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感情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探清事實。

    喬小顏表達的都是喬小顏，喬小顏經曆的也都是喬小顏。

    無論曾經喬小顏對沈臨霽說過什麽話，她從來沒有對沈臨霽撒過謊。那一刻磨削骨肉的刀子的的確確都是喬小顏的真情實感。

    她需要什麽，喬小顏就去追求什麽。她不止一遍地告訴沈臨霽，喬小顏愛他，可愛不是必需品。她有比愛還想要追求的東西。

    直到最後，沈臨霽還在糾結愛情與麵包的關係，而喬小顏已經相忘於江湖了。

    但喬小顏也清楚的知道，盡管很多時候，她和沈臨霽的想法都大相徑庭，卻很難定義誰對誰錯，誰教導了誰。

    在不同程上，喬小顏和沈臨霽都當過對方的指引。所以在愛情方麵，任何人都不必以過來人的姿態去對喬小顏或者沈臨霽指手畫腳。

    畢竟隻有沈臨霽和喬小顏真真切切走過了這條路，才知道是平是凹，究竟是好是壞。

    他們也得自己親自去探虛實。

    “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沈臨霽終究是沒忍住，主動開了口。

    “蠻好的。”

    喬小顏穿著不屬於自己的衣服，總是覺得怪怪的。她別別扭扭整了衣服，卻坐的十分不安分。

    “工作方麵蠻好的，江南青對我也蠻好的。”

    話聽著很官方，但都是喬小顏真心實意說出來的。

    “那你開心嗎”

    沈臨霽又提出一個問題。

    他明明是久經生活碾壓的老江湖了，居然總是像個年輕人一樣。

    不是問喬小顏“你想要自由嗎？”就是問喬小顏“你快樂嗎？”這種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

    喬小顏一瞬間覺得有點搞笑。

    在這種時候，她總是覺得沈臨霽才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而喬小顏自己則是一個被生活欺騙了無數次的老流氓。

    “我過得很舒適，很多曾經我想要的都已經成為我擁有的。”

    喬小顏沒有正麵回答沈臨霽。

    快樂、自由，這種感覺是隻有小孩子才會喜歡討論的話題，喬小顏一個字都不想說。

    “那你快樂嗎？”

    沈臨霽死纏住這個話題不放。

    他看著喬小顏從當日的活潑開心變成現在的不苟言笑，這期間喬小顏經曆了什麽，沈臨霽知道的也都是模模糊糊。

    沈臨霽多希望自己能給喬小顏快樂，如果喬小顏不能和自己在一起，那他就希望，至少別人能讓喬小顏快樂。

    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了，沈臨霽隻希望喬小顏快快樂樂。

    喬小顏扭過頭去，看看自己身邊嬰兒車裏的小娃娃。

    明明隻要撒個謊，說出兩個字而已，沈臨霽就不會再問下去了。

    可喬小顏實在說不出口。在沈臨霽麵前，她沒辦法欺騙他，更做不到欺騙自己。

    所以喬小顏隻能避開沈臨霽的眼神，不再看他。

    “你不要再問了。”

    喬小顏伸出一隻手輕輕拍著正在熟睡的孩子，她看著小嬰兒的臉，恍恍惚惚覺得這孩子和許諾的確有那麽幾分相像。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沈臨霽看到喬小顏的臉上掛著笑。

    喬小顏的臉上總是掛著不冷不熱的笑容，就好像很開心一樣。

    可沈臨霽總覺得這笑容下麵是愁眉苦臉，是欲語還休，是委屈，是眼淚。

    可喬小顏說出這句話來，沈臨霽也就不好再問下去。

    明明成人世界大家都是點到為止，可是對於喬小顏，沈臨霽失去一切社交時候的尺度，他對於喬小顏有著無盡的好奇心。

    “你不願意回答，我就不問了。”

    場麵又一度安靜下來，沈臨霽就靜靜看著哄著孩子睡覺的喬小顏，有一瞬間他以為這就是他的家庭。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庭。

    沈臨霽的眼神太過於炙熱，喬小顏沒辦法在他這樣的注視之下假裝視而不見，安心哄著孩子。

    “沈臨霽！”

    喬小顏有些焦躁，音量提高了不少，孩子也因為這突然的吵鬧而翻了個身。

    見到這種情況，喬小顏噤了聲，不敢再大聲說話。

    而沈臨霽也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怎麽了？”

    迷茫的沈臨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還是眨巴著大眼睛直直看著喬小顏。弄得窮安心亞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不許用那種眼神看我。”

    喬小顏霸道極了，她受不住沈臨霽那樣癡癡的眼神，整顆心都“撲通撲通”跳著。

    “哪種眼神？”

    沈臨霽順嘴就問出了這句，喬小顏反而不知道沈臨霽究竟是在裝傻故意為之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沈臨霽的問題，隻好悻悻地說了句沒有多少威懾力的話。

    “總之不許看我就是了！”

    沈臨霽被喬小顏的可愛模樣撩到，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深。

    “我隻是在看孩子而已。”

    沈臨霽耍起了無賴，怎麽都不肯承認自己在看喬小顏。

    反正喬小顏現在就在嬰兒車的旁邊呆著，沈臨霽望向她那個方向，也的確說不清究竟實在看喬小顏還是在看小朋友。

    喬小顏有些哭笑不得，又實實在在沒有什麽好的理由去反駁沈臨霽，隻好乖乖坐在那裏被沈臨霽繼續盯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到了喬小顏該離開的時候了。

    她站起身來，交代了沈臨霽一些關於孩子的緊急情況處理，別的什麽都沒多說，就直直地走掉了。

    以前的喬小顏每次都以為自己非常了不起非常厲害的走出困境了，結果突然就在一件事情裏卡住了殼，任何所有的關係被打亂。

    那時候喬小顏才發現自己還是在原地打轉。

    喬小顏已經不指望和以前那些破事處理好關係了，亂就亂在那裏吧。

    她隻希望不要再有新的破事企圖鑽進自己的生活裏了，垃圾場需要清理，而喬小顏，已經裝不下了。

    喬小顏來不及讀懂沈臨霽就先拋開了他，而沈臨霽就像是一本遲遲等待被喬小顏讀懂的書。

    被染上灰，封上塵，書皮開始泛黃，沈臨霽始終沒能等來喬小顏的第二次翻閱。

    可沈臨霽隻想這樣和喬小顏一直有瓜葛下去，永遠不會有撇清關係的那一天，永遠不會有幹幹淨淨的那一天。

    倘若真的遇上徹徹底底的分道揚鑣。沈臨霽也盼著喬小顏哪一天回頭撞上，遺憾人生漏掉了好大一塊精彩。

    可是最好的還是，沈臨霽能夠被喬小顏堅定的選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