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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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逃亡之路

    剛才,她雖然沒有參與戰鬥,可在隱隱中還是聽到顧勵的腳似乎是受傷了。也不知道傷得怎麽樣。

    她佯裝不知道顧勵在哭,語氣還是和往常一般,甚至還帶了些虛張聲勢的凶巴巴:“顧勵,你這脾氣!不就傷到腳了嗎!來我看看!”

    言外之意就是鼓勵是因為受傷了,受不了,所以才哭成那樣的。

    顧勵聽她這一說,心裏那鬱結之氣莫名地跑了不少,隻是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就扭了扭自己的身子,把頭背了過去,沒有對方子期的話做任何回應。

    方子期也不介意顧勵的態度,剛才說話間,她倒是一點不客氣,直接下手把鼓勵的褲腿給掀了起來。

    她掀的是左腿,好好的,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她繼續把右腿也個掀了。

    顧勵左躲右閃,還是沒躲開她的手。

    才一看,顧勵的右腳腳踝還真的腫了起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腫得像是饅頭一般高了。

    方子期根本就沒注意到顧勵的情緒一般,不過倒是帶了幾分同情:“顧勵,你還真是能忍!腿都腫成這樣了,剛才還跑得飛快!不過也算是萬幸,隻是崴傷了,要真是槍傷,那估計你回去都得在床上躺上好一陣子才行!

    她說話間,用手指在顧勵那腫起來的腳踝上輕輕按了按。

    顧勵躲了躲,沒躲過,不過拳頭卻是握得緊緊的。雖然沒讓方子期看到他的表情,不過顯然他是在極力忍耐。

    方子期知道,這種直接實戰,大多都是用了拚命的力氣,要是受傷,很少會是輕傷,像是顧勵這種,從他的反應來看,八成是骨折了。最樂觀估計,可能都是骨裂。

    戰場上就是這樣。

    “沒事顧勵,就是腳踝上的傷,回去找軍醫看看,養養就好了。”方子期故作輕鬆地說到。

    不過為了防止顧勵遭到二次傷害,她還是找了紙板,幫顧勵把腳踝給固定了一番。

    “對不起對不起”顧勵蒙著臉,喃喃地說到。

    兩人坐的位置離李子方的操作台並不算太遠,海風呼嘯著,李子方並沒有聽到顧勵說了什麽,不過方子期卻忽然抬頭看了李子方一眼。那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無可奈何。

    甚至還有一種無奈的感覺。

    聰明的李子方,瞬間就猜想到了顧勵可能和方子期說的內容。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方子期一眼,也沒說什麽,不過轉身去操作快艇去了。似乎他並不想加入到顧勵和方子期這個兩人交談的小組中來。

    方子期真是被趕鴨子上架,還真沒想到啊,一貫有擔當的李子方,居然也會有撂挑子的時候!她能怎麽辦呢,她也很絕望啊!現在顧勵這個樣子,難道她還要去責備他不成?沒人給她這個權利不說,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是覺得,顧勵肯定還是有他的苦衷的。

    “顧勵,沒必要抱歉,你盡力了。”方子期就著顧勵的話,話中有話地說到。

    顧勵猛地把蒙住自己臉的手拿開:“方子期,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方子期奇了怪了:“我幹嗎看不起你?剛才亂成一團的時候,你不是衝在了前麵,去救的胡春妮的嗎?我覺得你當時的勇敢就應該表揚,我幹嗎要看不起你?”

    顧勵剛哭過的眼睛,還有些紅腫,一聽到方子期這話,眼睛又紅了:“方子期,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方子期一頭霧水,渾然不知的模樣:“我真不知道你要說什麽,反正我知道你在這島上,是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而且你勇敢勇猛,我就知道這些。”

    顧勵眼淚滿眶:“方子期,你這麽聰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我其實”

    “顧勵,你別想太多,我相信李子方和我也是一樣的。”方子期打斷了顧勵的話。

    說話間還順帶了李子方一把:“李子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那位操縱著快艇的榆木疙瘩,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是出奇地乖順,居然順著方子期的話,重重地點了點頭。

    方子期勝利地朝顧勵笑:“我說吧,你就是想太多。”

    說罷,輕鬆悠閑地看著快艇外:“哇,這景色真是沒誰了!我們大家勝利大逃亡,又可以來海上一遊,真是太爽了!”

    話說完了,手指嘬在嘴邊,又是一個響亮的呼哨。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女孩子吹出來的。剛才她就露了這麽一手,隻是大家生死存亡間,一時也沒人有空讚上一讚。

    現在,總算逃出了島,一身輕鬆。小辣條他們那艘船,顯然也一樣的感覺,景色宜人就像旅遊一般的共鳴!也不知道是誰,也回應了方子期一個響亮的呼哨。

    顧勵憋著一肚子的話,本來想說出來懺悔的,可是哪裏知道,方子期根本就連說的機會都不給他!這要他以後如何自處?

    哪裏知道,李子方似乎也不把顧勵的事當回事,居然操縱著船的空擋,還不忘讚方子期:“喔,這口哨不錯!”

