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當了二十來年的姐姐，我怎麽就教不會你言而有信，這一次，我又給你做了個表率，資金通順了吧，暴動還沒發生就已經解決了吧。”司徒雪給她倒酒。

    亦歡不接。

    她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再給她：“沒給你下藥，大過年的，我不至於。”

    亦歡接過，但是沒有喝。

    “你姐夫不要我了。”司徒雪喝了半杯。

    亦歡不說話，想看她到底要表演到何時。

    “你知道嗎？當初我那麽喜歡他，應該說，從小我就喜歡他，可是他喜歡你，所以……我就更加喜歡他了。”

    亦歡冷笑：“你覺得這是愛情？你隻是習慣了喜歡什麽就必須要得到什麽。”

    司徒雪，又喝了一杯，搖搖頭：“雖然我很討厭你，甚至可以說是恨你，但是整個司徒家，你比我媽還懂我，這一點我是要承認的，但是，你說錯了我對慕向南的感情。”

    “你根本不明白我對他愛到了什麽程度。你不會懂，誰都不會懂。”司徒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看著桌上的三個空瓶，那都是5OO容量的，她已經喝了這麽多了？亦歡皺眉。

    司徒雪在別的女孩子還在讀書的時候，她已經輟學經商了，所以才這個年紀，但是手腕和酒量，都是頂好的，亦歡也不怕她喝醉，不過是區區紅酒。

    就這麽冷眼看著。

    “我對他的愛，連我自己都不信，我有時候寧可傷害我自己也不肯傷害他。”

    “那你還在外麵亂搞？那個JERRY，連我都知道，慕向南會不知道。”

    “他知道，所以他會明白，我是有多愛他。”

    “哈哈哈哈”亦歡突然狂笑起來：“司徒雪，你這人真是夠不要臉的，連出軌都能說著這麽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絲毫不愧疚。”

    “你以後會懂的。”司徒雪笑了起來，笑的慘淡。

    “我不想聽你的廢話，你叫我來時什麽事，說完我方便走。”亦歡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幅一切都在我掌握的高深莫測。

    自以為是！

    “我叫你來，就是聽我倒到垃圾，你聽完就可以走，我保證這幾天都不會為難你，你也不想給你的親哥哥增加麻煩吧。要是以前，我可能還要掂量一下，司徒家能不能折騰得起，可是現在向南不要我了，鐵了心的不要我了，你覺得我或者還有什麽意思，一個自私自利的媽，一個背著我媽在外麵養了無數小妾的父親，一個不愛我連做愛都念著我妹妹的名字的丈夫，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給你添堵來的舒服。”司徒雪又喝了一杯。

    這一杯喝的太急躁，沒能全部咽下，嘴角劃出的紅色酒液，順著她纖細的脖子，流淌到了她真絲的打底衣裏，一身香奈兒的米色格子高定，愣是增加了一摸暗紅。

    亦歡移開眼光，不去看她。

    發了瘋的女人，有什麽好看的。

    “你真的不喝？我真的沒給你下藥。”

    亦歡搖頭：“不喝。”

    她信不過她。

    “也好，那你看著我喝，還有三瓶，喝完我們就散，你以後沒我這個姐姐，我以後沒你這個妹妹。”

    六十萬以上的紅酒，她就是這麽當水喝，倒不是亦歡認識這酒，而是司徒雪從小就隻喝60萬以上的酒。紅酒和車一樣，總是有個界限。而她就喜歡時時刻刻在這個界限之上。

    “你看著我人前風光，但是你要知道一個女人出來打拚有多難，剛出來的時候，我隻有17歲，那是我跟父親出去談生意，父親因為祖母的事情提前離開，而我那時候已經能獨當一麵了，所以留下來簽合同。父親也非常信任我。”

    “可就在父親走後不到十分鍾，對方跟我簽了合同然後離開，我以為事情就這麽圓滿了，可是接下來，我父親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當時的合作友方，就在那個談合作的水晶桌上，強奸了我。”

    亦歡聽她語調平淡的說完，眉頭一皺，到底自己也是女人，這種事情就是算仇人遭遇了，自己心裏也不會舒服。

    “我不敢說，到現在，父親和母親也不知道，不過就在幾年前，我讓他家破人亡，我逼得他在獄中自殺。”

    “你說的是慕向南的父親？”

    司徒雪慘淡一笑：“是。”

    “慕向南知道嗎？”

    “他知道，可是那又如何，他並不疼惜我，反而怪我這麽折磨他的父親，亦歡，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的朋友，她叫安可是嗎？她也有過類似的經曆……”

    “閉嘴！說你自己就好。”

    “好，我羨慕她是因為，我不過是小小的試探，就能為了她不顧一切的跟我對抗，我有時候在想，如果小時候我對你好一點，我是不是也能有你這麽個為了我能不顧一切的妹妹，能保護我。”司徒雪說著，居然哽咽起來，紅了眼眶，又深吸一口氣，最後的保護我三個字，幾乎是語調不全。

    “但是說到底，事情發生了就不可能扭轉，這些陳年舊事，我隻能自己一個人咽下去，他父親強奸我這件事，我本也不打算說，是他去探監的時候，他爸爸親口跟他說的，讓他遠離我這個蛇蠍女人。我蛇蠍？我這麽做，有什麽錯。”

    “你沒錯。”亦歡淡淡開口，強奸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個什麽樣子的傷害，安可就在她身邊，那些年，每天做噩夢，每天睡不著覺，掉頭發，尖叫，自殺，什麽她都嚐試過，直到現在，也沒能完全好過來。

    這是第一次，亦歡認可了司徒雪。

    “但是你不該那樣折磨慕向南，報仇便是報仇，為什麽逼他跟你結婚。”

    “因為我愛他啊。”司徒雪似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答。

    可是話說出去，她又頓了一頓，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睛。

    這是20多年來，亦歡見過的，她最粗俗的動作。

    帶著濃重的鼻音，司徒雪歎一口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我放不下他，這麽多年我在外麵拚，就是想償還他，償還他該有的父愛，償還他，我當初刻意的接近，可是現在你看看，他不愛我，得知你是裴家的孩子，馬上就要跟我離婚，因為若是受你保護，我可能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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