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從腹肌摸到了胸肌，又從胸肌摸到了肱二頭肌，並且隱隱有往下三路走的趨勢。

    秦陽猛地回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嘴巴還震驚得保持著半張的狀態。

    “你…你你…我……”

    傅斯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了看秦陽的眼神，隨即恍然大悟了。

    他十分淡定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順勢捏了捏秦陽的胳膊，扶了把眼鏡架：“抱歉，職業病犯了。”

    秦陽：“？？？”

    應楚看了很久戲，見他疑惑，解釋道：“他是法醫。”

    所以……法醫和摸他有什麽關係？他是活人啊。

    如果不是這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眼神實在是太過幹淨，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對自己有不良企圖了。

    “咳咳咳，沒事。”秦陽尷尬地摸了摸鼻頭。

    “斷了三根肋骨，輕微腦震蕩，可能有內出血，左腿小腿骨骨折，右手脫臼……”傅斯年冷靜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有一股精英氣場。

    應楚直接問：“不影響行動吧？”

    傅斯年：“你要不要試試？”斷他幾根骨頭瞧瞧有事沒事。

    “活著就成。”

    躺在床上的秦陽：“……”

    好在傅斯年能力不錯，給他簡單做了幾個處理，上了點藥，夾上夾板，剩下的就要等他自己痊愈了。

    應楚對床上的秦陽說：“我會派個人過來照顧你，這幾個月你可以在這裏安心養傷，不會有人找過來。”

    秦陽點了點頭，感激道：“謝謝。”

    即使兩個人也算是交易，該謝謝的還是要謝謝。

    應楚沒再說什麽，跟傅斯年交換個眼神就離開了。

    秦陽額頭上裹著紗布，手上腳上都綁著夾板，行動有些不便，恰好這時候又尿急，這裏除了自己也就傅斯年一個活人。

    猶豫了好一會兒，看得傅斯年都有些不耐煩了，才小聲說了句：“能……能不能扶我一下。”

    傅斯年眨了眨眼睛，“嗯。”

    沒過多久，洗手間忽然傳來一聲吼：“臥槽尼瑪！幹啥摸老子腿！！”

    房門啪得一聲被從內部關上，傅斯年站在門外，撫了撫掉下來的眼鏡架，轉頭幽幽望了眼身後的門。

    然後小聲呢喃：“嗯，不錯，線條肌理剛剛好。”

    說完，站在原地靜靜待了一會兒，似乎在回味什麽，隨後才大跨步離開了。

    別墅裏。

    應楚看著手裏的東西，眉頭緊鎖。

    半晌，他對身後站著的人說：“確定這是真的？”

    那人嗓音很有特色，有點像宿醉後的沙啞，又有點偏中性，他說：“我親眼看著他簽字的。”

    應楚垂眸沉吟了會兒，遞給他一份文件：“既然他對那塊地勢在必得，你就幫幫他吧。”

    “是。”

    “以後不是萬分火急的事不要到這裏來找我。”

    “是。”

    “下去吧。”

    “是。”

    那人微微彎了個腰，表示恭敬，才從別墅後門離開。

    應楚揉著眉心，眼底一片殘忍戾氣。

    他勾了勾嘴角，冷笑一聲，“嗬，應維國。”

    嘴裏冷冷叫著那個名字，手裏的紙張盡數被他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

    翌日，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

    容零零猛地一下子坐起，臉上還帶著幾分驚懼惶恐，似乎還沉浸在那個夢裏。

    她環抱著被褥，將臉埋進去，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過了許久才抬起頭，臉上也看不見一點兒的害怕。

    一大早上想了很多，容零零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可她的人生卻如同一團迷霧，不管往哪邊走都是死路。

    留在‘皇城’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沒有誰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她知道應楚派了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就像圈養寵物一樣，永遠都在他的視線裏，逃不開躲不掉。

    她覺得壓抑，尤其是生活在應楚周圍的時候，可她欺騙不了自己，她對他還有期待，哪怕是一丁點兒，也是期待。

    所以她安心地接受了他的‘包養’，甚至在被帶回別墅，也隻是覺得氣悶。

    直到那次被徐瑤綁架差點被侮辱，是應楚趕來救她，她至今還記得那個男人的眼神，那麽深情心疼，那麽幽深，好像整個世界都圍著她轉。

    那一刻她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如給他一個機會？

    或許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在看見書房裏的那一幕的時候，心才忽然那麽疼，疼得恨不得就此死去。

    所以她逃了。

    隻要不看見他，怎麽樣都好。

    容零零原本是這樣認為的，可真的感覺到身邊再也沒有人監視時，她忽然慌了。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已經很習慣有他的生活，習慣得就像呼吸一樣。

    所以她回到了這個地方，內心隱秘地期盼著某種為微乎其微的可能。

    她知道這不可能，不說期望的事情會不會實現，就是實現了，她也不能那樣做。

    容零零笑了，忽然想起昨晚上包廂裏遇見的那個男人，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雖然包廂一片昏暗，容零零還是記得那股氣息，有些熟悉，卻怎麽想也不記得在哪裏聞過。

    她隻當那人是喝醉了酒，把她誤當作誰了，卻忽視了那人身上沒有一點兒酒味。

    隻怪空氣裏彌漫的酒氣很容易誤導人的嗅覺。

    容零零想著，掀開被子起床，站在鏡子前，猛地發現脖子的痕跡已經從鮮紅變成了暗紅色。

    容零零：“……”

    容零零花費了點時間，用遮瑕膏把脖子上的痕跡遮蓋好，才換衣服跟蘇媚打了聲招呼，先一步去了‘皇城’。

    走廊上不其然遇見了穀雨，她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白蓮花形象。

    容零零朝她點了點頭算打招呼，然後剛想離開，卻不想被叫住了。

    “零零，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竟然化了這麽濃的妝？”

    其實這妝也不算濃，隻不過自從做了侍應生，容零零是能不化就不化。這猛然帶妝上班，自然引起了某人注意。

    容零零笑了笑：“昨晚失眠了，臉色不太好，這不，用粉底遮遮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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