    艾瑪,第一次聽到李子方誇人,連顧勵都有瞬間跳戲。幾秒才回到自己糾結的事情上來。這李子方這麽說,恐怕是讚人事小,是要傳達他也和方子期一樣,並沒有覺得,或者是他們要故意回避掉他鼓勵犯下的錯?

    顧勵在那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兩個人,他們就算是知道了,也要放他一馬了。

    他沒覺得自己幸運,卻是懊悔難當,也羞愧極了。他這是怎麽了,當初扛一扛的話,事情也就過去了,可他怎麽就那麽想不通,最後就慫了呢,就那麽當了叛徒,把他們上島的來意和人數,全部都交代了個清清楚楚,現在,這件事情,恐怕要成為他一輩子的汙點了!他有種預感,方子期和李子方都是聰明人,他們肯定能從現象看出本質,或者能夠推論出,他就是出賣大家的那個人。

    特別是李子方,那麽快就被俘,他會沒懷疑過?

    顧勵是如坐針氈,看兩個人這態度不明的樣子,有可能以為了幫他掩蓋,給他機會,也有可能是回去後再和上級反映。

    這種懸在頭上的閘刀,讓顧勵簡直是體會了一把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想,既然他都能分析出,李子方和方子期是知情人,那他不如趁著此刻隻有三人共乘一艘船的機會,直接就把話說開了,取得這兩個人的原諒?

    可惜,這兩個人連把話說開的機會都不給他!

    顧勵有些拿不準自己該如何,才是最好的選擇。又擔心說不定回去就有一個處分在麵對著自己。畢竟他犯的可不是一個小錯,而是原則性的錯誤啊!

    學校要是知情了,會不會直接把他給開除了?顧勵後背涼颼颼地,出了一身冷汗。

    其實顧勵還真猜對了了,李子方是因為被俘得蹊蹺,起了疑心。當時和他在場的人是顧勵,而且是顧勵分散了他的注意是力,所以才中招的,其實他早就懷疑顧勵了。

    而方子期是從後期的分析,發現顧勵是有問題的。

    幾個人都上食堂吃飯,醬汁魚和小辣條是被拷上了的,就顧勵和李子方是自由的。

    從兩個人的個性來看,李子方還真是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會背叛的人,倒是有可能因為義氣,極容易受人威脅。比如說,如果有人讓李子方不要亂動,然後用醬汁魚和小辣條的生命安全來威脅李子方。那按照李子方的行事方式,那他還真的是乖乖的不會獨活的那種。

    可是,顧勵就不同了,如果隻是用同伴的安全來威脅他,方子期覺得,還遠遠不能讓他乖乖地坐在位子上不使些小手段的地步。

    可是,事實上,他就是乖乖地沒使手段。而且,他見到了她的時候,那神色,真是比任何一個人的都精彩。方子期覺得,如果隻是一個單純被俘等待救援的人,是絕對不會有那麽色彩斑斕的神色的。

    所以,幾乎是在見到了顧勵的第一時間,方子期就認定了,顧勵一定是做了些和別人不一樣的事情。

    現在顧勵的那個樣子,讓方子期還是起了惻隱之心的,畢竟,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那時候她假裝是小啞巴,顧勵並沒有出賣她。要知道,如果顧勵隨口一說,那大家都不會有然後了。

    後來,當她叫顧勵去救胡春妮的時候,顧勵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而且還和大家配合,把春妮給救了出來。

    他的內心一定也是焦灼和鬥爭的,主觀上是他們這邊的人,可在特殊條件下,卻是倒戈相向了,但是又有將功補過的表現。

    方子期心裏一軟,覺得這種事情,興許她還是應該給顧勵一個機會,

    李子方想來也是和她一樣的想法。所以兩人都沒說破,甚至還阻攔顧勵說破。

    顧勵後來也想明白了李子方和方子期的做法了,如果他真的說破了,那倒是讓李子方和方子期的陷入了不義之地,畢竟,他把事情捅開了的話,李子方和方子期如果還要維護他,那就成了知情不報,包庇他的罪人了。

    他自己犯了錯自己承擔就好了,幹嘛還把兩個這麽好的同伴給拉下水?

    顧勵清醒過來後,又是深深地懊惱。

    他想,他現在是該好好想一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顧勵想明白了這點後,倒是平靜了下來。

    而此刻,另外一艘快艇上,胡春妮倒是好奇了:“小辣條,不是約好了青蛙叫的嗎?子期先叫了幾聲,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你不知道,我們都快要被你給嚇死了,以為你被抓了!”

    小辣條也奇怪了,晃了晃腦袋:“啊?子期有叫嗎?我就光聽到海水了聲了,壓根沒聽到蛙叫啊!”

    胡春妮奇怪了:“辣條,後來李子方大聲叫了幾聲,你也是老半天才回答,當時我們心都涼了,你像是滯後一分鍾似的才回應,嚇都給你嚇去半條命!”

