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溫文覺得有些失落。

    一旁“哭”了好一會兒的女人自然注意到他突然低沉的情緒，想著這種看上去青澀“剛出校園”的小男孩最缺母愛，也很容易勾搭上手，她嘴角勾了勾，又靠近了些。

    “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跟姐姐說說。”她一隻手搭在溫文肩膀上，身子往前傾了傾。

    溫文有些心底發悶，一邊用手隔開兩人的距離，一邊說：“這位姐姐，我要先走了，你一個人慢慢喝。”

    說著就想起身離開。

    女人好不容易找到個符合心意的，又怎麽可能讓他輕易離開，拽著他的胳膊一拉，溫文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麽一手，沒防住，就這麽失去了重心，兩人齊齊倒在沙發上。

    因為位置關係，溫文“好巧不巧”還壓在了女人身上，從第三者角度來看，就好像是男人主動將女人撲倒。

    被壓在身下的女人笑得更歡了：“哎呀你弄疼我了”

    溫文腦子短路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趕忙就想起身，嘴裏一邊道歉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隻是這三秒鍾，也足夠讓某人看清。

    “我是不是打擾兩位了？”

    突然在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溫文動作一僵，保持著那個想動不敢動的姿勢，臉色乍白。

    等了會兒，還是轉過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又不知道看了多少的蘇媚。

    “蘇……蘇小姐。”

    他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大概是想解釋的，隻是想到自己這般模樣，這個姿勢，論誰看見了都可能誤會，解釋……應該會更像狡辯吧。

    蘇媚嘴巴彎彎，眼睛也是彎彎，一頭長卷的頭發披散在臉側，也擋住了她一部分的表情。

    溫文看不清她的神情，直覺告訴他對方應該是生氣了。

    隻是她在氣什麽？

    氣自己太孟浪？

    就在溫文思索的片刻，蘇媚又開口了，隻是語氣怎麽聽怎麽有一股酸味兒：“怎麽？這是上癮了不願意下來？”

    “啊？啊沒有沒有！”溫文立刻從原地跳了起來，途中差點踩到了身下那女人的腳尖。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臉上一下紅一下白，看得女人很是新奇。

    女人慢悠悠起身坐好，眼神意味不明地瞟了眼溫文，又看向蘇媚：“原來是蘇經理的人啊，真可惜我還挺喜歡他的，能送我嗎？”

    蘇媚挑眉，似乎是十分詫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什麽我的你的？靠真本事得到的東西，難道還拱手讓人？”

    女人哼哼兩聲，沒再說話，扭著腰離開了，看架勢是要另尋獵物。

    經過溫文身邊的時候，手指動了動，勾住了他的下巴：“要是反悔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溫文抬了抬下頭，局促地將自己的下巴從她手上解救下來，眼神閃爍不敢看她，也不敢看蘇媚。

    “哈哈哈——真可愛”

    女人走了。

    留下溫文和蘇媚兩人大眼瞪小眼。

    準確說是蘇媚瞪著溫文。

    畢竟溫文還在心虛中，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心虛。

    蘇媚看他不準備解釋，暗罵了句呆瓜，卻也沒想要主動詢問，這可不是她性格該做的事。

    “行了，沒事就回去吧，三天兩頭往這跑，閑得慌啊！”

    溫文支支吾吾不敢看她：“我……我……”

    “你什麽？有事就說。”

    “我……剛剛不是我……”

    蘇媚歪頭：“嗯？”

    他是真有點急了，不想蘇媚誤會自己是那種人，語速有些快：“剛剛是她拉著我不讓我走，我沒站穩就……摔在她身上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

    說完還一臉期盼她相信的表情望著蘇媚。

    蘇媚沒第一時間給他回應，像是刻意讓他提心吊膽似的，眼睛晦暗不明地看著他，過了許久，在溫文心髒跳出嗓子眼之前開口了。

    “你跟我解釋這個做什麽？我又不是你的誰。”

    溫文：“……”

    這話是沒錯，可是……就是……哪裏有點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蘇媚看他又陷入自我世界，清了清嗓子喚回他的心神：“行了行了，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溫文眨了眨眼睛：“這裏也不適合你。”

    蘇媚愣了會兒，隨即嘴角就克製不住得上揚，她笑了。

    “哈哈哈哈——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不適合這裏，我不適合這裏適合哪裏？金屋？金絲籠？”

    溫文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眨巴眼睛，看著她。

    “我倒是很喜歡這裏。”

    “為什麽？”

    蘇媚轉過身背對他，走出兩步後張開雙臂做出一個擁抱天空的姿勢，然後側頭看他，語氣有些沉重悠長：“因為……真實。”

    舞廳巨大的聚光燈閃爍著，昏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羽睫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然而她的眼底卻是什麽光亮都照射不進的漆黑如深淵。

    溫文不太明白她的話，但是他能感覺到對方沉悶的心情，就好像忽然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負麵情緒如泉水湧現。

    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將對方拉出這種頹然的情緒。

    於是有些磕磕絆絆地開口安慰：“我……我不太會說話，但是我覺得你很好。”

    蘇媚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忽然一下噗嗤笑出了聲：“你怎麽那麽可愛，我說什麽你都信！還有，你這安慰人的方式也太假了。”

    溫文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啊？”

    “我說，你怎麽這麽笨。”這個笨字從蘇媚的嘴裏吐出來，莫名多了些繾綣溫柔。

    溫文眨了眨眼睛，覺得她這個笑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樣，具體說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唔……大概是更真實了吧，發自內心的微笑。

    心裏有些甜，像是喝了蜂蜜一樣。

    往後幾天，溫文果然是聽從了蘇媚的話沒有再過來了。

    隻是兩人不在“皇城”見麵，卻約在了離這兒不遠處的咖啡館，一個情侶咖啡館。

    地點是蘇媚訂的，溫文事先不知道，直到進去坐了會兒，看著手裏菜單的優惠活動，加上周圍男男女女成對出入，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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