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為人知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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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眾視線裏麵生活的人,是不會輕易出事的,不然到時候民眾的輿論會再一次把矛頭直接對準政府,南凜然這一出戲,最高明的地方就是輕而易舉就讓那些伺機而動的人慌了手腳。
南宮陌抬頭看著南宮洵,語氣微沉,視線灼灼,問道:“楚竟捷是不是和伊家搭上線了?”
南宮陌歎了口氣,連帶著聲音也啞了不少,又加上一股氣到嗓子眼又是屈手放到唇邊咳了咳,半晌順了氣才說道:“楚竟捷和伊覺一直都在一條船上。你們恐怕不知道,當年伊覺也做過幾年南都市市委書記,楚竟捷可是他的得意門生,隻是這麽多年他們來往少了,才讓許多人都誤以為他們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那,伊家老爺子為什麽後來不做市委書記了?”
南宮洵輕嗤一聲:“哼,為了三妻四妾,為了蠅頭小利。當初他和嚴老爺子不合,那可是人盡皆知,兩人為了上位,沒少拉幫結派的,黨同伐異,那時候京都管的還沒有那麽嚴,索性他們也沒有什麽原則性的錯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伊覺當初能提早退政從商,勢必就是預料到了嚴老爺子的下場,你父親當年舉報嚴老爺子的證據裏,大頭全是伊覺的人給的,隻是那時候你父親年輕氣盛,沒注意其中的蹊蹺,伊覺是借了你父親的手除掉了嚴家,這麽多年我們都被表象迷惑了,說起來,伊家丫頭知道的肯定比你多,不然她也不會極力阻止伊老頭子和伊遠翔了,她也是個可憐的,可惜了。”
南宮陌低頭,沉默不語。
“陌兒啊,當年的事情你查到了多少?”
南宮陌抬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南宮洵,沒有答話。
“伊家丫頭死的不冤。”南宮陌靠坐在沙發上,臉上浮現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南宮陌認清聽南宮洵說,沒有喜怒,雲淡風輕的,南宮洵繼續道:“當年胡媛嫁入伊家的第一天,和她洞房的不是伊遠翔,而是伊覺。伊遠翔那晚和嚴淑在一起風流卻被胡嬌看見了,胡嬌激化了胡麗和胡媛的矛盾,胡媛原本是方建斌的未婚妻。”
“那,伊晴是伊覺的女兒?”南宮陌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將信將疑的問。
“沒錯。”南宮洵點頭。麵色微變,眼角眉梢都添了諷刺,繼續道:“胡媛為了報複伊遠翔,便設計伊遠翔和胡麗發生了關係,這才有了伊森,因為是個兒子,所以伊遠翔才留下了。至於方落,她就是方建斌的女兒,是伊遠翔自以為是而已,方落的親生母親是胡麗。”
南宮陌怎麽也想不到伊家還有此等齷齪的事情,蹙眉冷哼,“他們的所作所為真是惡心的令人發指。”
南宮洵不以為意的笑了兩聲,“你知道伊家丫頭怎麽出生的嗎?”南宮洵見南宮陌一副平靜的神色,不由得加了猛料,繼續道:“當年胡麗懷的是雙胎,其中一個是方落,另一個生下來就死了。同一天,胡媛就生了伊唇。伊唇生下來的時候本來是個死胎,但是胡媛找了所謂的陰陽大師,取了胡麗肚子裏另一個孩子的命替她續了命。那個陰陽大師就是魑魅的丈夫,為了所謂的錢財做了孽,所以他自己死於非命,連帶著後來他的子孫也是沒能幸免。”
南宮陌慘白著臉,第一次在南宮洵麵前失了態,顫著身子不可置信的輕聲問:“您說,胡媛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生下來原本是個死胎?”
“伊家丫頭是死人的身子活人的命,所以她生了一雙陰陽眼,她能看見鬼魂,能修行蠱術我半點不詫異,就連她去江北舟官和魑魅同歸於盡那也是情理之中,她欠的命自然由她來還。”
“那伊遠翔不待見她是因為這件事情?那為什麽她口口聲聲生說胡麗才是她母親呢?”
“這就得問她自己了,如果我沒猜錯,胡媛小時候誤導了她很多事情,她瘋瘋傻傻被用來做實驗,其中就有胡媛的推波助瀾。胡媛對伊家的怨恨可以深到希望伊家家破人亡,所以伊家小丫頭經曆如此多,也不過是為了所謂上一輩的罪孽而已。我想,至於李家為什麽和嚴家合作,又和楚家兩麵三刀,你應該是查到了。”
“您是說伊遠翔/強/暴伊晴的事情,李家也知道了?”
