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犧牲

    所以，方子期幾乎把自己所有的專注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獲得的紙條上，可哪裏想得到，她明明離真相很近了！可是，她就這麽生生地與真相失之交臂了嗎？

    而且，搞不好這個“真相”，難說還會給她親近的人帶來災難也說不準！她就把這麽一個生死攸關的秘密給丟了！

    方子期隻覺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真想嘶吼一聲來表達自己此刻鬱悶又有些憤怒的心情！

    她還像是掐了頭的蒼蠅一般在車上猛找那張紙條，就在這時候，小黑黑和傅沛璟都回來了。他們剛才到縣城的公安局交接了罪犯。現在路大勳已經成功移交給公安部門了。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審判。

    車子上少了一個哼哼唧唧的人，安靜多了。不止是安靜了，傅沛璟很快就發現方子期的情緒相當的低落。

    就算是精明如能讀心的傅沛璟，也是有失算的時候的，他以為方子期是因為沒能痛毆路大勳一頓而不高興呢：“生氣了？沒事，有的是機會！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慢慢揍不就結了！”傅沛璟畢竟是軍人出身，對這種手上沾滿鮮血的重犯，也是看不過眼，主張好好修理的。

    方子期愣了愣，之後有些失笑，她有這麽暴力嗎？隨時以揍人為樂？她差點笑了。

    可仔細一想，揍人這事，好像還真的挺有樂趣

    “你這次休假，擒拿格鬥都生疏了。本來就不是強項，還不加強訓練，還動不動想揍人？”傅沛璟摸著方子期的頭發，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方子期很無語，她說她要揍人了嗎？

    人家傅隊長也不需要她回答什麽，自顧自地繼續說：“我給你派個教練吧，加強下這方麵的鍛煉。你這脾氣，隨時想揍人，搞不好還被人給揍了！還有，部隊很快就要進行魔鬼周極限訓練——”

    傅沛璟話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下意識地看了看方子期。

    方子期覺得他的這一眼，目光裏包含的東西太多，回瞪回去：“怎麽，覺得我不夠格？”

    傅沛璟嗬嗬地笑，順帶捏了捏她的小手，用上了三四分的力氣，方子期嘴裏嘶嘶了聲：“喂！怎麽捏起人來了！”

    “才捏你這麽下就受不了，那魔鬼周幹嘛叫這名字？知道吧，至少字麵上有一層意思，那不是人能承受的，你說你這次休假，荒廢訓練了這麽久，你還敢加入訓練？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傅沛璟斜睨著方子期，桃花眼隱隱含笑。

    方子期好鬥的心立馬就給挑了起來：“有什麽不敢的！作為軍人，就是要勇於挑戰！我用不著你對我的這種好！”

    “勇於挑戰那也是要有相應的實力，能力和目標差距太大，就算是有勇氣，能力不足還硬要上，那就變成了盲目的勇氣！”傅沛璟居然一點都不讓步，反而更刺激方子期。

    不愧是訓練場上的核心人物，傅沛璟這招激將法，用得還真是嫻熟得很。

    他打的主意其實也很簡單，方子期要是慫了，那也是他期待的，這樣的話，方子期正好回去好好完成她的學業，以後乖乖當一名軍醫，當他的賢內助，過著安穩的生活，有他護著就好。說實話，這是一種他最期望看到的場景。

    特種部隊裏的風險，那不是一般常人能忍受的，他不希望以後他孩子的母親，和他一樣需要在刀尖上生活。一方麵為孩子的母親揪心，一方麵又對孩子不忍心，如果是那樣的場麵的話，傅沛璟是很不願意看到的。

    當然，如果方子期非要迎難而上，那也不是不可以，他正好利用這機會好好摔打摔打她，把她練得更強大。就算沒有他在身邊，她也能保護自己，畢竟從事這一行業，家屬也是要承擔相應的風險的。他真不希望自己的另外一半手無縛雞之力。

    無論方子期選擇哪一條路，傅沛璟都有應對之策。

    方子期瞧著傅沛璟的樣子，眼睛一轉，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主：“集訓還有多長時間？”

    傅沛璟知道這丫頭是打算迎頭而上了，笑得很是意味深長：“三周後。”

    方子期蹭地跳了起來，差點打到傅沛璟的下巴，幸好傅隊長身手敏捷，往旁稍稍一一挪，躲開了。

    三周！她現在的狀況，就算給她幾個月訓練她都還嫌少，三周怎麽可能，完全不可能的任務啊！這老傅是不是存心不讓她參加的？

    感覺到自己失態，方子期冷哼了一聲掩飾尷尬：“三周就三周！三周我就能追上他們！”她也就是缺了兩周的課，可回去後書麵上的課業需要補，體力上的訓練也需要補，雙管齊下都需要她付出時間和精力，方子期已經感覺到，她會忙得像個陀螺一般轉了。

