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零零還沒弄明白意思，就直接被蘇媚拉著往後門去。

    一路跌跌撞撞，容零零也是毫無怨言，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能躲過命運那個小妖精。

    兩人臨門一腳即將踏入‘安全區’，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悅耳，即便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也難以讓人忽視的聲音：“蘇小姐這是去哪？”

    蘇媚本想裝作沒聽見，可想想這種情況下膽敢‘忽視’京城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後果想來也不比現在好多少。

    於是硬著頭皮轉過身，臉上帶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應總，好巧，沒想到您也會出席這樣的聚會。”

    她能感覺到被自己拽著的容零零肢體僵硬得跟個木偶人一樣，心裏頓覺愧疚。

    本來想是帶她出來散散心，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沒想到偏偏遇到了應楚，他不是最不喜歡參加這種到處人情世故的聚會的嗎？

    “今天剛好有空。”

    “啊——”聽到男人的回答，蘇媚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哈哈哈那可真是緣分。”

    是猿糞才對吧。

    蘇媚可以做到毫無芥蒂地麵對某人，可容零零卻不能，她已經花費太多精力才克製住與他同歸於盡的想法。

    曾經，她甚至不惜與她唯一的親人對抗也要跟他在一起，曾經，她想要放下仇恨不計前嫌站在他這邊，可最後……

    不是弄得遍體鱗傷，就是硬生生在她心口紮刀子。

    她不想嚐試第三次，也無法麵對九泉之下的奶奶，因此她選擇逃避。

    或者離開這個城市是最好的選擇，可這個城市不隻是有著這些痛苦的回憶和痛苦的人，更多的還是那些心懷善意願意接納她，必要時伸出雙手幫助她的人。

    容零零埋頭沉浸於回憶中，沒注意到蘇媚和應楚兩人之間無形的決鬥。

    直到戰火殃及到這邊。

    應楚微抬下巴，神色自若，“緣分不緣分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出現在這裏的人無一不是有權有勢有錢的，”他看向兀自神遊的容零零，“不知道容小姐是屬於哪一類？”

    蘇媚在這個圈子待了這麽久，怎麽看不出應楚這話裏的彎彎門道，隻是她想不明白，容零零沒有擋他的路，兩人也沒有利益衝突啊？

    容零零低著頭，聲音含著細微的顫抖：“我哪一類都不是……”

    轉頭看了眼蘇媚：“蘇姐我先走了。”

    沒等她應，就抬腳往外走了。

    “哎等等！我跟你一起走。”蘇媚收回伸出去準備拉人的手說道。

    初始目的已經沒了，她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應楚看著容零零離開的背影，嘴角卻掛著像是開心的笑容，隻是沒人看見他眼底蘊含的極寒風暴。

    蘇媚三兩步追上了容零零，“對不起零零，我沒想……”

    容零零沒讓她講完：“沒事，我懂的蘇姐，我隻是有點沒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回頭，蘇媚也沒有走到前麵，兩人就這樣保持短暫的平靜，沿著花園小路走。

    容零零覺得自己有點脆弱，可是在其他人麵前她從不會露出這樣一麵。

    大概她也是知道誰是真的對她好在意她，懂得眼淚隻有在愛你的人麵前流才有意義。

    過了會兒，容零零深吸了兩口氣：“蘇姐，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蘇媚點著下巴想了想：“沒有對錯，隻有值不值得，你覺得值得，那麽什麽都是對的，你覺得不值得，那什麽都不對。”

    容零零笑了：“沒想到蘇姐也是個熬雞湯的老手。”

    “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這年頭說實話都要被罵裝逼嗎？”

    容零零終於轉過頭了，蘇媚看見她的眼眶是紅的，不用說也知道對方哭過。

    “我覺得自己做了這麽多，可最後什麽都沒得到，太傻了。”

    “那你後悔嗎？”蘇媚反問。

    容零零歪著腦袋想了不到半分鍾：“不後悔。”

    蘇媚烈焰紅唇微微彎起：“這不就行了，你不後悔，那麽你做的就是值得的。”

    “……我好像又有點後悔了。”容零零擰了擰眉心道。

    蘇媚：“……”

    “不管你後悔還是不後悔，已經發生的事隻存在過去，未來不是在你手裏嗎？”

    容零零若有所思：“……那，我應不應該讓壞人付出代價？”

    蘇媚揚起眼尾，笑道：“我當然支持你報仇的，不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憂鬱，“不要以卵擊石讓仇恨蒙蔽你的眼睛就好。”

    “有點不太適應你突然煽情……”容零零眼睛帶笑地瞄了她一眼。

    “臭丫頭。”

    ……

    兩人還沒走遠，身後無意間圍觀完全程的項譽軒嚴肅著臉考慮該不該把這一切告訴應楚，可一想到先前自己求他幫忙，結果被完全無視，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就是報應，爽

    “嗯？想什麽呢？表情這麽浪。”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

    項譽軒一個激靈，覺得後背發涼。

    “沒啥，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想什麽你都要管？”他說得咬牙切齒。

    奉臨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雖然可能並不明顯，但是項譽軒覺得自己沒看錯，那人就是在嘲笑自己。

    於是心裏‘騰’得一下升起一股邪火：“我擦嘞奉臨，我是不是讓你太久了，讓你膨脹得忘記小時候怎麽被我吊打的？”

    “哦？是麽？”男人麵上的表情絲毫未變，可語氣卻泄露了他的心情。

    項譽軒驀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無數次都是靠著他野獸般的直覺救了他一命又一命。

    因此他很快速地反應，轉身往遠大廳人多的地方跑去。

    奉臨沒有立馬追上來，站在原地看著對方跟個受驚嚇的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嘴角隱隱彎起。

    項譽軒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獵物，還在為自己的機智反應鼓掌，可隨後往後麵一瞧，沒看見人追上來，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他顧忌著麵子不敢大庭廣眾下對我動手動腳？”說完他又‘呸呸’好幾下，“什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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