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第三百三十九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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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健柏突然大聲道:“你別為他找借口了!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他怎麽不帶你回房!”他漲紅了臉,看來氣得不輕。
雖然很清楚他不完全是幫自己打抱不平,但張安然還是很感動。
算了,她需要的很簡單,隻是個溫暖的家,現在她應該算是擁有了吧。
不和他在一起也無所謂。
她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才道:“沈伯伯,我問你個問題,你千萬別生我的氣啊。”
不知道她要搞什麽鬼,沈健柏抬眸審視著她,“你說。”
張安然蹲下來,笑眯了眼:“你是不是不插手他的感情,就渾身不舒服啊?”
聞訊,沈健柏臉色一變,正欲罵她,張安然緊接著又說:“現在不是你們那個時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以前你反對我和他,又得來什麽結果呢?人總是這樣,總要到親自體會到苦楚才會回頭的,索性不要去管,你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擔心這些幹嘛,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隻用安度晚年就好了。”
沈健柏怔怔地望著她,好半晌才撇開頭,嘟嚷道:“你說得輕鬆,當初你爺爺都九十高齡了不也擔心著你,你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難道就不知道‘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他說得有理,張安然不否定:“您說得對,但是您擔憂的方向不對啊,您可以擔憂他吃沒吃飽,睡沒睡好,但千萬別插手他的感情世界啊,難道您想像我爺爺那樣嗎?”
張安然說的是自己父親的事,話才出口,就後悔了,無窮無盡的疼痛襲來,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她父母駕車墜崖的那一瞬間。
她沉默起來,他亦陷入了深思,似乎是聽明白了她的話。
為什麽會跟他說這個,因為憑沈、葉兩家的關係,他一定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事。
書房內安靜了很久,張安然不想打擾他思考,悄聲無息地來到窗邊坐下,才隻是無意間看到那片空地,舊時的畫麵又重新浮現。
像見了鬼似的,她匆匆背對窗戶坐正,雙眼瞪大,寫滿了驚恐。
可能是預感到即將失去,所以那些美好的回憶才會毫無預兆地閃現。
看來,這裏已經不適合她再待下去了。
隻要過完年就好……過完年……
不覺中她收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卻渾然不知。
記憶中,他雖然花邊新聞眾多,卻從沒主動帶過誰回宅子,那……這次他是認定了那個女孩兒了吧。
她長舒了一口氣,想要釋放胸中的悶堵,可似乎更嚴重了,她開始坐立不安。
害怕自己掉淚,她撇開臉,匆匆摸了一把眼角,慶幸的是,沒有摸到淚水。
這時,沈健柏再一次發話:“這次,你說得對,明天我就和你方阿姨去祖屋那邊散散心。”
“啊?”張安然匆匆回頭,提醒道:“快過年了啊。”
沈健柏擺了擺手:“別勸我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我也想放鬆一下,奶奶會跟著我們去,你如果不想在這裏,就回葉家吧。”
“可是……”
沈健柏不願再多說,朝她又擺了擺手。
張安然識趣地走出書房,又在門口站了許久才離去。
回到房裏,她卻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沈健柏的意思是要孤立沈爵麽?好好的一家人不能在一起過年,那該是多麽淒慘的事。
不過她很清楚,一旦是沈健柏決定的事,就沒有人能改變。
而偏偏,沈爵在這點上和他像極了。
他們硬碰硬,對誰都不好。
越想越煩,張安然突的站了起來,隨即快步來到沈爵的房門前,抬起手又放下,如此反複好幾遍,她終究沒能敲響他的門。
別人的家事,她何必管這麽多。
而當她欲轉身離去,卻發現沈爵就在她身後。
張安然生生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傾了傾身,以與他保持距離。
可他卻步步逼近:“找我有事?”
他的俊臉近在咫尺,害得她心跳加速,血液迅速集中在臉上,她麵紅如血滴。
“我……”她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舌頭。
“進來說吧。”他破天荒地邀請她進門。
張安然在門口愣了許久,又聽他站在屋中央催促,“進來啊。”
好半晌,她才回了神,‘哦’了一聲,隨即進了屋。
他房間的變化很大,陽台被封死,裝修成小型的書房,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紅酒咖啡茶具一應俱全。
他讓她在沙發上坐下,隨即著手泡咖啡,也不問她的需求。
好半晌,他遞給她一杯苦咖啡,旋身坐在了沙發對麵的辦公桌前,直言不諱:“我爸爸又和你說了什麽。”
她把咖啡推開,笑了笑:“我不喜歡喝這個,以前常喝是為了監視你和艾兒,不讓你們倆親密。”
聞訊,他微微蹙眉,身子明顯僵了僵,靜靜地審視起張安然來。
似乎在考慮她話的真實性,他的表情顯得十分嚴肅,許久,他終於停下把玩手中的硬幣,生硬道:“我不知道,你要喝點什麽。”
張安然沉聲道:“不用了,沈伯伯他要帶著方阿姨還有奶奶去鄉下過年,你好好勸下他。”
沈爵沉默許久,小聲道:“又是你搞的鬼?”很顯然,他這話毫無底氣,所以才像沒說出口似的。
張安然埋頭笑了一會兒,隨即抬眸,與他相視,“沈總戀愛了所以智商也變低了嗎?如果是我搞的鬼,我怎麽可能跟你說這些。”
被她眼裏的水色刺痛,沈爵撇開頭,厭惡道:“別這麽稱呼我,我是你……”
“監護人是嗎?”她笑,“你已經不是了,我今天在辦公室已經給你發律師函了,我們隨時可以解除這個關係。”
“你——”
她突然站起,緩緩走向他,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真可惜,我本來還想和你們過最後一個年的。”
她突然靠近,帶著冰冷的氣息,卻有著炙熱的視線,讓他無法直視。
這讓人討厭的感覺,使得他的語氣越來越惡劣:“我從沒想過要和你過年。”
“我的話就說到這兒,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她不再笑,聲音變得異常冰冷。
一聽說她要走,他匆匆抬頭,大聲道:“你還沒說你到底搞了什麽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