    瞧著傅沛璟笑得桃花眼微挑，那酒窩都出來了，很是開心痛快的樣子。方子期忽然一愣，剛才自己是在為什麽擔憂來著？

    對！是那張紙條！她怎麽會就這麽輕易地被傅沛璟把注意力給轉移了呢？把大事都差點給誤了！方子期深深地責備自己。

    “你有沒有看到我掉的一個東西？”方子期在腳邊找了半天後，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傅沛璟。

    “什麽東西？”傅沛璟一副完全不了解情況的樣子。

    “呃，就是一個很小的”方子期想盡力把紙條的存在感降低，可是越這樣，讓傅沛璟對這‘東西’的存在感更加關注。

    “什麽？”傅隊長也有不懂的時候。

    “唉，算了算了！”方子期決定放棄。她有種感覺，她永遠都沒法描繪出那張紙條到底是個啥。這件事反正現在還在觀察期，那她就好好觀察觀察再說好了。這麽一想，她坦然了很多，有意忽略掉了傅沛璟那不解的目光。

    傅隊長也很迷惑啊，是不是方子期有什麽小女孩子的難言之隱沒法問出口啊？這欲言又止的模樣，顯然是有事，可他居然什麽都看不出來？

    老傅自然不會緊緊相逼尋求答案。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隻是方子期很是懊惱。

    她眼睛一轉，倒是有了主意。她偷偷看向前座，小黑黑在專注地開車，想來根本就無暇顧及後座裏發生什麽了。

    傅沛璟倒是奇怪了，平日裏他私下裏想和方子期親近，這丫頭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來。完全是一掃過去的陰霾啊！

    隻見方子期長腿一邁，倒是直接就跨坐在了傅沛璟身上。

    不止是傅沛璟給嚇了一跳，連開車的小黑黑不小心看了下後視鏡，也驚得夠嗆。差點和交錯的車碰上了，幸好他反應快趕緊轉開了。不過兩車擦身而過的瞬間，驚起了對方長長的鳴笛聲。

    傅沛璟用責備的目光看了下駕駛座。小黑黑就算沒看到也感應到了，嚇得悶著頭專心開車，不敢造次。

    艾瑪，第一次這麽奔放，方子期也有些不適應，接下來她該怎麽做來著？都怪剛才那聲鳴笛，把她的思緒都給打亂了！

    哦，對了！想起來了！

    方子期俯身下去，臉貼在傅沛璟的胸口，手親昵地抱住了他的腰。

    她毫不費力地感覺到，這男人的腰身瞬間就繃緊了。

    方子期暗笑，繼續著自己盤算的事。她若無其事地吸了吸鼻子：“怎麽今天這麽冷？”

    “小黑，空調調暖點。”傅沛璟通知駕駛座上的小黑黑。他也好奇心大增，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是在搗什麽鬼。

    小黑黑如臨大敵，就像接到了軍令，趕緊鏗鏘有力地答了聲：“是！”可惜開著車沒法敬禮，。不過方子期想，要是可以，小黑黑一定是會敬禮的。

    方子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似乎都被這男人說話時候的聲音給震到了，不知道是她貼著他胸口的原因呢，還是因為別的緣由，她能感覺到，傅沛璟說話的時候，聲音似乎特別的沙啞。

    剛才她睡著了，身上蓋著的都是傅沛璟的外套，他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瞧著他身著單衣，方子期趕緊把外套還給了他。傅沛璟也不推辭，直接穿在了身上。當時，方子期還在甜甜地想，帶著她體溫的外套，穿在傅沛璟的身上，他會不會有什麽奇特的感覺呢？

    當然，她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現在，她的注意力都在這件外套身上了。

    說了冷後，她像個樹袋熊一般，自然無比地把雙手伸到了傅沛璟的衣兜裏。

    當然，她此舉可不是為了取暖。

    她就用這個法子，把傅沛璟身上能裝東西的地方，全部仔仔細細地捏了個遍，算是不動聲色地搜查了傅隊長一番。為了看那紙條是不是傅沛璟撿到，她也真是拚了，連犧牲色相都在所不惜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做得很隱秘了，哪裏想到，傅沛璟就由著她摸摸索索，甚至還很配合。

    最後末了，方子期確認他身上真的沒東西後。傅隊長忽然來了一句：“東西找到了嗎？”

    把方子期給嚇得。她剛才不是瞧著這家夥眼睛微閉，一副睡著了的樣子嗎？哪裏想到居然假寐！

    她剛還在摸索著人家的褲兜呢，手還放在大腿上都沒來得及收回來。一聽他這話，方子期那是下意識地就想把手給縮回來。

    哪裏想到，傅沛璟伸手就攥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嘴唇湊到了她的耳邊：“其實，你還有地方可以好好檢查檢查。”

    他說話時的呼氣掠過他的脖頸和耳根，像是羽毛在撓著她的腳心。方子期隻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陣陣發麻。特別是他那暗示性很強的話，讓她的臉燒乎乎的，再加上她此刻的這個坐姿，那是相當相當地羞恥了。

