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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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怒極反笑,臉上的表情滿是猙獰,原本以為他的讓步是對伊唇的成全,他費盡力氣拔掉這個深入她骨血的人,換來的不過是別人的棄如敝履。他曾經視若珍寶的人在別人哪裏竟然是一文不值,他如何不氣?
白墨站直身子,聲音冷冽帶著譏笑,“就憑她愛了你十五年,就憑所有事情都因你們南宮家而起,就憑她不顧性命替你們找回南宮沛兒,就憑她為了你們所有人不顧師傅反對,心甘情願養蠱,追根溯源隻為還你們現世安穩。”白墨說完轉身大步離開,將辦公室的門摔得震天響。
南宮沛兒早已淚流滿麵,撲倒南宮陌麵前抓著南宮陌的胳膊不停的祈求:“大哥,我求求你,幫幫她。白墨說的不錯,這所有事情都是因南宮家而起,跟小四無關啊,她不能無端承受這些折磨的。”
宮沫哽咽的看著南宮陌,第一次認真且嚴肅的向南宮陌祈求:“陌二哥,我求你,救小四。”
南宮陌臉色溫潤,眉眼清淡,轉頭看了一眼南宮沛兒和宮沫,輕聲說:“她已經回祁龍蒼了。”
南宮沛兒和宮沫顧不得求證是真是假,一同離開了nmz直奔祁龍蒼去了。
南宮陌看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司,身子陡然放鬆跌進椅子裏矮了半截身子,整個重量全部壓到椅子上,眼眶有些濕濕的,心裏有些悶,感覺整個人很無力,連抬一下手就是奢侈。明明完好無損的一個人,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卻總是感覺哪裏不對經。
閉上眼睛,一陣天旋地轉,腦子裏感覺沉甸甸的尤其的不舒服,感覺身子在往下沉,身上有千萬斤東西壓著就快要喘不過氣來。心裏好像缺了一塊,總是莫名其妙的想哭,卻又是不見半點眼淚。
南宮陌始終不承認自己不如別人,不如別人灑脫,不如別人通透,不如別人幸福。他總是想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去逼迫伊唇,逼迫伊唇承認其實她心裏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是每次都適得其反,他一直不承認他嫉妒白墨,嫉妒白墨能得到伊唇所有的關注,所有的任性,嬌憨和嗔癡。
如今,白墨這一番話襲擊他的胸腔,震擊他的耳膜,他還沒來的去想清楚他究竟對伊唇是一種近乎惱怒的執念,還是真的想要和她相攜半生,卻聽到了伊唇時日不多的消息,那一種來自心靈最深處的恐慌讓他對之前的所做所為有了一些懷疑,是對還是錯?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南宮陌慢悠悠的起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顯示的名字,隨即接通,電話那頭的人聽見電話接通,不等南宮陌問話便直接開口:“瞿英的謀殺案有新線索了。之前刀柄上的指紋被四小姐遮掩了,如今法醫再次檢測才發現還有別人的指紋。”
南宮陌想到南疆巫蠱的事情,伊唇都能用蠱術控製人心了,會把刀柄上的指紋掩蓋也不是稀奇事情了,這才道:“還有誰的?”
“方落,胡麗,王成。還有一些東院一些傭人的。”
“賊喊捉賊。”南宮陌嗤笑一句,“你想辦法盡快查到到證據。”
南宮陌掛了電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風衣外套便出了辦公室。一路電梯向下,停在負一層的停車場,找到那輛黑色的卡宴,按了一下手裏的車鑰匙,車燈閃了兩下,南宮陌上車驅車離開。
車子剛駛入祁龍蒼,車子還沒有停穩,便聽見白墨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我不是警告過你們不能提嗎?為什麽還要讓她知道你們都知道了她的事情?”
南宮沛兒帶著歉疚聲音道:“我們是關心則亂,不知道她會躲起來。”
白墨不理會,語氣依舊不好聲音倒是低了一些:“你們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有多危險嗎?她要是出事你們能心安嗎?”
