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衛也沒客氣推辭，直接就接了，笑眯眯道：“小丫頭，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知道給人送禮啊？”

    “是啊，”陳音兒也不避諱，畢竟這種事，說出來也沒啥丟人的，“往後我還要多往廠子裏跑呢，到時候麻煩您的時候多著呢，當然要先給您打好關係了。”

    其實這話也就是客套話，本來陳音兒來賣茭白，也就是從這門衛的眼皮底下過一路，哪裏能麻煩到什麽地方呢？但是這話在門衛師傅聽來，是既暖心又舒坦，這年頭，在機械廠看大門，說起來也是一份穩定體麵的工作。

    那門衛見自己受人重視了，頓時笑得合不攏嘴：“行，那我就祝小老板生意興隆。”

    陳音兒從機械廠出來，看了看天色還早，也就朝著雜貨店過去，家裏啥物件都沒有，也該置辦一二，她沒想過，現在的公安局裏，可是另外一番光景。

    李大福坐在審訊室裏，瑟瑟發抖，這幾天的監獄生活可讓他受足了罪，渾身上下瘦了一大圈，原本還以為自己能咬牙熬過去，誰能想到這才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已經是差不多被活活扒了一層皮下來，看這光景，要是再來幾天，保不齊他會竹筒倒豆子，一鼓作氣啥都說出來了。

    “李大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有什麽話要交代的？”

    前麵的小公安一臉嚴肅。

    李大福手上戴著鐐銬，不停作揖，差點哭了出來，“警察同誌，該說的我真的都說了啊，再也沒有其他的了，要是有一句假話，就叫我往後天打雷劈！”

    “砰砰砰……”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那審訊的小公安看了看門口，外麵有個熟麵孔在跟他招手，示意他出來一趟。

    “你給我老實點！”他惡狠狠的對著李大福吼一嗓子，隨後走了出來。

    門外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矮的那個是自己老同事老徐，高的那個，瞧著倒是有些陌生，以前自己沒見過，但氣質倒是不同尋常，老徐連忙給他使眼色，他滯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忙打招呼：“您好，想必你就是上麵打過招呼的那位顧先生吧？”

    老徐連忙給對方介紹：

    “顧先生，這是負責這起案子的小吳同誌，這李大福的審訊工作，一向都是他負責的。”

    又轉向小吳，“小吳同誌，這是上麵打過交代的顧同誌。”

    小吳頓時反應過來，“您好。”

    顧明也沒有太過客氣，兩個人握了握手，他的表情略帶歉意，道：“我想問問裏麵這個人的審問情況，事情緊急，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那個叫老徐的公安擺了擺手，態度很是謙和，“上麵打過招呼了，我們會盡量配合您的。”

    小吳也頓時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啥來頭，連一向眼高於頂的老徐也態度這般謙和，還是不要得罪了好，連忙遞過手裏的東西：“這是這幾天他的審訊筆記。”

    顧明朝屋子裏的李大福看了一眼，又翻了翻的審訊筆記，眉頭緊皺：“他說了什麽？”

    “這家夥就是茅廁裏一塊臭石頭，嘴咬的死，問了好多天了，啥都不肯說，”那小吳也是一臉愁容，“這不，昨天我們還接到一個婦人的報案，說就是這李大福，把她閨女趁著天黑丟進了池塘裏，想要淹死她，之前那蛇的事兒，再加上這涉嫌殺害兒童，這兩條罪加起來，都夠他吃槍子的了，這小子估計心裏也是清楚，一口咬死了啥也不知道，沒做過。”

    “那之前的蛇的事兒他怎麽解釋？”

    小吳老老實實道：“這個事情他倒是承認，他說是因為之前那陳方財反對他跟陳杏兒談戀愛，他就心存怨恨，那天又喝了酒，一時腦熱，就找了個時間去山上逮了幾條蛇，想要放去老陳家嚇唬他們一下，誰知道他沒進過院子，不知道誰住哪間，就隨手挑了間屋子，把蛇給放進去了。”

    “就這麽簡單？”顧明滿臉不信，“隻是一時衝動？沒有預謀的犯罪？”

    “他好像是知道怎麽說會讓自己的罪過變得最小，”那小吳也是一臉無奈，“本來要是真的按著他說的情況，這種都算是鄉裏糾紛，立不了案的，要不是昨天那個婦人來報案，說一個月前，那李大福涉嫌殺害她家閨女未遂，他還真受不了多大的罪。”

    顧明想了想，道：“那事兒都過去那麽多天了，那婦人現在才來報案，應該都沒證據了吧？”

    “是，”那小吳一五一十道，“具體是怎麽發生的那婦人也說得不大清楚，那小丫頭也記不太清了，我們又加緊了對李大福的審訊，他好像知道這事兒有多嚴重，這回一個字都不肯說了，就說沒這回事，那天晚上在朋友家裏打牌喝酒。”

    “哪個朋友？”

    小吳和老徐對視一眼，“就是這回一起被抓進來的那個，他們倆是在地下賭場認識的，臭味相投，成天混在一起。”

    “既然這李大福不肯開口，那就從他朋友身上入手！”顧明想了想，簡短道，“我問過那天案發現場的目擊者，她說當時那小丫頭是被弄昏迷了丟進池塘的，身上也沒啥血塊，說明是藥物昏迷，那種藥物極難弄到手，估計價格也高，他們肯定不舍得丟掉的，你們再分別搜搜他們的家裏，說不定能發現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有目擊證人？”那小吳頓時來了興趣，“這個之前那婦人倒是沒提起，那我們能不能直接去找她？說不定她的證詞可以作為指控李大福的證據呢！”

    顧明搖了搖頭，“她的話不能用來做證詞，因為她跟李大福有私仇，再加上當時她並未看清那人的長相，隻不過是聽到了聲音，這證據不可靠，還是要具體搜出什麽東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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