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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駙馬楊洄?”

    ……

    李白聽了“楊洄”二字心裏也是一驚,暗想這山裏的小和尚怎麽還與皇親國戚有瓜葛,他暗暗地又將智清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捋了捋胡須,饒有興趣地言道:“這楊駙馬乃是鹹宜公主的夫婿,是皇親國戚,小師父,你打聽他做何?”

    智清抬手撓了撓腦袋,若無其事地笑道:“嘿嘿,也沒什麽,就是常聽官府裏的人說起他,我們縣太爺就常提起這位楊駙馬,想來這楊駙馬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小僧一時好奇,想向您打聽一下。”

    “噢……”

    李白又看了一眼智清,見他隻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想必是對京城裏的奇聞軼事有些興趣,因此也就打消了顧慮,把那楊駙馬的身世告訴了智清。

    “這楊洄駙馬乃是先皇帝的外孫,是長寧公主與‘觀國公’楊慎交所生,其祖上乃是前隋‘觀王’楊雄。開元二十三年,楊洄迎娶了當朝惠貴妃之女鹹宜公主,一時傳為佳話。其實這李、楊兩家通婚本是常事,隻是那長寧公主乃是鹹宜公主的姑母,這等親上加親的事卻也稀罕。老駙馬死後,這位小駙馬便襲了國公爵位,後又在兵部中任侍郎。”

    “噢…噢…原來這楊駙馬也是名門之後,怪不得名聲在外,連我們這小地方的百姓也聽過他的威名。”智清一邊說著一邊又給李白倒了一杯茶水,打算從他嘴裏多打聽一些關於楊洄的信息。

    誰知李白把那茶盞往邊上輕輕一推,笑道:“在下不愛吃茶,要是能有酒就好了!”

    “酒?…”智清聽到李白想喝酒,一時也犯起難來,念道:“這個恐怕不好辦,您也知道,這酒乃僧家第一戒,您要喝酒,小僧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這李白一見小和尚一臉為難的樣子,便哈哈笑道:“小師父,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這寺廟的清規,我也是知道的!”

    二人正說話間,卻聽到門外腳步聲響,進而又聽到有人敲門。

    “李大人,齋飯已經準備好了,小僧能進去嗎?”

    智清一聽門外送飯的是二師弟智能,便前去開門迎接。智清打開了房門,卻見紫雲也跟隨著智能一塊來了。原來曹縣令早已吩咐了惠明師父,讓寺院好生招待這位翰林學士,多準備幾樣齋菜,還囑咐道,這李學士最愛飲酒,若寺中無佳釀,可與他準備些素酒,或者差人往山下的集鎮上打些酒來。惠明師父得了吩咐,隻好讓惠法想辦法弄些酒來,這惠法師父本就是個愛酒之人,雖然受了戒,但保不齊還有私藏的酒水。他也不知在何處使了手段,果然弄來一壇老酒,讓紫雲拿了溫酒的錫壺,並著智能一起給李白送來。

    “雲兒,你怎麽也來了?”智清見紫雲到來,麵上頓露喜色。

    “我來給李大人送酒來了啊!這是惠法師叔專門給李大人準備的好酒,讓我給李大人送來的!”紫雲說罷,便把籃子遞給智清來看。

    智清一看,果然有一個封好的酒壇,還有些飲酒的器皿,便笑道:“你來的正好,剛才李大人還跟我念道呢,說是想喝點酒,這不,你就來了!”說罷便引紫雲和智能來見李白。

    這李白一見紫雲,倒也有幾分驚奇,便問道:“這位姑娘是何人呐,怎麽會在你們寺中?”

    “噢,她是…是…”智清一時不知如何介紹紫雲。

    “回大人的話,民女名叫紫雲,家住江都縣昌樂坊,隻因父母不在身邊,又被惡霸欺淩無處安身,便被這寺院裏的長老和師父們收留,現在寺裏做了廚娘,這些齋菜都是出自民女之手,若是不合您的口味,還請大人多多擔待!”

