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床太響(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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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變故讓方子期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壞人跑進來了?這個認識讓她生生地驚出一身冷汗。她剛才真是大意了,以為軍營裏沒啥事兒,竟然門都沒鎖!
可當靠近自己的那個人給她的感覺有著莫名的熟悉之後,方子期倒是放下心來了。原來是傅隊長回來了呀!她那受驚的心馬上就平複了。
可是,還才剛平複沒幾秒呢,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天哪!她是什麽時候對傅沛璟完全沒了戒備心的?知道來人是他的時候,她竟然能放心!這麽一想,她那剛那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麽一驚一乍的,這效果足夠她失眠一整夜了。
不管怎麽說,傅沛璟也是個男人!他們之間又沒確定什麽關係!她居然把這男人看成安全人士了,這是什麽心態?竟然能放心這個人?
方期自己都覺得沒法原諒自己。
偏偏那個剛爬上床的家夥還大咧咧地,長手一攬,就把方子期抱到懷裏去。
驚得方子期汗毛直豎,使勁地推搡他:“走開!走開!你沒地方睡嗎?怎麽那麽可惡?非要跟著我?”
傅沛璟軟玉溫香抱滿懷,隨著她鬧:“乖,別折騰了,太累了休息吧,這床那麽小,你再動來動去就掉下去了。”
方子期很無語,在黑暗中翻了翻白眼:“知道床小,那你還上來?”
“這是我的床。”某人很冷靜地說。
方子期一下子啞了。說起來好像是她的不對哈,跑到人家床上來躺著
她心裏有覺得很不平,掙紮起來:“好吧,那你的床就歸你吧,我自己另外找地方!”她動作有點大,傅沛璟偏偏製住了不讓她走,那個小單人床實在有些不堪重負,咯吱咯吱地響起來,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響亮。
夜黑風高床在響,簡直是尷尬得讓人想死!方子期的身子僵硬起來,保持著一個姿勢,生怕動一動那床又開始呻吟。
偏偏傅隊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搖啊,使勁點搖!動靜再搖大點,整個軍營都知道這裏的床那麽響,還以為我幹了啥呢!”
艾瑪,這話一出,方子期老實了,一動也不敢動。隻有由著那個人抱著,隻是覺得好憋屈,不都和這人說清楚了兩人以後沒有關係嗎?怎麽這家夥就當她是開玩笑似的,我行我素,根本就不搭理她的話呢?真是讓她想抓狂!
瞧著懷中的人,就算是夜色下看不清,傅沛璟也感覺出來了,這小可憐是有些很鬱悶。
傅沛璟輕笑,把她抱緊了些:“乖,別鬧!我不會怎麽樣你的,好好睡覺。”
被他這麽抱著還睡得著嗎?方子期真是懷疑這個問題。
傅沛璟就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床太小了,不抱著點,你分分鍾掉下去,聽話,睡吧。”
這麽說他還是為了她好了?這理由好堂皇,不過方子期居然無言以對。
她一動不動,由著這家夥抱著,可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怎麽了,睡不著了?”身後傳來男人悶聲悶氣的聲音。
既然被這家夥給弄醒了,方子期也不客氣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反正,她也很是關心今天遇到事情的進展:“怎麽樣?那個人抓到了嗎?”她熱切地問。
“抓?幹嘛要抓他?”傅沛璟反問。
“咦,都用無聲手槍來殺人了,幹嘛還不抓?”方子期像是聽到了個讓她難以置信的事情,疑惑地問。
傅沛璟用手指點點她的腦袋:“你這小腦袋,也不好好想想,這些人吧,大多都是雇傭的,你抓了他,他早拿了錢了,死活不會供出上家的。難說身上帶著毒藥什麽的,有你防不勝防的一百種死法。到時候費了大工夫抓到個死人,什麽有用信息都沒有。現在人已經找到了,已經布控監視著了,就等著順藤摸瓜,一網打盡了,還抓他幹嘛?留著有用。”
這話說的挺有道理的,方子期暗暗慚愧,覺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想問題實在有局限性,不能和傅隊長這樣的人同日而語。想雖這樣想,不過聽說找到了凶手,她還是很高興的。
隻是她的新問題也來了,隻要有一天不把這個人繩之以法,或者說不找出背後的真凶,那她隨時都可能會處於別人的槍口之下或者危險之中,難不成她還要在軍營裏躲一輩子不成?艾瑪,這個問題可是個大問題!
“你們不把這人抓起來,那我怎麽辦?”方子期忍不住問。
“用得著怎麽辦,你就在這呆著唄。”身後的男人淡淡地說。
“啊?我怎麽可能在這呆著!我是個學生,我要學習,我要上課,您覺得我呆在這現實嗎?可能嗎?”方子期大駭。
懷裏的小腦袋一直在嘀嘀咕咕,傅沛璟也是有些無奈:“你就那麽愛學習?”
