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被世界拋棄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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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的是你。”不是我。
應楚說完沒有再強迫對方聽從自己的話,隻是冷著臉從一堆藥裏找出了與她症狀相同的藥。
容零零咬了咬唇,她知道男人耐性也快到極限了,況且胃裏翻江倒海折騰的是自己,於是沉默著把藥吃了下去。
應楚是看著她把藥吃下去的,臉色也終於好了點。
趁著容零零洗澡的時候又給傅斯年打了個電話,仔細詢問了應該注意的事項,才稍稍放鬆了些。
等待的時間裏,應楚聞到了衣服散發的特殊氣味,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十五分鍾後,他看著水霧朦朧的浴室,繼續沉默。
二十分鍾後,他看著霧氣不減的浴室玻璃門,腮幫子繃得緊緊的。
……
半個鍾頭後,應楚他起身敲響浴室門:“容零零,你還好嗎?”
隔著門,她的聲音有些朦朧,應楚雖然不是聽得很清楚,大概也知道她說的是:“我很好。”
黝黑深邃的眸子裏猛然閃過一絲精芒,嘴角彎起。
他回頭看了看傳出嘩啦水聲的浴室,走下樓。
等到人離開了,原先緊閉的浴室門‘哐當’一聲被從內打開了,露出一張被水蒸氣蒸得發紅的臉蛋。
容零零裹著浴袍,身上還帶著水汽,頭發也是濕漉漉的。眼神在房間內尋覓了會兒,確定某人真的離開後,才倏然吐出一口氣。
她是故意的。
隻是吐他一身惡心一下,怎麽能夠疏解她內心的憤怒。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容零零臉上的笑逐漸擴大,然而這個笑卻不達眼底,甚至是有些冷,帶了些諷刺的意味。
過了會兒應楚換了身衣服上來了,從他頭發上的水汽能看出他已經洗了個澡了。
容零零嘴角彎彎,說出的話卻不見得真有幾分誠意:“不好意思應總,我洗澡洗的慢,讓您久等了。”
“沒事,家裏不隻有一個浴室。”所以你的把戲若是沒有我配合,也唱不起來。
容零零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也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的頭發沒有吹幹,說話的時間地上已經淌出了一個小水窪,應楚不知道從哪摸出了個吹風機,沒有征求容零零的同意就站到她身後,擅自動手給她吹頭發。
男人寬大厚實的手掌在撩起長發時候不免觸碰到了一點點肌膚,容零零不自然地往前挪了挪。
應楚自然注意到了,嘴角在女人看不見的地方緩緩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
男人手腳利索,雖然有心放慢速度,讓彼此多一點時間相處,卻也記掛著她身上穿得單薄,剛剛還吐了。
因此不過是三分鍾,就將容零零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吹了個清清爽爽。
應楚忙到現在也沒來得及填飽肚子,吹完頭發就下去弄吃的了。
再上來,手裏端著兩碗白粥。
容零零腦海裏想著應楚說的那句話,慢慢接過了碗。
粥很清淡,沒什麽味道,剛好適合現在的她食用,不過一會兒就見了底。
隻是這一碗並不能填飽肚子,容零零放下碗,不知足地舔了舔嘴唇,眼神裏的期待回味依稀可見。
應楚這會兒也正在吃東西,並沒有看見,容零零怎麽也不會主動開口說沒吃飽再來一碗吧,因此她選擇了沉默。
一下午,兩人都處得相安無事。
這種相安無事也是相對於先前的爭鋒相對而言,實則兩人連眼神交流都少的可憐。
容零零一方麵是食欲沒有得到滿足引起的心情不會太美好,另一方麵也是不想看見他,因此沒有任何交流的兩人看上去倒是十分和平。
直到晚上,應楚照例做了晚餐。
容零零待在沙發上,手裏捧著一本青少年讀物,眼神卻暗自留意著廚房,尤其是飯菜等我香味一直飄蕩在空氣中,無形勾起了她的味蕾。
半個小時後,一疊龍蝦被整齊地擺在盤子裏端上桌,邊上是黑色的醬料,還有一碗湯,幾個蔬菜,這些也僅僅占據了整張桌子的一小部分。
容零零忍了會兒,終究是沒扛過餓,表麵冷漠實則迫不及待走到餐桌旁。
她沒有等應楚招呼,直接上手端起湯,湊近嘴邊。
湯的熱氣撲麵而來,容零零深吸了口氣,卻沒想到原本好好的胃又開始折騰了。
平日裏聞著就口水直流的湯現在卻是像毒藥一般,直讓人犯惡心。
容零零有些狼狽地放下湯,湯水一不小心溢出撒在手背上,她冷吸了口氣,捂著嘴巴咽下那即將出口的痛呼。
這種感覺跟之前聞到那甜膩膩的糕點一樣,讓人惡心。
容零零咬著下唇,眉毛難受糾結地扭在一起,那張白皙的臉蛋此刻卻是透著不健康的慘白。
應楚還在廚房搗鼓著,沒注意到餐廳的異常。
容零零忍著難受看了他一眼,轉身步伐虛軟無力地扶著樓梯走上樓去。
等應楚出來時,看見的就是絲毫微動的食物和空無一人的房子。
那一刻應楚也說不出自己的是什麽樣的心情,隻覺得心髒想是被一隻手狠狠地揪成了一團,撕心裂肺的痛苦向他席卷而來,與此同時一股憤怒充斥著他的內心。
……
樓上,容零零躺在床上,臉色發白,嘴唇毫無血色。
忽然響起一陣電話鈴聲。
被應楚帶過來後,容零零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不同於之前的幽禁。
比如,他沒有約束她的行動,她可以自由出入整個房間,甚至可以在保鏢的陪同下走上街市,還比如她可以使用房間裏安裝的與外界相聯通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陣,容零零沒有接,過了會兒聲音驟然停止,卻又很快再次響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容零零覺得這次的聲音比之前的更急促。
她撐著上半身坐起來,好不容易挪到電話旁,卻沒想到那催命似的鈴聲又停了。
“嘟……嘟……”
容零零盯著電話看了會兒,接了起來。
“喂,請問是?”她的聲音很明顯的虛弱。
那邊人自然也感覺到了,於是急促擔憂地詢問道:“零零,你怎麽了?”
“子澈哥!”容零零聽出了對麵人的聲音,頓時覺得內心喜悅,“我沒事,你怎麽知道這個號碼?”
安子澈沒有疑心:“蘇小姐告訴我的。”
容零零想起之前給蘇媚打過電話,點了點頭,又想到這時候對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嗯了聲。
任何女人在生病時都容易變得脆弱敏感,尤其是麵對關愛她的人,因此在安子澈再三追問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後,她的情緒明顯有了波動。
“子澈哥,我很想你……”她捂著嘴,眼淚婆娑。
留著一條縫隙的門外,應楚臉色不明的站在原地。
巨大的陰影將他完全籠罩在黑暗中,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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