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陳詩涵的房子，上了車，邢煙煙難受地看著車窗外，忽然問：“張瑾言，你訓練了多久才有現在的功夫吧。”

    張瑾言開著車，淡定地問：“十五年，怎麽了？”

    十五年啊，真的好久。

    邢煙煙又問：“如果是像我朋友遭遇的那種情況，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嗎？”

    張瑾言幾乎是不帶猶豫地說：“不會，敢這樣動我，他們會死的很慘。”

    “我懂了。”邢煙煙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深沉，像一個一夜之間長大懂事的小女孩。

    張瑾言從後視鏡看著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忽然，邢煙煙轉過頭來，似是做了什麽決定，小聲地自言自語：“我要改變，變得至少能保護自己！”

    因為，你自己受傷，在乎你的人也並不會好過，她忽然深刻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張瑾言聽到了，沒有作聲。

    改變，她當然有條件改變，因為沈總。

    ……

    邢煙煙離開後，屋裏隻有陳詩涵和秦月初兩個人。

    看著桌上的餃子，陳詩涵伸手拿起一次性筷子，掰開。

    “之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你又何必還要來找我，還跟邢煙煙說那些話，什麽承諾？什麽不會傷害我？你把我當乞丐了施舍嗎？之前我答應你隻是因為要你幫應付李維德，可現在不是已經不用了嗎，你還想幹嘛？”陳詩涵一口氣說了很多。

    秦月初說：“我是要做配得上你的男朋友，而不是施舍你。”

    “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陳詩涵用筷子夾了一個餃子，剛要放進嘴裏，手一抖，餃子掉在了桌上。

    她低頭，盯著桌麵上攤著水團的餃子，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

    秦月初淡定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她又夾了一個，即將到嘴邊又一次掉了下去。

    她拿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秦月初看她的眼神起了微妙的變化。

    “嗒。”陳詩涵狠狠地將筷子摔到地上：“心煩，不吃了。”

    然後徒手抓起桌上掉落的兩個餃子丟回碗裏，端起碗拿到廁所馬桶裏直接倒掉。

    收拾好一切，陳詩涵進門甩上門。

    陳詩涵回房後的很長時間，客廳靜悄悄的。

    秦月初自始至終隻是默不作聲地注視著陳詩涵的一舉一動，如果他說上任何一句不順心的話，她那壓抑著的情緒大概都會爆發。

    秦月初最開始就隻是防止陳詩涵破壞了沈總跟邢煙煙之間的感情，現在看到陳詩涵遭遇這種情況，他也很難過。

    任何一個男人，見到一個善良的女人遭受這種屈辱，都無法置之不理。

    秦月初跟沈總請了個假後便沒有離開，就站在狹小的陽台上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

    夏季悶熱的空氣流動極慢，很快，狹小的陽台就被煙霧彌漫。

    “吱呀”一聲，陳詩涵的房間門打開，抬頭看到陽台上的背影，她冷冷地問：“你怎麽還沒離開？”

    “不走了，今晚陪你。”秦月初回過頭來，靠著欄杆說。

    逆光下，辨別不清男人的表情。

    “我不需要你陪。”陳詩涵麵無表情地走進洗手間。

    一分鍾後，她走出來，看也不看還在陽台上的秦月初一眼，又直接回了房。

    他究竟想做什麽。

    陳詩涵躺在床上，腦海裏是揮之不盡的不堪畫麵，心裏頓時一陣絞痛。

    他對男人這種生物，開始有了深深的厭惡。

    半晌，秦月初走到客廳，關掉了燈，然後躺在沙發上。

    今天這種情況，他不會允許再發生第二次。

    不知過了多久，門忽然打開，門口若隱若現著一道曼妙的身影。

    “秦月初，你把他們怎麽樣了？”黑暗中，陳詩涵的聲音充滿了冷意。

    秦月初問：“你希望他們怎麽樣？”

    陳詩涵咬牙：“我希望他們死！”

    秦月初回答：“他們沒有死，可是，有時候生不如死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

    門口的黑影沉默了片刻，轉身走回房間，再次關上門。

    秦月初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電風扇的噪音吱呦吱呦的響，陳詩涵蜷縮著身子，慢慢顫抖起來，隻有那輕微的嗚咽聲在寂靜裏微弱地響起。

    ……

    回到香江花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偌大的客廳空落落的，沈珣不在，邢煙煙一下覺得心裏有些寂寥。

    燈也沒開，她關上門後直接撲在沙發上，拿起一個抱枕墊著下巴。越是安靜，越是忘不掉陳詩涵被羞辱的一幕幕。

    真的好希望這個時候，能跟沈珣說上幾句話，就算是被他損上兩句也好。

    眼角滲出的淚水不覺就打濕了抱枕。

    “我可以跟你身後……”正想著，邢煙煙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慢慢地從包裏掏出手機，是沈珣的電話。

    想什麽，來什麽，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備注上的這個名字，她的眼睛更潮濕起來。

    快速的理順情緒，她接通電話，那邊說：“邢煙煙，你在幹嗎，那麽久才接聽。”

    “我……”剛開口，才平息下去的情緒又上來了，聲音哽咽。

    也不知沈珣聽沒聽的出異樣，他隻是說：“晚飯如果還沒吃就下來。”

    邢煙煙用了兩秒時間才問：“下來？”

    “我現在在樓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含磁性。

    一句話六個字，放在平時仿佛炸彈般讓邢煙煙避之不及的話，今天卻讓她感覺到十分的感動。

    兩分鍾後，邢煙煙趕到樓下。

    昏黃燈光下，小區門口停著的車，後座的車窗敞開著，露出沈珣俊朗無比的容顏。

    看到這個人，邢煙煙眼眶一下有些酸澀，然後小跑過去。

    餘光瞟到車外人影，沈珣轉過頭，女人小小個的，穿著一身白色衣服，像隻亂竄的小白兔。

    因為秦月初要解決陳詩涵的事，沒有他的幫忙，沈珣自己趕回集團把事情忙完又多花了些時間。

    忙完後就已經那麽晚，沈珣先回了趟這裏看看她是不是回來了，看到二十六樓亮著燈，這才給她打電話。

    跑到跟前，上了車，邢煙煙問：“沈先生，都快九點了，你怎麽這麽晚也還沒吃飯。”

    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偷偷哭過，沈珣瞥了她一眼說：“公司太多事情要我親自處理。”

    “是不是我的請求耽擱了你太多的工作時間。”邢煙煙心有愧疚。

    “嗯，確實是因為要幫你的忙耽擱了，不過也沒辦法，難道我還能不幫你。”沈珣直接承認。

    邢煙煙一時不知道說啥好，去跟沈珣求助的時候，從沒有想過他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行動。

    沒有絲毫的質疑，沒有絲毫的猶豫。

    原來卻耽擱了他的工作時間，邢煙煙覺得有時候沈珣又太靠譜了。

    “為表歉意今天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麽都行。”邢煙煙歉意的做了決定。

    “可以。”沈珣也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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