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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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要命的事
田宓降低了姿態,盡量不去觸怒到方曄霖。甚至當那一大堆海鮮上來後,方曄霖陸陸續續地往鍋裏扔海鮮。見她不吃,還瞪她一眼:“怎麽?不好吃?”
田宓嚇了一跳,哪裏敢反抗啊,隻有順著方曄霖:“好吃好吃!”說話間,趕緊弄了個蝦,扒了皮視死如歸一般地塞到嘴裏吃了,連蘸水都沒沾。
方曄霖唇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難得地殷勤,頻頻往田宓碗裏夾著菜:“這就對了嘛,多吃點身體才好的嘛,你這麽瘦巴巴的樣子,都盡是骨頭。你看,為了孩子,你也應該多吃。”說話舉止簡直是溫潤有加,相當紳士。
田宓不敢多說話,隻敢唯唯諾諾的把夾在碗裏的菜收了,努力地吃著。心裏再盤算著是知道就這麽胡吃海喝地折騰下去,自己還有沒有小命來度過殘生?
田宓見他臉色略有放鬆,才喘勻了幾口氣,正在胡思亂想著,方曄霖忽然問了一句,“對了,那孩子是誰的?”
這轉折挺大的。簡直是轉折大發了。
田宓差點被口中吃的東西給嗆著,咳了幾聲,才勻過氣來,就這麽委委屈屈地看著方曄霖:“當然是你的。”
方曄霖臉一沉,這姑娘怎麽這麽油鹽不進啊!他有碰過她嗎,沒有的話難道她還雌雄同體自我生殖了?眼看他就要發作。
“真的是你的呀,你怎麽不記得了?”田宓嘴一扁,那淚水就開始掉。
麵對著女孩子的“金豆兒”方曄霖也有沒轍的時候。隻好罷手,息事寧人地說:“好吧好吧,吃吧吃吧,先吃完再說。”方曄霖感覺到,就這麽聊下去,雞生蛋蛋生雞的沒完沒了了,末了連飯也沒吃好。
艾瑪,這意思是隻要不吃,那就要問孩子是誰的那話?田宓壓力好大,何有解憂,隻有趕緊吃。
方曄霖瞧她吃得歡,心裏暗想,難不成是自己搞錯了?不是說不吃海鮮的嗎?怎麽看著很喜歡吃的樣子啊?他是不是真的腦袋還沒恢複?記錯了?可是平日裏用著那腦子也蠻好使的,沒什麽打疙瘩的地方,也沒瞧出有什麽後遺症啊!怎麽到了這位田小姐這裏就是放哪兒感覺哪兒有問題,真是不自在透了,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瞧著她埋頭苦吃,實在是很努力,方曄霖一點轍都沒有,隻有歎口氣:“慢點吃,別噎著。”
暗想這田家好歹是大戶人家,怎麽搞得這田小姐就像是沒吃過海鮮似的!要是真噎出個好歹來,那他方曄霖也很難交代的。
哪知道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就像是在催她一般,田宓吃得更快了。
艾瑪,方曄霖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早知道就別約這個飯了,吃得他是心潮起伏,各種情緒都經曆了,就像是來找罪受一般,反而是對那鍋海鮮一點味覺都沒有,好心塞。
兩人無話,各自為吃。等到方曄霖去結賬的時候,田宓跟在他身後,神色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怎麽了?”人是自己約來的,要是出了什麽事,也是他要負責的,方曄霖禮貌性地問。
“我我”田宓很為難。說話間就瞧著方曄霖眉頭一皺,她這結巴立馬痊愈:“我吃多了。”
方曄霖瞬間有種想仰望天空抓狂一下的衝動。不過他當然不會那麽做,最多就是意念想想罷了。他隻是很鎮定地給田宓指了條明路:“洗手間在右邊。”眸光已經寒光颼颼,可以當冰箱來用了。
田宓刺溜一下,趕緊直奔目的地而去。
方曄霖結完賬在大堂等著這位奇了怪啦的大小姐。等了好久都不見人影。以至於他從站姿改了個方式,改成坐姿坐在了大堂的沙發上等。
現在的洗手間已經很先進了,田姑娘斷斷不會是掉到茅坑裏了,可這麽久不來是個什麽鬼?方曄霖等得直皺眉。
他坐在那沙發上,就察覺到大廳裏的服務員有些忙亂起來,有幾個腳步匆匆地從他身邊經過,撂下一句話:“哎呀,洗手間有人暈倒了!”
