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記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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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穀之筠思考間,這邊唐梨已經拉過陳嵐羽,問道:“嵐羽,穀之筠讓你幫什麽忙?”
既然他不肯說,問嵐羽就行了,何必費這麽大勁。
見狀,穀之筠急忙製止:“天機不可——”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陳嵐羽就已經回答了唐梨的問題:“他讓我先回七峰派。”
“……泄露。”穀之筠默默吐出後麵兩個字,無語地看向陳嵐羽。
這就是師父讓他找的小夥伴,太不靠譜了,好在靈器和命數的事,他應該不會輕易透露。
心裏是這麽想的,但穀之筠越想越不放心,立刻揮手布下防禁,將陳嵐羽困於其中。
把唐梨和其他人隔在外頭後,穀之筠皺著眉問道:“先前跟你說的那兩件事,我希望你能保密。”
陳嵐羽自然知道這點,他提醒道:“那件靈器就算你瞞著不說,他們早晚也會知道,不如早些告訴他們,或許還能得到些許好感。”
穀之筠回道:“話雖如此,但我的目的並不是他們,你若是什麽都跟那丫頭說,我很難放心與你合作。”
“我並沒有同意合作的事。”
“……”穀之筠隻覺得頭疼,他說道,“行,我明白了,隻要你幫我,那你要做的事我也可以幫你。”
破這個死局明明不是他一個人的事,陳嵐羽也身在局中,聽起來怎麽像是他的任務了?
希望剩下那三人不會如此難溝通。
“若是對我們沒有壞處,你的事我可以考慮幫忙,但我的事不需要你幫忙。”陳嵐羽說道,“撤除防禁。”
……僅僅隻是考慮可不行。
穀之筠略一停頓,說道:“唐梨也在局中。”
“……”陳嵐羽看向他,“你說什麽?”
“她雖然不是傳承者,我剛剛看了,她也是局中人。”說到這裏,穀之筠也不準備再隱瞞,“我先前沒有告訴你,這是盤死局,憑我一人是無法翻盤的。”
說完,他看向陳嵐羽,“現在,你願意幫我了嗎?”
“……”陳嵐羽沉默了,許久沒有回答他。
穀之筠長歎了口氣:“陳嵐羽,我知道你很信任他們,但就算不想幫我,希望你能保守這些。”
若是開局就將死,肯定會被師父嘲笑,他其實不怕死,關鍵是師父不希望他們死,那隻能稍微努力一下試試。
☆☆☆
看到穀之筠再次當麵布下了防禁,梁燁帶著嘲意說了句:“還真是明目張膽。”
就算這一次肖辰和陳嵐羽先認識,成為了友人又如何?畢竟傳承在此,這些天之驕子,表麵上說得再好聽也會對他們產生偏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穀之筠一出現,陳嵐羽就和他混在了一塊。
這樣也好,讓肖辰能早點認清。
唐梨:“……”
雖然上一次,她已經見識過穀之筠這種動不動就當著其他人的麵,拉著陳嵐羽說悄悄話的舉動,但第二次見了,果然還很不習慣。
要說悄悄話能不能悄悄說,再不行也可以單獨傳音啊,直接在別人麵前布下禁製說是什麽怪癖?
記得她設定的主角團的角色都是很正常的,怎麽現在一個比一個奇怪,嵐羽習慣性用傳音,穀之筠習慣性布下禁製談話,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嵐羽這個習慣有時候感覺起來還是挺可愛的,但穀之筠……一點都不可愛。
按照設定,他可是個謙謙君子,在同輩中,就算沒有鍾雲錫那麽受歡迎,但至少也能排前幾,怎麽變成這麽一副冷淡又毒舌的脾氣,到底是誰把他養歪成這樣的?
暗暗吐槽間,肖辰走到了她身邊,問道:“問到些什麽了?”
“嵐羽說穀之筠找他合作,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暫時隻讓他回七峰派,從嵐羽對他的態度上來看,他應該沒打算對我們不利。”
若是穀之筠在得知肖辰他們的傳承後,想要除掉他們,那嵐羽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
“和我猜想的一樣。”
唐梨詫異了:“你猜到了會是這樣?”
