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勉強也算乖乖留在我身邊吧。”他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然後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事成之後你依然可以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太太。”

    他說的話帶著商量，語氣裏卻沒有半分商量的意思，直接就宣布了他的決定。

    確實，現在決定權在他的手裏，那份契約的解釋權在他手裏，隻要他不同意事成之後離婚，那契約不過就是廢紙一堆罷了，這一點她早已明白。

    “為什麽？”她忍不住這樣問，雖然她心底已經知道原因，但還是這樣問出了口，有些話，有些疑問，仿佛都要說出來，才能甘心。

    他沒有急著回答她，而是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將她扔在床上。

    床墊很軟，她自然是沒有被摔痛，可是他的身體壓上來的重量，卻讓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剛剛便有些泛紅的臉色此刻更是紅得如同火燒，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是個商人，隻是為了睡你幾次，就要幫你收購來喬氏然後送給你，那太不劃算了。”他麵上的笑容愈發邪惡，仿佛撒旦，可是她無力逃脫，她的命運被他牢牢地抓在手裏。

    當初若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答應這個契約。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她放棄了抵抗。

    他一點一點地欺身壓上來，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臉頰和脖頸，他身上的味道幾乎將她整個人包裹。

    或許這就是想要靠他幫她拿回喬氏應該付出的代價吧，當初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做好這樣的準備。

    替身也好，旁的什麽也罷，至少她長得像那個人，這讓她有了靠著他完成複仇的可能性，她應該慶幸。

    這樣想著，喬晚輕輕閉上的眼睛，睫毛顫動了幾下，像是飛倦了的蝴蝶。

    在他的吻落在臉頰的瞬間，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她曾經是那樣的驕傲，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為了利益出賣尊嚴，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為了奪回喬氏，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自己的身體，自己一切的一切可以交換的東西。

    這個女人，害羞的模樣倒是很誘人，就是哭泣的時候，卻讓人覺得實在可憐。

    他離她近在咫尺，卻停下了一切動作，溫柔地將她剛剛被弄亂的頭發理順，放在床上。

    “我不喜歡勉強。”他這樣說，然後放開她，起身將衣服整理好，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不喜歡勉強……難道還要她自己上趕著去麽？喬晚琢磨著這話，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將眼角的淚水抹掉，將臉上的口紅揩幹淨，連同花掉的妝一起擦掉，她白著一張臉從床上站起來。

    “我去工作了。”她盡量避免跟他的目光接觸，邁開長腿就準備走出房間。

    她的步子沒有邁開，因為她的手腕被他拉住了，“總有一天你會願意的。”

    他依然是溫潤的模樣，隻是現在的他，實在讓她陌生得很。

    她突然發現自己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天真得可笑，日漸卸下防備的她以為他是個商人，也是個君子，以為這一紙契約不過是她幫他賺錢、他幫她奪回喬氏的交易，現在來看，她想得可真是太單純了。

    他要的可不隻是她幫他賺錢，他原本就不是缺錢的人，他要的是比錢更難得到的其他更多更多。

    總有一天她會願意？這話聽起來也是好笑，他準備怎樣讓她願意麽？用真心打動她？這樣的念頭她想出來都會覺得諷刺，或許不過是把她豢養起來，當做一隻金絲籠裏麵的夜鶯罷了。

    如他所說，隻是睡她幾次的話太不劃算了，所以要把她禁錮起來多睡幾年。

    她沒有回話，隻是微微低著頭，纖細的下頜隱藏在陰影裏麵，表情看不清楚。

    空氣都仿佛要凝固，他在等她的回應，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沉寂著。

    這片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終於，他放開了她，放她離開了房間回她自己的辦公室。

    坐在床沿，這空間之中還有淡淡的她身上的淡香味在蔓延，他被自己剛剛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或許讓她假戲真做就這樣留在自己的身邊也還不錯？

    這段時間以來他跟她在一起總是笑容很多，過去的幾年裏麵，他沒有一天如現在這般輕鬆和開心。跟喬晚在一起，兩個人仿佛很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他們有共同的愛好，對當前的經濟形勢也都有著類似的看法，甚至連開個玩笑互相都能默契地get到對方的笑點，這種感覺……

    寧清冉是他年少時候對於愛情所有的美好幻想，她對他總是若即若離，但他卻是一顆心地落在她身上。

    喬晚不一樣，喬晚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商場上的博弈和籌謀她一樣都不在話下，工作上的事全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麵處理得幹淨利落。

    但是在感情裏麵，喬晚卻是一個很天真的女人，率性，敢愛敢恨，從不會像寧清冉那般若即若離。

    意識到自己開始在心裏對比這兩個女人的時候，陸世安感到有些不安，從前他以為自己對寧清冉可以稱得上是全心全意，但他從未有過如這一刻一般失控的感覺。

    點起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他用兩指夾著煙，看煙圈在空氣中暈開，感情的事，還真是麻煩，左右喬晚現在隻能乖乖留在他身邊，若是要她死心塌地，也不是什麽難事。

    想到她剛剛勉為其難的表情，她受傷的眸色和眼角的那一滴淚，他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忍，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空氣中有灰塵飛舞，他將變長的煙灰彈掉，隨即釋然。

    來日方長。

    這邊喬晚在辦公室裏整理著電腦屏幕上的各種報表和文件，在接連輸錯兩個公式之後，她停下了鍵盤上的手，現在這樣的狀態，隻怕做下去隻會錯得更多。

    不能否認的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給了她很好的印象，甚至於很多曖昧的錯覺，可是在剛剛那一幕發生之後，她心中的這些東西全部都被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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