那是必須愛啊!方子期連連點頭:“愛!非常愛!不讓我學習我都要活不下去了!”她這一點頭,那床又是咯吱咯吱一陣亂響。
傅沛璟笑著戳戳她的腦袋:“好!既然你那麽愛,我就成全你,沒事,這事我來解決。”
傅沛璟的能力還是值得信賴的。他說他能解決,想來應該有一個比較完善的方案。反正現在方子期對事態的發展也無能為力,最多也隻有見招拆招了。方子期嗯了聲。
大半夜的,兩個人躺在床上聊天,方子期同學是越聊越精神,毫無睡意。她的好奇心空前膨脹:“隊長,您說那個殺手是為什麽下的手啊?他們怎麽盯上您的?您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這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方子期感覺黑暗中傅沛璟好像是看了看她:“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盯上我了?”
方子期撇撇嘴:“您看,您從事的工作那麽特殊,恐怕殺人如麻吧?會不會您的哪個仇家找上你啦?”她猜測。
傅沛璟嗤了一聲:“方子期,你是看多了吧?哪裏有那麽多恩怨情仇!就算那些真在我手上見上帝的人,恐怕都不知道我是誰!”
艾瑪,聽著好恐怖,身邊居然躺著個殺過人的人,還是合法的
“好吧,就算不是您工作上的事兒,那私人恩怨呢?”方子期不敢就剛才那個問題繼續了,換個方向接著發掘。
腦袋裏靈光一閃,方子期忽然想起了田曦之,今天田先生和傅先生好像是懟的很厲害啊!
“對了,您說是不是田曦之找人來收拾您?”方子期說。
這回傅沛璟笑得更是歡暢:“我和田曦之的事兒,還不至於到了要動槍動刀把人給幹掉的地步。而且在中國這個法製社會,田曦之好歹是個正經商人,你覺得他像是幹這事兒的人嗎?”
也對哈,最多算是吃個飛醋,田曦之犯不著為這個殺人。
方子期沒招了:“那到底是誰盯上您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傅沛璟笑了笑:“方子期,你要知道,當時我把你撲倒的時候,那個槍手瞄準的可是你,你腦袋上一個紅點呢。要是沒看到這個,我怎麽知道有人要動手?”
“啊?”方子期大驚失色,第一次聽到事情真實的來龍去脈,還真讓她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是人家追殺傅沛璟連累到她了呢!
“怎麽可能!我一個無名小卒,人家盯我幹嘛?”方子期不信。
傅沛璟一本正經地說:“怎麽不可能!事實就如此!所以你才應該好好想一想,你的那些恩怨情仇,到底是誰想報複你?想對你動手?”
方子期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引得那張床又是一陣咯吱咯吱的晃動。
“我要真和誰有仇,我估計對方也沒那麽大的能量。無聲手槍都用上了,間諜似的,好恐怖!我有那麽難殺嗎?”方子期萌萌地問。
傅沛璟被她逗笑了:“誰知道呢,難說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
這話把方子期給噎得。
這事擺明的是衝著傅沛璟背景來的,怎麽搞得!最後還被這家夥繞來繞去,說到她身上去了!這家夥還能再奸猾點嗎?
方子期忽然又想到了一個點:“對了,傅隊長,我知道為什麽人家要把槍對著我了!”
傅沛璟和她聊著聊著來了興趣,倒是挺好奇這姑娘還有什麽奇思妙想:“說!你想到什麽了?”
“我覺得一定是您的情債相關,您八成是把哪個女的給傷著了!然後人家打算回來找您,結果看到我和您在一起,就誤會我是您的那誰,所以當然就把槍口對準我了!畢竟這個是最簡潔明了的方式。隻要你身邊有空位,那個人就有機會,但是如果位置給占了,那個人就無望了,是吧?我分析的對吧?”方子期最後邀功一般地問。
傅沛璟哭笑不得:“早跟你說了,好好看看專業書,別看些亂七八糟的,滿腦子的奇思怪想!要是真的有情債,也犯不著動槍!”
方子期還不死心:“您看您做的是特種部隊工作,接觸的人也肯定是些特種人員,要是真在外麵惹下什麽情債,大家都是玩槍的,人家來給你一槍也很正常啊!哦,不對!是您連累我,連累我被別人給了一槍!不過,這樣分析是不是也很正常?”
方子期說了半天後,都沒有得到傅沛璟的回答。而身後的人呼吸似乎都均勻了。
方子期暗想出,難道是睡著了?鼓足勇氣回頭伸手去,想摸摸這家夥還睜著眼睛不?
不摸還好,一摸,那眼睫毛眨巴著呢!嚇得方子期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人也像鴕鳥一般趕緊往床邊靠。
“幹嘛?別動手動腳的哈!再動手動腳我也動手了!”傅沛璟懶洋洋地說。
這話威力無窮,方子期本來也隻是看看他是否睡著了,被他這麽一說,就像是想要非禮他似的,不好意思地自我解嘲:“誰想動你了!”這次她學乖了,不掙紮了,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開傅沛璟抱住她的手。
傅隊長怎麽可能讓她得逞,掰開一個又握緊一個,方子期努力半天,做的都是無用功。
“能不能好好睡覺了?不睡也好,要不我們來幹點別的?”傅沛璟同誌建議。
方子期又被嚇著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他現在也就是抱她一抱,要是搞不好升個級,艾瑪,那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她老實了。隻是嘴裏還嘀咕著:“你這麽抱著我睡不著!”