方曄霖穩坐釣魚台,有人暈自然有人救治,目前用不到他操心。
第二波人過去的時候說的是:“哎呀,真沒想到這海鮮過敏這麽嚴重!”
另一位答話:“當然了,有的人會喉嚨腫起來,呼吸都困難,那就要命了!”
說話聲漸漸小去,幾人邊說邊匆匆朝洗手間方向走了。
方曄霖靜默了三秒,猛地從等候的沙發上起身,終於坐不住了。
這田大小姐去了也有些時辰了,這久久不歸的,方曄霖有種奇怪的預感,感覺這田姑娘是有搞事情的能力的。所以他還是去看看為妙。
去圍觀女廁所這種事情,方曄霖是萬萬幹不出來的,所以看到女廁所前一大堆人,他也沒有擠過去,隻是一直在遠觀。很快,就有120急救人員抬著擔架過來了,人群自覺自發地閃出一條路。瞧著那擔架過去了,又湊成熙熙攘攘的一堆,嘰嘰喳喳地議論著。直到人群一陣騷動,人被抬了出來了,方曄霖這才上前看。
圍觀群眾雖然多,不說勝在方先生身材高大,倒都不是問題,他這探頭一看,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答,躺在擔架上眉頭微蹙的,這不是那位田姑娘是誰!
還有位護士在高呼:“有沒有人認識這位小姐姐的?”
方曄霖趕緊上前:“我們一起來的。”
護士眼神埋怨,終於有人認了!剛才她在洗手間扯破喉嚨地喊,也沒人回應。不過看在方曄霖長相實在是相當過得去的份上,她也出就不計較了。
“你趕緊跟車一起去醫院,路上把這位小姐姐的既往病史還有用藥禁忌什麽和我說一下。”護士急匆匆地通報方曄霖。
方曄霖有些傻眼,雖然說田宓是他的未婚妻,那也是名義上的罷了!兩人也來一起吃飯,那也是因為要來談分手,細想起來,他對田宓還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不過方曄霖也是有分寸的人,事急從權,自然不會費時間去分辯這些。他又是軍人,訓練有素,幾乎是第一時間立馬就跟著護士和醫生一起,抬著擔架往救護車上送。目光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方曄霖心裏有些後悔,真不應該這麽作弄她,瞧她的臉上像是有風疹一般的斑塊,也不知道能不能消退,而且感覺臉都腫了起來,想來應該過敏嚴重。
護士還在忙著掛水,方曄霖像是想起了什麽,提醒護士:“她懷孕了。”
那位護士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反問了句:“什麽?”
方曄霖自我感覺車上的兩位護士的目光都看著自己,就像是在譴責是他幹的一般,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可是還隻有重新說了一遍:“這姑娘懷孕了。”
兩個護士哦了一聲,看了看用的針水,說了兩句是可用的,又繼續了。
鑒於人命關天,方曄霖隻有趕緊聯係田曦之,讓他來醫院看看她堂妹。畢竟是兄妹,難說田曦之也知道妹妹有些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救護車烏拉烏拉地往醫院走。一路上醫生護士都手忙腳亂地在做事,方曄霖坐在一邊,看著床上躺著田宓,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本來並不是惡作劇為樂的人,隻是這次感覺被田宓坑得太慘,這才下意識地想不讓她好過一下,沒想到果然是不好過,搞得現在連他都不好過了。大家誰夠不好過。
車子到了醫院的時候,田曦之也真是神速,已經等在救護車通道口了,幾人幫著護士把車抬下來,就飛速地往急救室送。
方曄霖見有新護士加入,隻好又強調了一遍田宓懷孕的事實。他可不想等田宓醒來後怪他沒有知會。
有位豪爽的護士聽到。胖胖的很顯然是急診室裏的主心骨,立馬增加了檢查項目:“小賈,這是位孕婦,先給她抽血驗血!”
