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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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氣氛在四周蔓延,越來越濃,讓人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雖然藍笙煙這會穩穩地坐在前方,唐梨卻十分相信,她接下來的回答,一不小心便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麵。
但是這種情況早在她意料之中。
她正要淡定地開口,腦中的警鈴卻猛地作響,化作一個無比焦急的念頭。
——否定她!立刻否定她!
隨著這個念頭,先前那刻意被她遺忘的記憶居然鬆動了些,她急忙將它壓製住,不動聲色地調整好情緒。
她看向藍笙煙,顯得有些鬱悶:“那啥,你怎麽也這麽問呀?之前好像有人說過類似的話。”
“……”藍笙煙沒有作聲,等著她之後的話。
事先考慮過的答案,唐梨自然答得輕鬆:“托你的福,我進入過肖辰的夢境,看到一點你們所謂的未來——所以我猜你想說的是,我跟你們記憶中的靈穆獸不同是吧?”
“這也得歸功於你們,四年前我和肖辰的戰獸靈契提前解除,又在落華城秘境中因為你毀了封印異火的法器,被異火附身以至於傳送到我師父那邊,接觸了不少從未接觸過的事物,可以說我身上所出現的所有變數,都是你們所造成的。”
唐梨一臉無辜地說道,“所以啊,這會你又何為要好奇我會和你們記憶中不同。”
其實她和肖辰契約會解除這點是因為她作死逃走,肖辰強奪他人魂元的事提前,之後一係列陰差陽錯的變化才導致她提早被廖依白尋回,但這會推給他們效果會更好。
另外她在秘境中,除了最後一幕,其餘跟藍笙煙有關的記憶都已經消除,但灼言還記得,會知曉這些也不奇怪。
聽到這裏,藍笙煙不急不慢地回道:“你說的聽起來是有道理,但有一點你沒有解釋,為何你會改變對傳承的看法,就算有了這些變數,對魂元的認知也不會輕易變化。”
而這也是靈穆獸為什麽會自願留在肖辰身邊的關鍵,她必須要確認這點。
唐梨眨了眨眼:“哎呀,這我真沒法回答你,畢竟我不知道你們記憶中的那個‘我’是怎麽想的呀,對於我來說,也就沒有‘改變’這種說法,我倒是覺得你們不可理喻,老是逼我承認一些我沒做過的事。”
藍笙煙頓住了。
阿玉說的沒錯,這小丫頭的確伶牙俐齒,而且十分狡猾,一不小心就會被帶到她偏。
“你有傳承記憶,對魂元的認知多半都來自那,你不覺得強奪魂元很殘忍嗎?”
唐梨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覺得殘忍,可這跟我喜歡肖辰無關。”
她知道藍笙煙想做什麽,既然不準備改變自身的體質,為了不再重蹈覆轍,就隻能改變他人的看法——也就是將異己一一鏟除。
這是件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必定會犧牲很多,還會引來更多的敵人。
可是藍笙煙顯然不在意,就算知道既危險又困難,成功率還低,她也會去做。
她現在沒有出手,顯然是知道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很多世界都有一個默認的規則——強者至上,若是境界達到一定高度,不管做什麽也沒人敢說什麽。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重生者,所見所聞所承受的也會更多,卻比向明箜他們要沉得住氣,不得不說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思考間唐梨聽見藍笙煙再次開口了:“你想說的我已經知道了,若是你能完成一件事,我就相信你的話,並答應你暫時不去打擾你們,也會收回肖辰身上的‘執念’。”
她拾起一縷頭發用手指慢慢卷著,“你知道,若是徹底吸收那份執念,他可就不再是你認識的肖辰了。”
昨天的交談中,藍笙煙已經確定,肖辰並沒有完全回來,但他極其謹慎,所以她也無法判斷,他到底想起了多少事。
聽到藍笙煙說了執念的事,這雖然是唐梨最想解決的問題,卻也沒覺得有多驚喜,因為她知道她不會有那麽好心,肯定會說出什麽難辦的是出來。
“什麽事?”