南宮陌沒有下車,車子打了個方向盤又駛出祁龍蒼,他一直不願意去想,伊唇是不是會記住曾經住在紫檀路的時候發生的點點滴滴,也不知道她還是不是記得以往她說過的那個秘密基地。
紫檀路不遠處有一個百年遺址,雖說周圍被圈起城牆做了個門匾,門匾上是正楷的‘鍾鼓樓’,常年沒人打整修理,白色的牆皮已經開始剝落,門口的保安亭也已經鏽跡斑斑生了雜草。鍾鼓樓裏麵很多破舊的鼓樓老房子都已經結了雜亂的蜘蛛網,青黑色的瓦上都已經長滿青苔,早先三十年去的人還是不少,如今能去的怕是寥寥無幾了。
二十年前,政府本想動工把鍾鼓樓改造成一個公園,誰知道剛動工第一天,挖土機便挖出了一窩蛇,那一窩蛇出來直接咬死了那個司機。後來有人請了風水先生來看,說是鍾鼓樓曾經是專供各種冤死的亡靈歇腳的地方,動不得,不然會生出大事。
政府人員紛紛不想惹禍上身,便把這件事情擱置了,也不再派人打理,鍾鼓樓就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鬼屋。除了膽大的孩子偶爾約著一起過來探險,這麽些年也是安靜的可怕,鍾鼓樓裏麵的不少參天大樹,擋住了陽光,整個鍾鼓樓大白天看上去也是陰森森的。
車子在鍾鼓樓門口停下,南宮陌下車看了一眼門前有一個新腳印,便抬步往裏走去。一路上南宮陌都不曾環顧左右熟門熟路的左拐右偏,很快就到了一處長滿了雜草的矮門前。
那道石門卡在入口處,半開著,一次隻能過去一個人,又因為旁邊雜草當著很少有人會發現這裏,入口處的幾株雜草有被人踩過的痕跡,南宮陌彎腰進去之後,入目的便是一條窄小的通道,遠處有光亮,很微弱。
一路彎腰走過去,不過五分鍾便看見一個五十平米的圓形屋子,人站在裏麵足以站直身子,裏麵的擺設倒像是別有一番洞天,不似外麵的髒亂和頹然死氣,這裏麵四周牆上均是點了大蠟燭,蠟燭已經燃了過半,中間一張圓形的石桌子和三個石凳子,九點鍾方向有一張石床,上麵鋪著厚厚的稻草和棉被,灰白色的。三點鍾方向有一個假山和不規則荷葉形水塘,水塘裏零星飄著幾片綠葉子,水塘正上方有一個不大的漏洞,正好注射進來一道白光。五點鍾方向有一個綠藤做的秋千,八點鍾方向有一個小小的炤台,上麵還擺著一些器具。
那個站在水塘旁邊看著假山上娟娟流下的水出神的人不是伊唇還有誰?整個圓形空間更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洞穴,伊唇往哪裏一站並沒有顯得格格不入,反而添了一抹色彩。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伊唇身子動了動,並沒有轉身,等南宮陌和她並排站著,她才輕聲問:“原來,你還記得這裏。”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不記得?這個地方以前還是我發現的。”南宮陌溫潤的嗓音傳入伊唇耳朵了多了一些埋怨,並不真切。
“我以為,在你心裏,除了沛兒就隻剩落落,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是嗎?”
“四歲那年夏天,方落有一次跑回來,看著瘋瘋傻傻的我,得意的對我說,她知道了陌二哥的秘密基地,陌二哥還說最喜歡的人就是落落,陌二哥還在秘密基地裏做了一個秋千。今天一看,方落說的確實不差,和落落想象中的秘密基地如出一轍。”
“所以,你接受了嗎?”南宮陌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笑,眉眼溫潤的側身看著伊唇,隻能看到伊唇的頭頂,微微低頭才看得清她清淡的側臉。
伊唇轉身麵對南宮陌,臉上是和南宮陌如出一轍溫潤的笑意,聲音帶著慶幸:“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我差點都忘了”伊唇說到這裏,聲音略微哽咽帶著沙啞,“我還有個曾用名,叫伊落。可是,我連伊唇都不是了,還能是落落嗎?”
南宮陌抬手將她散落的頭發擱到而後,手撫上伊唇的臉,“在我心裏,始終隻住了一個落落。不管你是誰,我都隻記得那個笑著說,長大要嫁給我的小姑娘。這麽多年,我從沒放棄過。”
眼淚猝不及防滑落,伊唇吸了吸鼻子,南宮陌撫上她臉的那隻手伸出拇指揩去她的眼淚,“你十多年前突然一天跑來告訴我,你再也不是落落了,你再也不想嫁給我了,那時候我就想,這誰家的小姑娘怎麽如此言而無信。”
“是你家的小姑娘,老是童言無忌,胡言亂語。”伊唇苦笑,眼淚流的更凶了。
“為什麽回來了要裝作不認識我?處處躲著我,口口聲聲讓我去喜歡方落?嗯?”南宮陌聲音沙啞,可以隱忍著,“當初在帝豪南都被下藥,帶你回家之後,你醒來便罵落落是個賤人,你知道我有多氣嗎?在我心裏,始終隻有伊家小丫頭,方落是誰我從來不知道。”
“如果白墨不告訴你,你會想起來,落落的生死大過你心裏的怨氣嗎?”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