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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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如果沒猜錯的話,剛才她被傅沛璟“劫持”過來的時候,應該是經過這個地方的,那時候她被蒙住了眼睛,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別的地方,關注的焦點不同,忙著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全去了,所以沒有察覺到異常。
現在,視覺上的轉移,讓她的嗅覺也格外的靈敏起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滿屋的香氣,讓人微醺,更讓人沉醉。甚至有著一種深深地不是在現實裏,是在夢境中的錯覺。
朦朧又不真實。
在搖曳的燭光下,跳入她眼簾的,是長長的一張實木桌子,倒是有幾分像茶桌,此刻在桌子正中,用紅玫瑰擺放出一個心形的模樣,很高,估計999朵玫瑰是完成不了的,不止是數量驚人,在古典燭台的燭光映照下,非常的浪漫和唯美。
一旁是一個蛋糕,蛋糕比起玫瑰來就小太多了,似乎是故意隻給兩個人準備似的。無聲地宣示著這是個二人世界,別人不得介入。
看得方子期一陣臉紅。
除此之外,桌子上還有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骨瓷盤子被蓋子蓋住了,在燭光的閃耀下,那金屬材質的蓋子似乎也在發光,更是增添了不少虛幻和縹緲。總之,燭光晚餐是妥妥地有了。
方子期被這場景給震驚了,剛才走進這幢建築的時候,她是來做什麽來著?
對了,是來取密匙,是做好了要和對方鬥智鬥勇甚至搏命的準備,可此刻,這事情走向轉換成了這個樣子,這劇本跳躍是不是太刺激了!?
真不敢相信這位傅先生一方麵在布置著和她打鬥,一方麵卻在做著這麽私人的事情!這個男人簡直是分裂到了不行啊!
方子期呆呆地怔住,由著傅沛璟把她抱到了餐桌前,走近了餐桌,她一看才發現,那個玫瑰是有玄機的,遠看是很有藝術性的心形,可近看那些玫瑰是呈螺旋狀堆放了的一個花塔,很有層次感,也很魅惑,倒像是一個席卷一切的漩渦,要把她吸到其中。
距離越近,越能聞到玫瑰那濃鬱的玫瑰花香,讓人心醉神池,在這場景和香氣的熏陶下,方子期的心都有慢慢地暖化和軟化的趨勢,隻是她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罷了。
“生日快樂!子期。”傅沛璟唇角噙笑,柔和地說到。
方子期覺得自己是不是中邪了,燭光下的這位男人,看起來比那些美食都還對她又誘惑,誘惑得她在那瞬間又擁抱他的衝動。
——我是找存在感的分隔線——
方曄霖沉默著坐在桌前,麵前擺放著一個米色的小盒子。他就坐在那裏,盯著那個盒子看了至少有十多分鍾了。
那盒子光從外表來看,還真挺像是個戒指盒子的。方曄霖和田宓的關係,現在正處在一個撲朔迷離的階段,從這個角度來說,他肯定是不可能這種時候給田宓送上戒指求婚的。
可要說是別人,方曄霖似乎也沒有其他可以送戒指的對象。
真讓人好奇,這麽鐵血冷漠的方曄霖,居然有著這麽兒女情長的場景。
方曄霖的目光落到了桌下玻璃壓著的那幅畫上。他的畫像——就是上次他過生日被撕毀了的畫像,方子期送給他的,此刻,正隔著玻璃靜靜地擺放在那裏。畫像中的方曄霖,栩栩如生,目光沉穩地看著正前方。
那曾經被毀了的畫,已經被修補一新,要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曾經有毀壞的痕跡。
這是方曄霖請了一位古字畫修複大師親自操刀修複的,方子期要是知道她這位哥哥給了那位修複大師多少錢,那恐怕會願意重新再畫一幅的。
可惜,她也許都沒有機會知道了。
那畫功不是一般的好,粗粗一看,簡直是看不出是用鉛筆畫出來的,倒像是用方曄霖的照片影印了一張黑白照片。
畫中的他的頭發絲一根根地清晰可見,眼睛中的光彩渲染得很真實,光彩四溢,連方曄霖看著畫都有些懷疑,自己居然能有這麽神采飛揚的時刻。
就算是那樣,那畫也是非常的寫實的。
看得出,畫這幅畫的人是花了大工夫的。
隻是可惜了,仔細一看,還是能發現這畫的修補痕跡,特別是畫中那一個似有似無的皺痕,還是能隱隱辨認出,那曾經踩在上麵的腳印。