南宮洵神秘的笑笑不語,伸手擋在唇邊又咳嗽幾聲,南宮陌拿起桌上的溫開水遞給南宮洵,南宮陌伸手接過喝了幾口,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南宮陌見南宮洵不答話,又繼續問道:“爺爺,您說的這些,您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我說,魑魅的丈夫昨夜給我托了夢,你信不信?”南宮洵喝了幾口水,將杯子放在麵前的茶幾上,眯著眼睛問南宮陌。
南宮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像他和司韶說得,如果是半年前他肯定會對這種鬼神論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所有事情都鐵骨錚錚的不容辯駁,信也好不信也罷,事情的都已經發生了,人總是慣性思維對於自己沒有遇到過的東西保持懷疑的態度,除非親自見過。
南宮陌莫名其妙又想起了白墨提醒過他關於伊唇的一些事情,說她怕一個人呆在黑暗的封閉空間裏,現在看來伊唇不是害怕一個人,而是一個人的時候還能看見那些詭異的藏匿在黑暗裏麵的東西,那種未知的恐懼才最是嚇人。
“爺爺和魑魅的丈夫認識?”
“認識,也不認識。當年花芬做了伊覺二房的時候擺宴席,我見過他一次,說上了幾句話而已。命這個東西,你有時候還真不能不信。伊家丫頭是在伊家老宅出生的,當時我記得是晚上八點天已經黑了,我本想去伊家瞧瞧情況,不巧就看一個嬰兒從我麵前一閃而過,緊接著伊家東院的管事就來報喜,說是早先弄錯了,伊家丫頭不是死胎。”
“爺爺認不認識花荊?”南宮陌又問。
南宮洵挑了眉,臉上的神色盡數轉為了冷凝,幽幽的看了南宮陌一眼,臉色有些為難,語氣有些冷硬:“你問他做什麽?”
“伊唇去舟官就是為了他。”
南宮洵不自然的低了一下頭,歎了口氣,半天才看著南宮陌道:“伊明西五歲那年莫名其妙奄奄一息,差點命喪黃泉,花荊在伊家做法事之後,伊明西第二天就活蹦亂跳的跟沒事人一樣,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南宮陌想到伊唇的雙色瞳孔,加上南宮洵說她是死人的身子活人的命,南宮陌瞬間醍醐灌頂,想通了一直沒想通的事情,語氣輕微神色複雜道:“當時替伊唇續命用了兩條人命?另外一個就是花荊的孩子?”
“人在做,天在看。命這東西,不是說你珍惜就有用的。伊家丫頭如今屍骨無存,權當還了之前的孽,你也該放寬心,不能因為她一個人毀了自己半輩子。她既然惦念著你,就肯定是想讓你好好活下去的,替她完成遺願,也算是替她全了念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上去歇著了。”
南宮洵說著話,慢慢的站起身,許是因為生了病的緣故,南宮陌看見南宮洵佝僂的背影,連帶著步子也有些蹣跚,轉念一想,南宮洵如今也是七十的人了,是老了。平時見他生龍活虎,老當益壯也沒覺得他老了,如今隻是個感冒都是盡顯老態,南宮陌及不可見的歎了一聲,忽然間對命這個東西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南宮洵上樓梯的時候身子微微前傾,步子也是緩慢的提起又放下,他抓著樓梯扶手一步步往上,走幾步還要停下來歇一會兒才繼續走,咳嗽聲隱忍又粗重,響徹了整個大廳,南宮洵此時最真實的形態像極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南宮陌心裏莫名用上一抹悲傷,動了動嘴皮子,那聲爺爺,您慢點還是沒能說出來。
南宮洵是最不喜歡別人說他老的,他每天也是變著法的證明在自己並不老,無論是從心態上還是身體上。可是如今,單單一個咳嗽聲,也是讓南宮陌提醒吊膽起來,他仿佛透過南宮洵佝僂的身子看到了他往後所剩無幾的餘生,是那般的無能為力。
南宮陌伸手抹了一把臉,心裏的情緒逐漸歸為平靜,原本以為最初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將嚴家兄妹繩之以法,到頭來所有事情的真相都讓他措手不及,原來一層一層剝開真相之後並沒有達到想象中的效果,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就像是手裏拿著一個表皮出現了麻疹的洋蔥,一層一層撥開的時候,才發現裏麵都沒有可以食用的部分,縱使偶有一兩處白嫩,也不過是無數殘缺中的雞肋,洋蔥剝完,非但沒有找到好食材,反而熏得自己眼眶通紅,指尖辣痛。
愣神間,門口傳來響動,不一會兒司韶便走進來。
南宮陌偏頭朝門口看去,司韶臉色嚴肅沒有往日的平淡,眉頭緊鎖眼眸染上淡淡的愧疚,見到沙發上坐著的南宮陌的時候疲憊的喊了一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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