“上次在奶奶那邊,不也這麽抱著了?你不是一覺睡到大天亮了嗎?”他直接破解。
方子期啞了,吭哧吭哧半天,才無力地反駁:“我那是喝多了,當你是玩具熊了!”
“那現在也當我是玩具熊好了!你要是在這麽弄出些動靜來,我一點也不介意我們一起來,弄出更大的動靜。”
懷中的人安分了。一動不動地呆著,果然一點動靜都不敢弄出來。
傅沛璟在暗暗地默數,才數到五十,懷中人的呼吸已經漸漸平穩。
其實睡不著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心理難以放鬆,特別是那些喜歡在床上動來動去的,更是難以入睡。
瞧吧,這方子期,不說話也不動,五十都還沒數到,就睡著了。
她倒是睡了,這回輪到傅沛璟睜大了眼睛。
他細細地回想著剛才方子期說的話,還真的有一句讓他心頭一動。
的確,那個殺手幹嘛要把槍口對準方子期?如果是來尋仇的話,直接殺他不是更好?難道是對方以為殺了方子期,會讓他傅沛璟比自己被殺死還會更難受?
有這種邏輯的尋仇的人雖然有,可一般都是抱著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的思路。這種可能性不大。
可是,如果真的如同方子期說的,是女人來尋仇,那可能性就大多了。如果方子期沒點醒他,他還真沒想到這些。
為了完成任務,他曾經和多少女人逢場作戲過了?傅沛璟苦笑,他是不是應該好好地捋一捋,看看其中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懷中的女孩忽然身體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做什麽夢,那手扭曲得厲害,就像在用力搬什麽似的。
這孩子,今天的確是被嚇壞了。她這個年紀,要來麵對生死,似乎太早了些。是他的錯,沒有護好她。
傅沛璟憐惜地把她柔若無骨的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她的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還往他的肩窩裏蹭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著他的手臂,徹底放鬆了下來。
方子期從床上醒來後,床上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一時沒睡醒,她第一反應居然是昨晚傅沛璟來的事情,是她夢到的吧?
直到目光看到椅子背上那位男人換下的髒衣服,她這才徹底清醒,沒錯,她昨天,又鬼迷心竅地和這男人躺在了一張床上!又特麽地被這男人抱著睡了!
這種進度下去,睡著睡著就習慣了,離被吃了還會遠嗎?
方子期懊惱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順帶起身朝鏡子裏的自己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就想捂臉,這個頭發蓬得像個鳥窩,還黑眼圈深重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簡直是毀容了!
她的短發昨天洗完頭她隨便擦了擦就上床睡了。要知道頭發半幹的時候正是定型的時候,她的腦袋這麽在床上各種搓來揉去,最後不搞出個鳥窩來才怪!
“嗷嗚!”方子期趴在床上捶床。
捶床顯然解決不了問題,最後,方子期還是到淋浴室折騰了好久,才把那頭鳥窩給略微馴服了些。黑眼圈隻有頂著了。
拾掇整齊後,方子期拉開了房門。
她真應該感覺慶幸,她好歹收拾了一下,否則真是沒臉見人了!
隻見昨天的那位小警衛員,在門口站得筆直,手上還端著一個餐盤,餐盤上估計是早餐,仔細地用蓋子蓋著。
這孩子都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要是她一直不起來,那他是不是一直就這麽站著?艾瑪,光想想都覺得自己太凶殘。
方子期受到的驚嚇不是一般的大,直接倒退了幾步。
“首長早上好!”那孩子聲如洪鍾。
方子期真想衝上去捂他的嘴
可事實上,她哆嗦著說:“早早上好。”
那孩子進了房間,把早餐在桌子上擺好,自然而然地就要去幫整理內務。
艾瑪,想想那張床,昨晚睡的是兩個人,方子期哪裏還有臉讓這位孩子經手!她紅著臉把小警衛給打發了。
方子期沒想到的是,這些事情其實都不是事,她的尷尬,才剛剛開始。
早餐簡單但又營養,饅頭雞蛋豆漿少許油條蘋果1隻,方子期正在吃著呢,魏天韌同誌來了。
剛才老魏同誌揪著小警衛詳詳細細地了解了一下昨天老大的事情,所以知道得不少。
他想起進來前小警衛滿臉無辜地和他說:“隊長房間的床,是不是不太好啊,我住在隔壁,就聽到那床響了一夜。”嘴角上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壞笑。
這回進了房間,他立馬笑得像是彌勒佛:“子期姑娘,住得還習慣吧?”目光落在方子期眼睛下的那兩個黑眼圈上,不動聲色地挪開了。
這老大,也不知道悠著點,瞧瞧,把人家姑娘給折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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