方曄霖隻是覺得胸口憋悶得難受,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往事像一幅幅畫像串成的電影,一幀幀地閃現:曾經那個八歲的小女孩,笑眯眯地看著他,叫他哥哥的模樣,還有她一天天長大,看向他的時候,臉上的紅暈,方曄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那溫柔的神色。
如果,方子期的母親不是自己的繼母,方子期不是“妹妹”
可惜,這些都是如果,並不成立。
方曄霖想起了,方子期後來看向自己的,越來越冷的眼神,還有她那那對立的情緒。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方曄霖終於肯收回些心緒,把那個米色的小絨盒子,拿到手上打開了。
顯然,沒有戒指,也不可能是戒指。
倒是兩朵玉雕的花,兩朵金銀花,一朵金黃色,一朵白玉一般的白色,兩朵花渾然天成,這雕工顯然也是名家之手,栩栩如生,非常有收藏和鑒賞價值。
這塊色澤混搭的玉,方曄霖在看到第一眼時,眼睛不由得一亮,當即就有了計劃。
他知道的,方子期最喜歡的花,就是金銀花了,她喜歡金銀花的香氣,也喜歡花那變換的顏色。這個是他為她準備的生日禮物,她的十八歲生日,他已經準備了很久了。
方曄霖啪地一聲合上了盒子。把小盒子踹到懷裏,起身出了門。
在樓梯的轉角,遇到了安亦心。
兩人大眼瞪小眼。方曄霖最後還是叫了聲:“小媽。”
安亦心臉上的表情鬆弛了下來,下意識地微笑:“曄霖,這麽晚了還出去?注意安全。”
她的這個繼子,在家裏呆著的時間不多,很有些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味道。可是,這陣子回家的頻率挺高的,上次子期的生日宴會回來了,才隔了幾天,又回來了,倒是有些讓人出乎意料呢。
對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她這當媽的清楚得很。
上次找了個周末給子期辦生日宴會,其實那一天並非是子期的生日,今天,才是方子期真正意義的生日。
如果沒猜錯的話,方曄霖應該是想回家來見見子期的。他興許以為,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方子期會回家。
可惜,他等了一整天,都沒見到方子期的影子。
安亦心不動聲色,她和這位繼子說話也很有技巧,不會問他的去向,可又適度地表示作為長輩的關心。分寸拿捏得很到位。
方曄霖聽了微微點頭:“好的,我會小心的。”
他在部隊摸爬滾打,一般的人根本不能拿他怎樣,就連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估計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安亦心的這個擔心純屬多餘。不過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快,這點涵養他絕對是有的。
兩個人客客氣氣的,誰也不為難誰,交錯而過。
走到了樓梯頂端的安亦心,還是扭轉身子,看著匆匆開車的出門的方曄霖,臉上的神情倒是肅穆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慈母一般的笑容。那神色平添了幾分嚴厲。
方曄霖開著車一路疾駛。他平常基本不和方子期聯係。不過方子期的近況他還是很清楚的。現在,這個姑娘並沒有在軍醫大,而是去了傅沛璟的軍營。所謂軍營“掐尖”,就是把這屆的學生中表現突出的,都掐到傅沛璟那去了,這也是變相地在為特種部隊選拔人員。
方曄霖知道方子期成為了被掐尖的人中的一員,還是有些吃驚的。不是他不相信方子期的實力,而是一個女孩子,去做特種部隊的訓練,他是打心眼裏地不讚成,隻是,他似乎也沒什麽立場說話,也就隻能這樣了。
車子風馳電掣地進了軍營。一打聽,誰也不知道方子期去了哪兒了。或者說就算知道,也沒人告訴方曄霖,畢竟這是軍事機密,就算是友軍,顯然也沒法說。
方曄霖悻悻地離開了。早知道上次生日宴會,他就應該把生日禮物交給子期的,他偏偏要到她真正生日的這天給她,他此刻都有些無法直視自己的小心機。
才到半路,電話響了。他開著車戴著藍牙耳機,也沒看是誰的電話,直接就接了,才聽對方一開口,方曄霖就覺得壞了,這電話要是知道是誰打來的,那他真是打死也不會接的。
是田宓的朋友,用田宓的電話給他打來的。那姑娘聲音又急又快:“是方大哥嗎?田宓她喝醉了,死活不跟我走,正在大街上攔車,說打算去找您呢!”
