道，“不然就去公園逛一逛吧，除過百貨商店我暫時也想不到別的去處了，但是我今天不想去那麽吵鬧的地方。”

    陳誌國不消說，當然是同意的，謝林鬆雖然覺得公園太冷了，但還是和其他三人一道去了。

    ……

    而就在四個人走了之後，褚興盛三人也開始坐下來說話。

    沈剛強試探小心翼翼的問褚興盛，“叔叔，你這房子，是國家給分的啊？國家對你們可真好，這房子真大，真敞亮，住著真是舒心。”

    李秀花羨慕的看著煤氣灶，那個東西，都不用再廢力燒柴火了，隻需要輕輕一扭，就能有火出來，水還能從水龍頭裏麵出來，也不用去挑水，而且，叔叔這裏還有燒的煤氣，屋子裏麵很暖和，舒服的她都不想走了。

    還有電視機，聽說每天晚上七點就有節目，上麵有真人，他們昨晚沒看到，今天可是好奇的很。

    “是，”褚興盛皺著眉頭，等著沈剛強接下來的話。

    沈剛強又試探的問道，“叔叔，你這房子，以後該給誰啊？”

    褚興盛冷笑，這就把他死了之後的事情安排上了嗎？

    褚興盛想說捐公，到底也是不舍得，這是他的第一個房子，留著做個念想吧，“以後給玉芳，她以後說不定要在滬市發展，就算是不在滬市了，這裏也是她的家。”

    完全接納她的，疼愛她的，可以保護她，讓她受傷之後能放心回來的地方。

    沈剛強和李秀花對視了一眼，“給玉芳幹啥，她遲早要嫁人的，到時候就是外人了。”

    “那就還給國家吧。”褚興盛話語淡淡。

    沈剛強著急了，“還什麽啊，這是國家給你的啊，肯定值不少錢呢，再說，咱家還有人，你看勝利這不是也該找媳婦了嗎？”

    褚興盛的茶杯重重的往茶幾上一擱。

    沈剛強甚至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褚興盛怒容滿麵，“整天就知道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有皇位要繼承，才總是把兒子掛在嘴上。”

    “叔叔……可千萬別這麽說。”沈剛強被褚興盛的話給嚇壞了，皇位什麽的，叔叔怎麽說話還是這麽大膽啊。

    “我問你們兩個，這趟來，沒覺得玉芳和玉梅有什麽變化嗎？”

    “變好看了？”李秀花忐忑的接了一句，有討好的說道，“這滬市的水土還真是養人，叔叔你也精神了不少。”

    “你們關心過自己女兒嗎？”褚興盛無語。

    “最直觀的說吧，玉芳的頭發剪短了，換了個發型，她女孩子愛美，最近還給自己剪了個劉海，謝林鬆一個陌生人都能發現這事情，之前還跟我誇玉芳長的好看，留什麽發型都好看。”

    “玉梅來這裏第二周，就去醫院把臉上的痣給點了，你們不覺得玉梅現在的臉白淨了許多嗎？”

    “我不想提她們的精神麵貌改變了多少，這種太內在的東西，你們也看不出來，可是，難道你們就連外在一點兒都注意不到嗎？”

    “我知道你們大老遠從家鄉過來這邊很累，你們過來就不停抱怨，那你們想過玉梅一個小女孩，孤身一人過來，需要多大的勇氣，玉芳自己在這裏求學，又要下定多少決心？體諒體諒你們的女兒吧，謝林鬆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還有你們對陳誌國的態度……真的不怕人家以後飛黃騰達了報複你們嗎？”

    褚興盛頓了頓說道，“陳誌國可不是玉芳，他對你們沒有任何情誼，別把他惹得太過了。”

    褚興盛到底還有自己的權威，褚興盛說話的時候，沈剛強和李秀花都像是小孩一樣認真的聽著，聽完了兩人也開始反思。

    “昨天實在是時間太緊急了，也沒太注意到玉芳和玉梅外表上的變化，再說了天然最美，搞那些花哨的幹啥？”

    沈剛強說完，就遭了褚興盛一記白眼。

    看一眼就能發現的事情，何必用時間太急當借口。

    “不過，今天，我們兩個卻是不該在謝林鬆麵前說那些事情，讓他知道玉梅在家裏不怎麽受重視，肯定不喜歡我們。”沈剛強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氣裏麵滿是懊悔。

    褚興盛氣不打一處來，感情這位最後悔的還是得罪了謝林鬆。

    褚興盛敢打保票，謝林鬆感興趣的人是沈玉芳，這兩個人故意對沈玉芳呼來喝去，來凸顯沈玉梅的地位，才真正惹了謝林鬆。

    褚興盛歎了口氣，放棄了和麵前的人說教，他教了一輩子學生，見過各種性格的人，卻不知道該怎麽教化自己家裏的人。

    “叔叔，大伯一家全都進監獄了，包括他的兒子們，因為販賣人口。”沈剛強發現褚興盛生氣了，也趕緊放棄剛剛想要套問褚興盛現在有多少錢，能不能把房子給沈勝利的話，趕緊轉了個話題。

    給沈玉芳也行，到時候再要回來就好，沈剛強在心裏想著。

    “早該進了。”褚興盛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就該拿他們家給大家都立個標杆，讓大家都知道，販人的下場是什麽，說起來，咱們那邊這兩年這個工作開展的還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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