    “噢…噢…好…好,這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齒啊,讓長老和姑娘費心了,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隻當我是個普通的香客就好了!”李白見寺院眾人如此招待自己,也有幾分愧意,連連道謝。

    紫雲讓智能打開食盒,將食盒中涼熱六個菜碟取了出來,又把那酒壇拆封,取來酒器,倒上溫水,把那酒溫煨起來。

    智清見酒菜皆已擺好,便讓智能提著食盒先去給師父回話,自己便對李白言道:“李大人,這齋菜已經給您備好,您先慢用,我和雲兒就不打擾您了!”說罷就給紫雲使了個眼色,要轉身離去。

    “哎哎,智清小師父請留步。”李白見智清要走,連忙伸手攔他,言道:“小師父這是要去哪啊,你剛才不是還跟我打聽楊洄駙馬的事情嗎?這酒菜都備齊了,你怎麽能走呢?來來來,坐下,我看你忙活了一天了,肯定也沒吃飯吧,正好,陪我一起用齋,來,咱們嚐嚐這位小姑娘的手藝如何”便招手示意讓智清留下。

    “這個…怕是不妥吧,您是本寺的貴客,我隻是一個小和尚,與您同坐,恐怕不合禮數。”智清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眼前的這位翰林學士的地位,就連縣太爺想跟他吃頓飯都得看這位大人的態度,自己與他同桌而食,確實是沒敢想過。

    “咳!哪有這麽多禮數,老夫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禮數,小師父,我看你年紀輕輕談吐不俗,想跟你交個朋友,來來來,快坐下,這麽好的酒菜,隻讓我一個人在這獨享,豈不是罪過?”說罷就拉住智清的僧袍,將他一把按在了凳子上。

    智清連忙要起身推辭,被李白一把按住,笑道:“小師父不必拘禮,李某平生最喜結交天下豪傑,今日能與小師父對飲,也是一種緣分,你就不要推辭了!”

    “李大人,這個怕是不行……”智清雖然從命就坐,但一聽到要與李白對飲,一時也為難起來,又推辭道:“小僧從不喝酒,也不會喝酒,還請李大人自飲,小僧隻在桌前侍候您便罷了。”

    “噢,那也好,你有戒律在身,我就不為難你了,你在這兒陪我吃點飯菜,說說話也好嘛!”

    李白見紫雲立在一旁,便又對她笑道:“這位小廚娘,你也過來入席吧,和這位小師父一起,陪我說說話如何?”

    紫雲一聽這話,連忙擺手笑道:“不用,不用了,我已經在廚房吃過了,你們慢用就好,我在一旁給你們斟酒!”

    “哦,也好,也好。”這李白果然是個不拘小節的豁達之人,他讓智清陪著自己用飯,讓紫雲在一旁添酒溫酒,他一個半百之人竟也能與這些晚輩們聊得投緣。

    李白對智清言道:“小師父,咱們剛才聊到哪了來著?哦,對了,駙馬楊洄,這楊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又與宰相楊國忠同宗,便相互勾結,不知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好’事!”

    “噢……”智清聽了這話,也隻是在一旁暗自點頭,又問道:“那這楊駙馬的府邸在什麽地方,也在長安嗎?”

    智清正說著,又見紫雲端來燙好的酒杯,給李白滿滿的斟了一杯。

    那李白舉杯一飲而盡,讚道:“嗯,這酒不錯。”便將酒杯放在桌上,讓紫雲繼續給他斟滿。然後才回答智清剛才的問話。

    “他家不在長安,在洛陽。”又言道:“這楊洄是襲了他父親的爵位,那國公府本來就在洛陽,她母親長寧公主仍然健在,所以他們一家子都住在洛陽,隻是楊洄因在朝中為官,在長安也置辦了宅院。”

    “大人,您去過洛陽嗎?”站在一旁斟酒的紫雲一聽到“洛陽”二字立馬也來了精神,因為洛陽是她這麽些年來做夢都想去的地方,那裏有她的父母,有她的親人,所以每每聽到有人談起洛陽時,她就特別興奮,這幾乎成了條件反射。

    “去過啊,那是咱們大唐的東都,我當然去過,怎麽了姑娘?”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