那姑娘快要哭了:“我媽一個人在家,出門扔垃圾忘了帶鑰匙,就穿了個單衣,現在在便利店冷得發抖等著我回去呢,您能過來接田宓一下嗎?”
方曄霖麵無表情目光冷清,深呼吸,半晌才吐出幾個字:“地址。”
那姑娘如獲大赦,趕緊地報上了位置。要是能看到方曄霖的表情,這姑娘恐怕是不敢打這個電話的,此刻,方曄霖那張臉,垮得像是承受不住地心引力似的,夜色掩蓋了他的臉色,否則,他的臉怕是要黑得和關公一般。
打方子期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去了軍營,那些人說她不知去向。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方曄霖也就是想送給禮物給她,可是找到她就這麽難!
偏偏,還有一個甩都甩不掉的田宓,來斜插一腳,方曄霖真覺得這一天過得,沒一件事情是順心的!
他甚至有些疑心,是不是傅沛璟把方子期給帶到哪兒去了?可惜卻苦於沒有證據,滿肚子的火氣,還真不知道到哪說理去。
等他一個急刹把車停在田宓麵前的時候,方曄霖臉上的神色,簡直是要用陰森恐怖來形容了。
估計經過前期的一番鬧騰,田宓現在安安靜靜地枕在另外一個女孩的肩頭上。像是睡著了一般,那姑娘估計也是技窮了,完全不顧形象地帶著田宓坐在路邊,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看來,田宓剛才真的沒少給她添麻煩。
她叫艾可兒,久聞方曄霖的大名,此番一見,嚇得夠嗆。艾瑪,有這麽來接人的嗎?那造型就像是警察聽聞哪裏有逃犯,來提人的架勢!氣勢洶洶的要揍人似的,好嚇人!
要不是田宓老早給她看過照片,知道是方曄霖本尊,那艾可兒還真不敢把田宓交給他!把田宓給迷得七葷八素的,還真不知道田宓這麽重口味!
艾可兒捅了捅田宓的腰,扶著她站了起來。
田宓被挪動了終於肯睜開眼睛,媚眼如絲地看看方曄霖,張開雙手就朝方曄霖撲了過去:“親愛的,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了!”說話間,艾可兒沒扶穩她,她腳步一個踉蹌。
艾可兒看看那個黑著臉的包公,有些遲疑,試探性地問道:“田田宓,要不,你跟我回家?”
田宓頭搖得不行,嘴裏像是吐泡泡一般:“不不不不!我要!我要!要曄霖哥!”