    小辣條很不好意思:“我是隱隱聽到有蛙叫聲,不敢確定,猶豫了一陣子,想著寧可錯殺,也不可錯過,就趕緊試探性地回應了,沒想到,還真的不是我的幻覺,還真是你們來了!”

    醬汁魚取笑小辣條:“你要不就是神經太緊張,等得焦灼老是產生幻覺,都不敢確認了,要不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你的聽力怕是出問題了,那麽大的蛙叫聲,你都有本事說是隱隱聽到!就算是海水再大聲,可這海邊的青蛙,也算是獨樹一幟了,你還能聽漏了?”

    “也是哦!”小辣條謙虛接受意見:“我也覺得這陣子我的聽力是有些問題,等找個時間,我去看看耳朵好了!”

    幾人聊到高興處,都笑了起來,剛才那些驚心動魄,生死存亡一般的瞬間,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了。

    兩艘快艇,載著這幾個勝利大逃亡的年輕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目的地飛馳而去。

    而此刻,指揮部。

    在地圖上,移動的亮點,開始看得出,已經有其他隊伍的隊員開始返回了。有一隊甚至已經接近指揮部了。

    老蔣還是挺佩服老魏的,在傅隊長那麽強勢的壓力下,居然還神色自若。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老蔣這會倒是不敢當著老傅的麵和老魏“懟”上了,不過,趁著老魏出了門去抽煙,他也一溜煙地跟了出去。

    老魏站在花壇邊,比剛才在房間裏心事重重多了,顯然剛才他也是做了表情管理的。

    老蔣躥過去,瞅準了一個隻有兩個人的機會問老魏:“老家夥,說句實話,那麽多新手,就這麽著留在島上,應對著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簡直就是生死未卜啊!你心裏就不忐忑?”

    老蔣和老魏兩人在眾人麵前,誰的口中都不饒過對方,可私下裏,反而更能好好說話。此刻,聽到老薑這麽說,老魏白了老蔣一眼:“說實話,我還真不急。”

    老蔣倒是奇了怪了,這老魏,他也算了解了,老奸巨猾是顯然的,可是有時候心急火燎地不能拖事他也是知道的,現在,老大都盯著的隊,被他放鴿子了,他居然一點都不急?

    “你不急?我不信!”老蔣瞧著老魏,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想瞧出點端倪似的。

    “老蔣,和你說句實話,這個方子期——”老魏說到方子期的時候看了老蔣一眼,要知道,老蔣雖隸屬傅沛璟麾下,可是常駐其他地方,並不在訓練基地裏,所以沒見過方子期或者沒聽過關於方子期的傳說也很正常。

    可是,此刻見他並沒有什麽對方子期這個名字表現出一絲一毫陌生的神情,顯然還是知道一些的。老魏於是就接著往下:“那方子期要是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也就是咱們老板娘,你難不成以為我們老大會看上一個弱女子?”

    老蔣忍不住發笑,弱女子?不,他當然不會把方子期看成一個弱女子!想到“弱”這個字眼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脖頸,那裏的針孔似乎都還在隱隱作痛,還陣陣發麻。

    艾瑪,這個女魔頭,哪裏和弱女子沾邊了?老蔣內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不不,我怎麽可能會那麽想!”老蔣心有餘悸地說。

    老魏目光犀利:“哦,聽著這口氣,你怕也是見識過這姑娘的手段了吧?難不成苦頭都吃過了?”

    老蔣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老魏難得地哈哈笑了幾聲:“這方子期吧,隻要給她一個機會,她有的是辦法把機會變成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說是說把這些人留在了那島上,不過隻要這位方子期正常發揮,我倒是信她能把大家給帶回來。”老魏篤定地說。

    “那剛才老傅說話的時候,你還那麽一副死樣子,我都以為要有去無回,幫你捏著一把汗了!”老蔣感慨。老大的女人要是真折在了老魏帶的這個隊裏,那老魏未來的日子真的是可期得很哪。

    興許是老蔣這話深得老魏的心,老魏居然肯扔了根煙給老蔣。

    老蔣也不客套,雖然是遠遠的,不過還是準頭精準地接了。兩人各自點了煙,老魏深吸一口:“其實吧,老傅心裏也清楚不會有多大問題的,隻不過他自己關心則亂罷了!我處於這麽微妙的位置,難道還要去點醒老大嗎?”

    他吐出一串煙圈,煙圈一個套一個,很是有技巧,一看這家夥就是個老煙槍。這個老煙槍油滑地說:“你說,我是那種不惜命的人嗎?”

    聽到老魏這麽一說,老蔣撇了撇嘴:“知道你這家夥沒底線,沒想到這麽賤!”

    老魏也不生氣,反而嗬嗬地笑了起來。

    “走吧,我聽又有其他隊員到達碼頭了,看看去。”老蔣隨手在一旁的花壇裏把煙一掐。

    “看吧看吧,還說我沒底線!你更沒有!居然把花盆當煙灰缸!”老魏哪裏肯輕易放過老蔣。抓了個老蔣一個辮子,趁機打擊。

    兩人還說說笑笑正打算走,老王倒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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