“猜到了一點,不過嵐羽的確該回七峰派一趟。”當年他突然跟著他跑出來,就算讓陳二十給陳師叔傳了話,也算是不告而別。
唐梨點頭:“嗯,待會我就勸他回去一趟,可惜我跟千沫約好了,暫時是不能陪他回去了。”
說起來,她也有點想念七峰派那些師兄師姐們了,什麽時候回去看看。
看出了她的心思,肖辰說道:“總會有機會的。”
“嗯。”
等陳嵐羽出來,唐梨就和他說了剛剛的想法。
陳嵐羽卻拒絕了她這個提議:“我不能回去。”
“怎麽就不能回去了?”唐梨猜測著,“你是怕回去後,行蹤暴露,會連累七峰派?”
“……你可以這麽認為。”這的確是理由之一。
聽他這麽回答,一旁的肖辰開口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顧忌這些,想回去就回去,陳二十還在七峰派,她身上也有你的魂絲,若是對方真要查,怎麽也躲不過。”
陳嵐羽立刻看向了他:“這點,我也想到了,但——”
“嵐羽,我覺得你還是回去一趟,跟陳師叔商量一下更好,等我和千沫他們碰了麵,就和肖辰過來找你。”
陳嵐羽輕輕蹙起眉:“爹不會同意我的做法,我若是回去了,多半無法再出來。”
崔道澤甚至沒打算把真相告訴他,隻是希望他能就這樣什麽都不知道慢慢長大。崔道澤一直勤加修煉,目的就是為了自己替那些同門報仇。
若陳嵐羽沒有這傳承,大概就會像他希望的那樣,一直被蒙在鼓裏。
但他什麽都記得,就算當年生父生母離開時才三歲,他也把一切記得牢牢的,他知道崔道澤不是他父親,為了不讓擔心,在他照顧了他半年後,開口叫了爹。
在陳嵐羽離開前,崔道澤就已經有五重境界,四年過去,他的境界必然有所增長,要真動起手來,他還真沒把握能贏過他。
“不會。”回答的是穀之筠,“七峰派困不住你,真不行,我可以協助你離開。”怎麽也不能讓這個幫手溜走。
話音剛落,鄭遠就笑了:“就你,你還要不要臉了,自己被困在蕭啟門還是陳嵐羽和我幫你逃出來的。”
“閉嘴!”
鄭遠簡直無語了:“喂,你客氣點,別過河拆橋,忘了是誰救了你嗎?”
陳嵐羽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後作出決定:“那好吧,我回去一趟。”
不辭而別整整四年,的確不妥,也該回去承受下爹的怒火,順便把他的想法告訴他。
若爹能同意再好不過,不同意那就想辦法再出來。
見他要走,穀之筠自然是跟著一起走,順便去找找其他三位傳承者,也不知道是不是都這麽難相處。
鄭遠是巴不得他們兩個能離開,雖然他跟陳嵐羽和穀之筠相處起來其實也還算好,關鍵是他們留在這裏,梁燁整個都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像是下一秒就會忍不住拔刀相向。
害得他整天提心吊膽的,也不知道梁燁跟他們到底有什麽過節,明明應該和他一樣剛認識不久。
雖然勸陳嵐羽回去一趟,聽他真準備走了,唐梨多少還是有點失落,才剛碰頭不久,又得分開。
分開也好,陳嵐羽的確該先回七峰派,畢竟他還有很多個人副本,都是在那邊展開的,若是一直跟著他們,都刷不了經驗,升不了級了。
“那我們就在這裏分頭?”唐梨忽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點眼熟,前不久才和千沫告別,沒想到這麽又輪到了陳嵐羽。
“嗯。”陳嵐羽也能感覺到梁燁對他們的敵視,若是繼續留下來,肖辰怕也會難堪,更何況他還有其它事要做,一直跟著他們也辦不了。
“好吧。”唐梨想了想,交代道,“嵐羽,先前我們說好的,所以你再次行動一定得通知我和肖辰。”
陳嵐羽輕點了下頭:“好,我記得呢。”
聽到這話,唐梨就放心了:“那就好。”
之後,陳四二也和唐梨他們告了別。
離開前,穀之筠轉過頭看了唐梨一眼,原本沒打算開口,卻還是說了一聲:“再會。”
聽到這個聲音,唐梨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你別走啊,小金……
這個聲音又出現了。
——我為什麽不能走,還有,我不叫小金!