    特別是傅沛璟故意把她的手往某個地方帶。方子期那是大驚失色。

    “我我哪裏是在檢檢查”她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還試圖把手從傅沛璟手中抽出來。腿也打算收回去了，她已經有種預感，再這麽坐下去，傅沛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真的是圖樣圖森破，怎麽會想到這個主意來搜傅沛璟的身！完全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好嗎？

    想來，對那張紙條，她也隻能隨緣了，畢竟，她已經盡力了。

    果然，傅沛璟不止製住了她的手，還反被動為主動，另外一隻大手，直接攬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掌真的好燙，那延綿的溫度燙得方子期感覺怪怪的。兩人的目光對視，他的眼睛含著笑，目光灼熱，光瞧著他那眼睛，方子期感覺自己就像是很快就要被他給點著了一般，臉上的灼熱感更甚。

    “別別鬧！”方子期忍不住推脫，再這麽下去，這下子好了，要脫不了爪爪了！方子期腦海裏瞬間冒出了一句四川話。

    “誰先鬧的？”傅沛璟看著她那害羞的樣子，目光越發灼灼。這個小丫頭，每次緊要關頭都是推三阻四的，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就像這次，挑起火來的是她，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在他身上摸摸索索的，她真以為他不知道嗎？他隻不過是忍了罷了！可偏偏她就像是成心的，讓這個事情持續了很長時間，幾乎把他全身都檢閱過來了。

    他真懷疑她是不是敵人派來折磨他的，她難道不知道嗎，對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來說，懷裏抱著自己喜歡的姑娘，然後這姑娘手還不規矩——這事意味著什麽

    完全是引導他犯罪的節奏啊！他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本來就壓抑著自己，哪知道她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現在，他被她撩撥得都快要失控了，真想就這麽不忍了，把這小妖精就地正法！可想想這小丫頭畢竟還小，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不過，不下手可以，活罪是難逃的！他索性把她那小腦袋按在了他的胸前，根本就不給她任何機會逃離！

    方子期就用這麽個親昵的姿勢坐在傅沛璟身上。聽著傅沛璟的心跳似乎比平常的節奏都快了幾分。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起了生理變化。他全身都緊繃著，肌肉完全處於緊張狀態。就算他什麽都不說，方子期也知道，他在努力地克製自己。

    有種感覺不知道當將不當講，方子期感覺自己坐在了一個炸藥桶上。

    真是羞死人了！她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不用傅沛璟按著她的腦袋了，她自己主動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裏。似乎沒人看到她的臉，她就可以不用那麽尷尬難過了

    方子期也越來越明白，自己這火真的是玩大了！她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想著是自己折騰出來的火，那當然也要想辦法滅掉！

    她終於紅著臉抬起頭，湊到傅沛璟的耳邊：“你別亂來啊，小黑黑還在前麵呢！”

    這話本意是警告傅沛璟，而且方子期把聲音壓得不能再低了，完全是用隻有傅沛璟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的。

    她才窸窸窣窣地把這話說完，傅沛璟都還沒有什麽反應。前座的小黑黑倒是發話了：“隊長，我上個廁所哈！”

    說話間，車停下了！小黑黑果斷下車，隱沒在了路邊茂盛的植被中。

    這一切就發生在了方子期和傅沛璟耳語的幾秒鍾之後！方子期此刻滿臉驚愕地以一個令人沒法直視的姿勢，與傅沛璟單獨留在了車中。小黑黑不止是消失得快而且還很徹底。現在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就聽到車子的應急雙閃燈發出了隱隱的聲音。

    方子期的腦海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車震”兩個字。

    小黑黑難不成真以為他們想在車上整點什麽？

    就算已經從縣城走出了一段時間，而且行走的路也越來越好走，可這路上的車子還不算很多。甚至可以說很稀少。所以小黑黑誤會的條件還是存在的。

    傅沛璟覺得懷中的這個人，頭發似乎都豎起來了。那樣子真讓他有些忍俊不禁。他忍不住去挑戰一下她的底線：“你不知道嗎，小黑黑在聽力測試的時候，那是把常人拉下一大截的。”

    方子期愣了愣，停頓了幾秒，這才消化掉了傅沛璟的話。不理解還好，理解的瞬間方子期直接把傅沛璟的胸膛當成了遮羞布！她真沒想到小黑黑會有這麽好的聽力啊！她的確是隻是對傅沛璟一個人說的啊！可小黑黑的表現就是，完全是聽了她的話這才回避了的！天哪，她以後要怎麽麵對小黑黑！

    方子期被自己幹的事情給羞得沒臉見人了。

    傅沛璟看著埋在自己胸前的那個小腦袋，心裏充盈得似乎什麽都容不下了，全被這個小妖精給裝滿了。他笑著摸了摸方子期的腦袋，頭發滑滑的，手感很舒服，隻是她的樣子讓他失笑：”這有什麽好害羞的！你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方子期捂著臉：“可是可是他聽到了我說的話！”

    “聽到了又怎麽樣？你又沒犯法！”傅沛璟真的是很會安慰人，三言兩語就說得讓方子期覺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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