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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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楚沒有再衝動,那雙沉寂深邃如深淵的眸子沉沉地凝視著夜色下的窗子,靜靜地任由淺淺的銀輝灑進地板。

    這一晚注定有人酣睡,有人難眠……

    容零零做了個夢。

    夢裏,她穿著奇裝異服,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臉上神情頹靡。

    而在大殿九龍階下跪著個身板挺拔的青年,他垂著頭,容零零看不清那人的麵孔,卻覺得無比熟悉。

    兩人僵持不下,容零零似乎記得自己要斬了他的頭,抬手想喚人進來,卻發現這雙手竟然被一條細軟的紅色綢緞捆在龍椅上。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朝那人怒罵道:“放肆!”

    卻見底下原本低著腦袋的青年緩緩抬起頭,露出了一張容零零想忘都忘不掉的臉。

    他舔了舔嘴角,勾唇一笑,邪戾而又放肆。

    瞳孔驟然緊縮。

    這張臉是應楚!

    容咬牙切齒地望著他,大概是做夢的緣故,她甚至沒有懷疑自己為何會在這個鬼地方,又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隻滿腦子都是該如何解脫繩索。

    隻見原先跪在地上的男人起身,緩慢而有節奏地朝那個象征著至尊地位的寶座走去。

    容零零怒目而視,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走上前來,輕佻地挑起自己的下巴。

    “喜歡嗎?”

    他竟敢!!

    容零零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她就是王,她是至高無上不容侵犯的,被一個臣子如此蔑視而對,這幾乎讓她不能忍受,隻想將他亂棍打死誅九族。

    男人輕笑出聲,嘴角掛著笑意,眼底滿是她看不懂的深邃景象。

    “你放肆!”

    “我還能更放肆呢……”

    話音剛落,頂著應楚臉皮的男人棲身而上,整個身子壓在容零零上頭,幽深上揚的眸子俯視著她,輕輕彎腰一吻,這個吻落在了她的嘴角,卻是被容零零躲開了。

    他根本沒給容零零太多時間反應,一手禁錮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腦後,就這麽強勢地把人壓了過來。

    容零零隻覺得呼吸不暢,整個肺都要炸了似的。

    腦袋眩暈,她想掙紮,卻也無濟於事,這種感覺不亞於瀕臨死亡的痛楚。

    直到容零零當真以為自己要死了,心中一陣悲哀時,身上的束縛忽然一鬆。

    ……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

    身邊車水馬龍,車輛極速而過,而她就好像這偌大世界的一塊浮萍,無根無歸處,遊蕩著尋找最後的落腳地。

    容零零有一瞬間的彷徨,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夢。

    就在她呆愣的時刻,不遠處一輛黑色越野車馳騁而來,速度不減,且越來越快,它對著的方向正是容零零所在的位置,然而容零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腳如同被地上的精怪束縛了一般,一動不能動。

    隻能瞪大眼睛,極具驚恐地看著它直直朝自己撞來。

    車輛靠近的時候,容零零餘光一瞥,掃到駕駛座的司機的臉。

    頓時麵部表情一僵,瞳孔驟然緊縮。

    周身不知道為何出現一圈圈漣漪,容零零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麽被水淹沒了,然而那車一點兒不受影響,速度不減地朝她撞來。

    ‘砰’得一下,是車頭撞在人身上的聲音。

    容零零的身體被甩到半空,骨骼碎裂,這是她第一次品嚐到這種疼痛。

    落地的瞬間,猛然卷起了詭譎的焰火,她仿佛能聞到頭發燒焦和肉烤糊的味道。

    火焰繞著她的身體盤踞一圈,不散開,隻慢慢散發著灼熱的溫度,炙烤她的皮膚和靈魂。

    ‘這是……十八層地獄嗎?’

    容零零心神恍惚,身心疲憊至極,好像在這幾分鍾內度過了一個人的一生。

    夜色下。

    女兒慘白的臉蛋冷汗直冒,整個人如同剛被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她不斷搖擺著腦袋,似乎陷入了夢魘,而且還是個可怕噩夢……

    翌日。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

    晨曦柔柔打在床上女人的眼睛上,容零零翻了個身,抬手蓋住眼睛。

    過了會兒猛地坐起身,拿起枕頭下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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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晚起床了。

    可是即便睡得如此晚,容零零還是覺得心神具疲,就好像一整晚都在跟汽車賽跑一樣。

    四肢酸疼難耐,骨骼也像是被過度擠壓似的。

    她重新仰躺在床上,視線落在天花板上,就這麽呆愣地望著,直到房門被敲響,容零零才想起自己是在別人家做客,不能這麽死乞白賴地貪睡。

    身上穿著的是安子月的睡衣,容零零不好開門。

    便在房內揚聲回答他:“等等,我換個衣服。”

    說完十分難受地翻身起來,換上一身棉質修身短外套,內裏是件不薄不厚的針織衫,她打開門,看見了靠在牆角的安子澈。

    “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安子澈直勾勾地看著她眼下的陰影:“沒睡好?”

    “……沒有,挺好的。”

    安子澈隻當她不適應床,沒說什麽:“黑眼圈很顯眼,要是困的話,先去補一下覺吧。”

    他的嗓音是天生的柔軟溫雅,聽上去就好像自帶柔光效果一樣,容零零差點被他說服了,最後還是堅定地搖頭:“沒事,我睡得挺好的。”

    她恍惚覺得自己昨晚上好像做夢了,並且不是一個夢,可現在仔細想來,卻是半點記憶也無。

    她也常聽別人說即便做了夢也不會記得具體內容,便沒把這放在心上。

    與她而言,目前最緊要的應當是離開這個城市。

    安子澈無法,總不能把人強行按在床上讓她睡覺。

    “你也不要著急,護照這個事也不能急。”

    “嗯,我明白,”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這個事情我希望學長能暗中做。”

    安子澈自然知道她要防著誰,對他來說,這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他們二人沒有複合的機會,他相信隻要自己堅持,最後總能熬到最後,成為她心中唯一的存在,而那些過去式就讓他們永遠成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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