艾瑪,這麽赤裸裸的,艾可兒紅了臉。
她低垂著腦袋,怯生生地把田宓交給方曄霖。看都不敢看方曄霖一眼。
人長得是真好,也帥,就是太嚇人。
田宓就沒她這些障礙了,直接撲到了方曄霖懷裏,還在人家脖頸蹭了蹭,很舒服地哼了哼。揩油揩得很自然。
也就一秒的時間,方曄霖已經很不客氣地把她從自己的懷裏拎開些,幹淨利落地拎住她後脖頸的衣領,田宓腳尖點地,一路哼哼唧唧。像是被掐住了七寸,毫無反抗之力,眨眼的時間,就被方曄霖拎到了副駕位置上,還被麻利地係上了安全帶。
一切妥當,方曄霖這才頷首朝艾可兒點頭,艾可兒已經做好了回答一句“不用謝”的準備,可人家根本就沒謝,就朝她點了點頭!還好她沒一時失控主動說出口,否則得有多尷尬
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車子,艾可兒忍不住搖了搖頭。順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也趕緊往家裏趕去。
此刻車上的田宓,被吵醒了就沒那麽安靜了,在座位上求抱抱,嫌棄那安全帶勒人,在那同那安全帶努力搏鬥,很是會找事兒。
方曄霖沉著臉,由著她鬧,對田宓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應。就像是一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駕駛員。
田宓終於掙脫安全帶,開始往方曄霖身上靠去:“嗯,我冷”
方曄霖的唇角裏勾起一絲冷笑。手指輕輕撥動,車內的暖氣立馬轟鳴而出,很快車內熱得不行。
田宓開始脫衣服:“唔,我熱”
方曄霖也不管,冷氣直接上。
田宓哼哼唧唧地又往他身上靠。
後來幹脆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田宓!你鬧夠了沒有!”目光像利劍一般看向田宓。
田宓很無辜:“我我沒鬧”
方曄霖冷笑:“夠了,田宓,本來不想說的,你這裝醉的本事越來越見長了!”
田宓的身子一僵。假裝沒聽懂。
看到艾可兒把田宓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田宓那自然而然的配合態勢,方曄霖早就看出了不對,要真醉酒,那腳不得麵條一般軟啊,站那麽筆直,看來也沒喝多少。
他冷眼旁觀,看著田宓借酒鬧騰。瞧那安全帶解開得那叫一個順溜,清醒得很嘛!哪裏像是醉酒的樣子!
要是田宓不死活往他身上靠,他這糊塗還就這麽裝下去了,可田宓顯然沒有那麽想。她就是想借著酒這個東風,和他拉近距離,哪裏肯善罷甘休!
她倒是一步一步在推進,可方曄霖卻是一步一步更加難忍,最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田宓心知事情敗露,更是進退兩難,索性心一橫,挑眼看向方曄霖:“是啊,我就喜歡撒酒瘋,又怎麽了?”
艾瑪,說她沒有真醉可要是有點小醉還是可能的,正常情況的田宓,哪裏會說出這麽放肆的話!
方曄霖也沒料到,倒是一怔。這不是他料想的結果。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此刻的田宓想著,既然一切都說開了,那她索性就不要麵皮地任性一回,難說事情還有轉機了不是?
她趁著方曄霖還在愣怔中,索性一個翻轉後抬腿,直接撲坐到了方曄霖的懷裏。
老實說,這個動作理論上說是不是很容易完成的,可是此刻的方曄霖,把車停在了路邊,而且還下意識地靠躺在了駕駛位上。而田宓的動作做得是堅決又迅速,以至於方曄霖一時沒回過神來。
等反應過來後,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要把田宓推開簡直是比她剛才從副駕座位逾越過駕駛位還難!
而且一貫走淑女羞答答路線的田宓,此刻,大膽得讓方曄霖心驚。她趁著這樣子的近距離接觸,直接就親上了方曄霖。還趁機抱住了他的脖子。
方曄霖被這麽一個妙齡少女死死地抱住親,那受到的驚嚇簡直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此時此刻,他被局限在駕駛位這麽狹小的空間裏,就算他有多大的力量和功夫,也難以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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