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第三百三十七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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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張安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蹙緊的雙眉沒有要鬆開的跡象,一抹不知名的恐懼,像蛇用冰冷的鱗片刮得她背脊一陣寒涼,她頓覺頭疼欲裂。
她十分清楚地記得他們得到電話後的約定,無論如何,都不能在被聯係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上次她已在醫院裏承認了自己就是A先生,當時隻有張欣、鄭阿楠他們三人。
張欣儼然是個廢人,根本不可能散播消息,鄭阿楠暫時和她同一站隊,他沒理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到底會是誰?
張安然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皺得更緊了。
驀然聯想起他們在瑞士遇到的災禍,她心裏就更沒底了。
如果說她是因為違反了約定而被‘梵村’追殺的話,那另一個巧合又來了。
那就是沈爵突然不行了,她好心提議他們出國旅遊,這正襯了‘梵村’的心,國外反恐力度沒國內強,他們正好趁虛而入。
那李立誠等人受到牽連,會不會就是因為她用了他的網名?
如果一切都如她猜測的那樣,那這事真是太可怕了。
他們這群人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牽製住,背後有個織網人,他隱藏得很好,他手中的每一根絲線都連著一個人,他隻需手指一動,他們就可以順著他的意思行動。
那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顯然,鄭阿楠無法給她這個答案,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匆匆與他道別,臨行前又叮囑他一定繼續追查這事,但前提是必須一個人進行,因為他們身邊每一個人都不可信。
懷揣著一顆忐忑的心吃完早餐,她匆匆回了房,考慮到紅葉正在休假,她沒有打擾她,而是撥通了李立誠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她劈頭就說:“你在哪兒,我有急事找你。”
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她說:“我哥哥在開會。”
好半晌,張安然才恍悟,立即想起了那個戴口罩的神秘女人,不由得放輕了聲音,道:“請問你是?”
“你是玫瑰嗎?”她說,“我聽我哥哥說過你。”
女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樣,就像是被什麽卡在喉嚨裏似的,聽她說話的同時讓人忍不住想要咽口水。
“哦,你是李潔嗎?”張安然裝傻道。
女人沉默了許久,說:“我是他親妹妹,名叫何草。”
雖然她的名字很滑稽,但心情沉重的張安然卻笑不出來,充滿鄉村氣息的名字充分體現了她鄉下人的身份,表麵上看來她根本沒有任何嫌疑。
“哦,你好何草,我叫葉紫。”出於禮貌,張安然簡單地介紹了自己。
“我記得你,我們在瑞士見過。”她憨憨的笑聲,無不透漏著鄉土氣。
“嗯,對了你哥哥什麽時候開完會?”
“他回來了我讓他給你回電。”
終於達到了目的,張安然輕鬆一笑,“好的,謝謝你。”
道別過後,她掛斷了電話,隨即換上了紫夢的工作服,是一套簡單的黑色西服,隨即轉出了門。
剛走到大門處,她就碰上了沈爵。
他擋在她跟前,問:“你去哪兒?”
張安然與他相視,實話實說:“去一趟紫夢,晚飯前能回來。”
沈爵蹙眉:“那小公司不是有紅葉幫你看著嗎?”
聞訊,張安然恍悟,他是在懷疑她話的真實性,隨即展顏笑道:“我真的是去公司,如果你不信可以跟著我一起去。”
她當然是吃準了他不會跟著,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他厭惡她到了骨子裏,習慣性把罪名往她身上按,又怎麽肯跟她同行。
張安然訕訕一笑:“我可以走了嗎?”
沈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卻拋下了一句話:“你等我十分鍾。”
張安然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著正裝下樓來,她才魂歸,慌忙伸手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她不可思議道:“你真的要跟我去?”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說了個字:“走。”
依然是駕著他的瑪莎拉蒂,他們很快來到了位於中天側邊的小樓前。
而沈爵似乎徹底不信任她,任她好說歹說,依然堅持要和她上樓。
這讓張安然十分苦惱。
一則,不想讓他看到她簡陋的辦公室,二則,他跟著她怎麽查賬。
關於她和黑市組織交易的事,她是一點都不想讓他知道。
可他以相親做要挾,硬是跟到了她辦公室這一層,當他要跟著進門時,她站在門前擋住了他,狠下心道:“這事關商業機密,我有權不讓你進我的辦公室。”
沈爵看了看她,二話不說越過她進了辦公室,他在門口巡視一周,隨即來到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好半晌,他看向她,答非所問:“怎麽還不上茶?你們公司就是這麽招待合作夥伴的?”
張安然徹底被激怒,衝到他跟前,氣急敗壞道:“你什麽時候成了我的合作夥伴?”
沈爵凝眉道:“你們都說我失憶了,我看是你失憶了才對,怎麽這麽快把百億大單給忘了?當初招待那個鄉下人,我可沒少下功夫,他還想用我的Asa號,現在想起來讓他在我船上燒烤,我就——”
“打住!”張安然再也不想任由他歪曲事實,尖聲阻止道:“首先,亨利不是鄉下人,人是石油王子!你是沒少下功夫,但是你是想和我重歸於好,讓你用Asa號是我的主意,跟別人沒半毛錢關係!”
張安然一口氣說完,胸口劇烈起伏,像是用盡了全力,雙頰通紅。
然而,沈爵卻出奇的冷靜,他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說,我想和你什麽來著?”
張安然把怒氣發完,就把話全拋在了腦後,一時沒明白他說的,又最見不得他這模樣,於是沒好氣道:“什麽什麽!我看你不是失憶了,是得了老年癡呆!”
聽不得別人說自己老,確切的說,是聽不得她說自己老。
沈爵臉色一變,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拋下一句:“我會查清楚事實真相的。”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安然怔怔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好半晌,才平複了心情。
待屋內隻剩下自己,她連忙打開了電腦,翻看自己的銀行流水,終於找到了交易的具體時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