有護士應著。床被推進了檢查區。方曄霖和田曦之都被攔在了外麵。
田曦之現在都還有些不解:“我妹不是海鮮過敏嗎,怎麽還去吃海鮮,還是海鮮火鍋?這是打算試一試底線嗎?”
方曄霖不知道怎麽應對,說實話沒什麽好,不說實話又不符合他的風格,索性閉口不言。
田曦之在走廊外走來走去,難得地一反嬉皮笑臉的模樣,很是焦躁:“這家夥小時候有一次就是吃海鮮,差點小命都沒了,怎麽這麽不長腦子!還要不要命的!”
方曄霖更是無言以對。難得幹一件壞事,一下手就和殺人放火差不多的效果,叫他如何應對?
護士送檢驗報告過來,那位主心骨小胖護士瞧了,嚷嚷起來:“誰是田宓?田宓的家屬?”
田曦之和方曄霖趕緊迎了上去。
那位小胖護士很是奇怪:“不是說懷孕了嗎,怎麽沒驗出來?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送報告的小護士以為是說自己:“沒有啊,因為是急診,我可是親自送到,親自取了報告,我送去和取來的報告裏都沒有妊娠陽性的啊!”
小胖護士看著方曄霖和田曦之,也不說話。
兩個大男人,硬是被個護士給看得有些局促,互相看看後,還是方曄霖出麵:“護士,上次她也是暈倒了驗血的時候說是懷孕了,也是醫院說的,這次怎麽會沒了?是不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
那胖護士沉吟片刻,這懷孕和不懷孕,那用藥可是不一樣的,要是一不小心誤診,那可是妥妥的醫療事故。她揚聲吼了一嗓子:“小賈,去幫那位田宓抽血!你親自送去看著他們驗好了把報告取來!”
小護士吩咐好,效率極高地忙其他的事情去了,倒是留著田曦之和方曄霖麵麵相覷,都有些搞不懂事情到底是為什麽變成了這樣。
繁忙的醫院,人來人往。特別是急診室,幾乎就沒有人少的時候。田曦之和方曄霖都是抽煙的人,特別是方曄霖這陣子那煙癮是蹭蹭蹭地往上走,現在這麽呆立在走廊裏,也沒法抽上一根,他倒是如坐針氈,很是不安。
田曦之瞧著自己的這個準妹婿,本來以為對自己的妹妹不上心的,可現在看他這樣子,還是挺急的啊,等老妹脫離危險,一定要和她說道說道。所以說啊,不到危急時刻,是看不出一個男人的真心的。
他打著自己的算盤,方曄霖也有自己的盤算,剛才聽到田宓沒懷孕,他莫名地心裏一鬆。好像是肩頭的重擔忽然間就卸下了。可是現在又重新去驗血去了,他難免有些緊張,那模樣就像是在等宣判一般。畢竟事關他的終身大事,他是得多留意些才是。
兩人各懷心事,還正在躊躇間,那位小賈護士來了,見不約而同地圍上來了兩個帥哥,小賈護士拿檢查報告的手都有些抖了。還是陰性。並沒有懷孕。
小賈去找小胖護士交差去了,田曦之看看方曄霖:“曄霖,你怎麽看?”
方曄霖苦笑,還能怎麽看?這個烏龍都已經烏龍到了兩個人登報訂婚,都快要結婚的地步了,他還能怎麽看?
田曦之瞧他的神情,總覺得怪怪的,這個老油條當然很能抓重點:“曄霖,你別告訴我你和我妹並沒什麽?”