這次居然還有了回應,誰的?是穀之筠嗎?
與其說是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不如說是記憶更為妥當。
可是,為什麽她腦中就會有這麽一段記憶?
這疑問一出,唐梨隻覺得腦袋一陣鈍痛,隨後一些記憶不可抑止地翻滾著,浮現了出來——那些刻意被她忘記的信息,她終於還是想了起來。
明明還沒到時候,卻因為穀之筠要離開不得已全部都記了起來。
幾個月前。
千沫教她禦植的靈術,在傳承記憶蘇醒之後,她曾經陷入過一次沉睡,進入了自己念域之中的一個角落,隨後聽到了這麽一個聲音。
“終於連接上了……”
“誰?”唐梨迅速用神念將附近仔仔細細掃了一遍,卻沒發現任何人影。
“在這呢。”那個聲音再次出來,隨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團淡淡的小光點。
唐梨頓時一驚,這個小光點給她的感覺有一點熟悉,和當初她在藍笙煙手中看到的所謂的執念極其相似。
莫非是藍笙煙留下來的東西?
她鎖定了小光點,快速地檢查了一番,發現了一點不同——這個小光點在她的念域中,沒感到任何排斥,就連穆靈的存在對她多少都有影響,但它沒有。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情況反而更危險。
唐梨警惕地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麵對她的質問,對方卻不慌不忙:“別緊張,你這麽容易緊張,會讓我對你沒有信心,會猶豫要不要在這時候把事情都告訴你的。”
唐梨:“……”
這欠扁的語氣怎麽有點熟悉。
“你已經開始學習禦植,還掌握了魂元相關的靈術,時間也差不多了,而且我也等不下去了,現在不告訴可就再也沒有機會。”
“你到底是誰?”
“你如果問的是名字,我現在算是有兩個吧……太麻煩了,為了方便一點,讓你不至於混亂,嗯!就先用這個名字好了,我叫莘映。”
聽到這個名字,唐梨不由得一愣:“莘映?”
小光點上下晃動了下,就和點頭了似的:“對,就是你想的那個莘映。”沒等她反應過來,它繼續發出了聲音,“之後我要說的,你可以先聽,但最好不要記住。”
“為什麽?”
“我怕你會受到影響,然後肖辰的命數又會重回軌跡。”
聽到這裏,唐梨蹙起眉:“你說肖辰的命數?什麽命數?”難道是指他會重新和鍾雲錫反目,成為大反派的事?
“嘿,別這麽著急,我來的目的,就是來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你。”
“這些事,我是以‘預知’的形式保留下來的,所以不會太詳細,隻有一些簡短的提示,還得看你能如何利用。”
……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她之前會千方百計想要忘記,知道了這種消息,怎麽可能不受影響。
看到唐梨忽然紅了雙眼,低下頭拚命地揉著眼睛,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愣了下。
鄭遠難以置信地問道:“唐梨,陳嵐羽要走你這麽難過?那就讓他先別走啊。”
原本還想說幾句,但因為被肖辰瞥了一眼,他知趣地沒出聲。
“肖辰,對不起……”
聽她這麽說,肖辰雙眸中立刻染上了複雜的神色,問道:“為何又道歉,是不舍得嵐羽走?那我們也一起回七峰派一趟。”
唐梨搖了搖頭。
她抓住肖辰的衣服,渾身忽然止不住地顫抖,她有些害怕,不知道要如何壓製自己的情緒。
就算是當初睜開眼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頭小鹿,甚至發現自己穿到了剛寫的大綱裏,都沒有如此絕望過。
她咬了咬牙,想要再次將腦中剛剛記起的事忘掉,這次卻怎麽也辦不到。
“……二周目?”
那時,在她努力冷靜地聽完莘映所說的話之後,在聽到這個消息,那一瞬,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
隨著她難以置信的聲音,對方語氣平淡地回了一個字:“是。”
“什麽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咯。”
不會吧……
怎麽會是二周目呢?
怎麽能是二周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