藍笙煙慢慢地說道:“鍾雲錫、祝靈溪、陳嵐羽、馮灝、穀之筠這幾人之中,選一個除掉,最好是除掉鍾雲錫。”
唐梨:“……”
果然是這種坑人的條件,摔!
她討價還價道:“過,請換一個。”
“沒有其它條件可換,你什麽時候完成了,我什麽時候收回肖辰身上的執念。”
☆☆☆
向明箜趴在門上聽了會,最後鬱悶地切了一聲:“果然施加了防禁,阿煙也真是的,連我們都防著。”
她說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肖辰,又看了看邱禦風,小聲說道,“阿玉,你跟肖辰去說說話唄。”
邱禦風好笑的問道:“明明你自己想說,為何讓我去。”他猜測道,“是想趁著我們聊,找機會插一嘴?”
被看穿了心思的向明箜,鬱悶道:“我剛惹他生氣了。”
她倒是一點沒後悔對靈穆獸動了殺意,那家夥實在是太囂張,若不是肖辰在,她絕對要殺了她,就算過後肖辰會生氣也不管。
“不去。”
“為什麽?”
邱禦風聳聳肩,無奈地笑笑:“因為我也惹他生氣了,在三年前。”
三年前他和阿煙設計他強奪了一城的魂元,他現在都還記得,稍微靠近就有被凍結的感覺。
他沒出手和他們算賬,大概是因為梨子妹妹還在裏頭吧。
向明箜:“……”
所以到底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肖辰沒有在意他們二人的糾結,此時正在思考著一些事情。
他沒想到唐梨找藍笙煙想說的會是這件事。
對比起夢境裏的笨笨,她的確有了不少改變,這倒是不能說明什麽,他並沒有怎麽在意,隻不過她身上還帶著不少疑點。
那天,唐梨潛入他的夢境,雖然看到了一些事,可是不多,卻知道他和藍笙煙他們是同伴,也知道鍾雲錫會和祝靈溪走到一起。
她還說那隻是單純的猜測,然而她那時的語氣根本就像是確定這些。
肖辰有種感覺——笨笨知道這些事,雖然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的,但她極有可能知道這些事。
她到底瞞著他什麽?
這時,那扇破舊的木門忽然打開了,外頭的三人立刻都朝那邊看去,就見唐梨快步走出來,徑直跑到了肖辰麵前。
“談好了,我們走吧。”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裏了。
肖辰抬眸看向她,起身道:“好。”
“肖辰。”向明箜朝他們走了過來。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唐梨忽然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設定中,這姑娘可是一直暗戀肖辰——或者可以說是明戀——雖然肖辰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她卻一點不介意。
這會該不會做出什麽舉動來吧,唐梨如臨大敵,目不轉睛地遞盯著她,果然見她似乎想撲向肖辰,唐梨立刻做出了反應,搶先緊緊抱住了肖辰,宣布著自己的所有權。
“你想都別想,他是我的!”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反應能力有這麽快過。
肖辰:“……”
見唐梨幾乎整個人都纏在了自己身上,他直接凝固了。
向明箜好不容易從唐梨令人震驚的表現中回過神來,漲紅了臉:“你、你這隻不知廉恥的靈獸!”
“隨便你怎麽想,反正肖辰是我的,連一根頭發都不會給你碰。”說完唐梨還覺得不夠,手腳並用往上挪了挪,吧唧一口親在肖辰臉頰上,“蓋章了,我的。”
“!!!”向明箜當即就爆發了,“你該死!我要殺了你!”
然而就在這時,她看見肖辰伸出手輕輕抱起了唐梨,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直接封住了向明箜所有的動作。
“……肖辰。”
肖辰看向她,開口說道:“告辭。”
被抱著走了一段路,唐梨見肖辰一直沒出聲,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她佯裝咳嗽了一聲,問道:“肖辰,你生氣了嗎?”
肖辰沒有回答,反問道:“因為什麽?”
“因為……我剛剛突然親你?”