方曄霖眼睛一亮,居然還有知音一眼看出了他的窘境?他目光炯炯地看向田曦之。
田曦之瞬間秒懂:“我靠!沒什麽那你們還忙忙慌慌定什麽婚啊!”
方曄霖很無奈:“這訂婚的事,我也不知道,你曉得的,我當時躺在重鎮監護室裏,人事不知。”
田曦之想起他也去重症監護室外看過方曄霖,的確是如同他說的那個模樣。他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了:“你不知道也就算了,難道我堂妹——”
他忽然打住了話頭,看著方曄霖。
方曄霖臉上就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的表情。
田曦之閉上了嘴,有些無語,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他不過是趕來幫忙救個命,哪裏想到居然有要命的事在等著他!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嘴朝急救的那個方向呶了呶:“那你打算怎麽辦?”
老實說,方曄霖也很想找個人問問這個問題。他攤了攤手。同齡人之間的溝通,有時候靠的是默契,倒是不要非要說明的。
田曦之太無語了:“窩草,你們方家人還真是太難搞了!”
方曄霖敏感地察覺到田曦之並不是光說他和田宓的問題,顯然也把方子期包含了進來。心裏難免有些不快:“我們方家怎麽了?怎麽難搞了?我們是用搞的嗎?”
田曦之已經驚覺自己失言,可已經來不及補救了,趕緊嬉笑著臉:“曄霖我這也是一時情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方曄霖麵露怒色,很有要一究到底的意思。
哪裏想到,簾子一掀,護士來解圍了。那位胖護士出來告訴他們,田宓已經醒過來了,隻是還需要在醫院觀察觀察,稍後幾天來醫院輸輸液,抗過敏治療後就會恢複的。
見有人來,兩人暫時打住。聽到田宓已經醒來,方曄霖也算是如釋重負了。
田宓被轉到普通病房觀察。方曄霖和田曦之是滿懷疑問,可看著田宓虛弱的樣子,也不好深究。
倒是田宓看到他們目光躲躲閃閃,覺得不對勁,她的過敏反應還沒消退,整個人還有些虛弱,聲音很小地問兩人:“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誰都不想打這個頭陣了。
田宓本來就心思比較多,看著兩個男人麵露難色,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感覺很不妙了。不過她還是很堅強的,堅持著問兩人:“你們怎麽了?怎麽是這個表情?難道說是我得了絕症?”
艾瑪,這話一出,那兩個男人的臉上更是精彩了。
田宓心中大急:“快說呀!有什麽說什麽!我受得住!”
“我說了你真不怪我們?”田曦之上前,拚命給堂妹使眼色。
田宓一時鑽到牛角尖裏去了,看自己堂哥這麽擠眉弄眼的,那更是說明問題大了,於是給了個很肯定的答複:“說罷,我誰都不怪!”
這話落地有聲。田曦之還正在猶豫要不要說,方曄霖倒是上前一步:“那好吧,我來問吧。”
田宓有點回過神來了,可是似乎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你到底有沒有懷孕?”不愧是直男啊,這方曄霖上來就是直挺挺的一棒子,聽得田曦之都有些替自己的堂妹感到難受。
“我我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田宓沒直接回答,回避了。
“因為醫生說你沒有懷孕。”方曄霖慢條斯理地說。
“不可能啊,是不是他們檢查錯了!比如說吧報告單給錯了什麽的!”田宓又點著急了。
“他們檢查了兩次,第二次是護士親自跟著去全程監控的。”方曄霖完全就不給田宓任何掙紮的機會。
田宓眨巴著眼睛,給自己的堂哥投了一個求救的目光。
田曦之讓嘴型給了她兩個字:認錯。
知道再抵抗下去隻會讓方曄霖更厭惡自己,田宓捂住臉,先嗚嗚地哭了起來。
田曦之在心裏暗暗點讚,這一招對付方曄霖,應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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