先前約定好了若是生氣就要直說,所以肖辰也沒瞞她,回道:“沒有。”
聽他這麽說,唐梨就放心了,不但放心了,膽子也大了,帶著一絲壞心眼問道:“不僅沒有,反而還有點開心對不對?”
肖辰:“……”
見肖辰表情微微一變,唐梨更是玩心大起,作死說道:“你要是實話實說,我就再親你一下。”
“……”這個臭丫頭,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長睫毛,肖辰眨了下眼,視線隨後落在那雙透著俏皮的明眸上。
午後的陽光落在她臉頰上,帶著一股舒服的暖意,他不由得低下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吻,“還禮。”
☆☆☆
他們回到了先前訂的房間,四個小家夥聽話地沒出門,都還在裏頭。
“姐!你回來了?都談妥了嗎?”看到唐梨回來,千沫興奮地蹦躂了過來。
唐梨點頭:“算是吧,不過我和肖辰還有話要說,你們先去玩吧。”
“哦……”千沫不開心地瞪了一眼肖辰,邁著蹄子跑開了。
肖辰原本也有話要問她,聽她這麽說,便準備先聽聽她的說法:“要說什麽?”
“是這樣的……藍笙煙讓我除掉鍾雲錫,就收回你身上的執念。可是我不想對鍾雲錫下手,也不希望你身上繼續帶著執念,我是不是很貪心?”
肖辰看著她的小臉擰成了一團,似乎十分苦惱,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不是一直如此嗎?”
“……額。”唐梨鬱悶了,她什麽時候在肖辰的心目中變成這種形象了,“我再想想,或許可以想出兩全的法子。”她努力想了想,雙眼一亮,“有了有了!”
“想到什麽了?”
“我們可以讓鍾雲錫裝死,然後騙藍笙煙收回你身上的執念後,再讓他詐屍,你覺得如何?”
肖辰:“你認真的?”
唐梨笑了:“當然是開玩笑的,最靠譜的法子還是我們自己想辦法除掉你身上的執念,要不我請教一下師父,她說不定知道這靈術,會有辦法解決。”
聞言,肖辰眼中染上了一絲複雜的神色:“沒用的,笨笨,這是藍笙煙從魔域學回的法術,就算你師父再厲害也沒法子。”
聞言,唐梨頓時震驚了:“……魔域?!”
不是吧,藍笙煙重生之前居然學會了魔域的東西?
雖然知道藍笙煙能從肖辰身上得到執念,那必然是在肖辰死後重生的,可她真沒想到這種能讓其他人蘇醒的法術是從魔域的產物。
畢竟,魔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要學他們的法術幾乎可能。
按照設定,沈玥怡後期會被附身在她身上的魔完全吞噬,成為魔族的容器。隨後,在八大門派圍剿肖辰一夥人,肖辰他們損失慘重,而已經換了芯、成為了魔族的沈玥怡因為和肖辰有些交情,便出手相助,將他們帶入魔域。
當然之後,主角團怕反派他們在魔域練級後卷土重來,為了徹底除掉隱患,也進入了魔域,開啟魔域副本。
但關鍵是,這是個很後期的副本,而唐梨迫不及待寫新坑,當時就沒來得及設定這個副本,換而言之,她對裏麵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更別說他們所掌握的法術。
重生的對手本來就麻煩,沒想到還帶了這麽棘手的禮物出來,就算練級再快一時半會也達到不了開啟魔域副本的程度。
若真是那邊的法術,那師父或許還真沒辦法,她再厲害,對於未知的東西也束手無策啊。
或許可以試著從沈玥怡那邊入手,當然在成為容器前,魔族人的意識會蘇醒到能交流的可能性極小就是了。
看著唐梨臉上掩也掩不住的煩惱,肖辰抬手輕輕揉揉她的頭:“別想太多,這事我自己會解決。”
“可我希望你能安心地睡覺。”這事一天不解決,她就一天不安心,就怕哪天睜開眼,她的小少年就不再是她所認識的小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