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第一

    胡蘭庭接了個小活，給博物館畫一幅《夏光》做宣傳封麵。

    曉燕放假回家見胡蘭庭在前院畫畫，“侄媳婦，賺錢呢。”

    “嗯。”胡蘭庭心思在畫上，“快好了。”

    俞楓下車在外麵鬼鬼祟祟不敢進門，他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引起胡蘭庭注意。

    “小楓怎麽了？”

    “他考了第一名不敢回家。”

    考了第一名不是好事嗎？怎麽不敢回家？

    小楓聽到曉燕這樣說，有些尷尬地與胡蘭庭說：“倒數的。”

    倒數第一，怪不得不敢回家。不敢回家給爸爸、媽咪簽名，跑來找媽媽要簽名。

    胡蘭庭繼續畫畫，邊畫邊說：“勸還是回去找你爸爸，不要讓老爹知道你拿了第一名。”

    “倒數的。”

    “家裏人會讓你痛，老爹會讓你生不如死。”瞄一眼小楓，繼續畫畫。“你知道背下一本漢語字典是什麽感覺嗎？”

    小楓搖頭。

    “把曉燕的臉想象成生不如死，就是那種感覺。曉燕三次考語文不夠五十分，被老爹罰去背漢語字典，背不出就抄。”

    “後來呢？”

    “下一次考試，曉燕考了六十分。這事就算了。”“老爹說要是曉燕曆史不上五十分就給她講講《上下五千年》，二十四小時補課。”

    “我先回家了。”小楓轉身就跑。

    胡蘭庭把注意力放在畫上，“其實聽老爹講解曆史也挺有趣的。”

    李夢把小蛋糕端出，看向曉燕後麵，“小楓說跟你一起，怎麽不見人？”

    “哦，他沒臉見你，又跑了。”曉燕拿著蛋糕吃，不要小叉子放到嘴巴就咬。

    “蛋糕裏放了什麽？”

    “把葡萄幹和冰糖一起打碎，放進蛋糕。我控製了糖分，不會很甜膩。”

    “多做幾個，我藏著吃。”曉燕左手一個右手一個，背著書包上樓。

    程浩在樓上辦公，曉燕拿著試卷甩在程浩跟前，“五十一分。”她有些得瑟。

    “政治多少分？”程浩抬頭看一眼問。

    曉燕收回曆史試卷，“不是很高。”

    “多少分？”

    狼狽跑出去，“嫂子，大哥欺負我。”

    李夢推著茶和點心出電梯，“等下我去欺負他。”

    程浩很忙，李夢把下午茶放在他邊上，隨意找本書找個位置坐在他邊上。

    他做他的，她看她的，互不影響，還很愜意。

    明蘭大哥帶著一份文件找程先生，需要先生確認一下。順道向他討教討教。

    陽光從西邊的窗戶照射進屋，先生伏案寫字，夫人坐在側邊的沙發上看書，像老夫老妻一般。

    這一幕讓明蘭大哥心生羨慕。

    如果晚年他與妻子也能過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先生。”

    “哦，明誠來了，進來坐。”程浩與李夢說，“去弄一些咖啡過來。”

    “好。”

    “不用，夫人給我一杯紅茶即可。”明蘭大哥攔住李夢。

    “正好泡了紅茶，你坐，喜歡這些點心嗎？要是不喜歡我給你弄些別的。”

    “謝謝夫人，這些夠了。”

    程浩說：“明誠先坐會兒，還有點沒處理好。”

    “不急，先生慢慢來。”

    有客人來，李夢不想打擾他們說話，帶著自己茶杯悄悄離去。

    約莫過了十分鍾，程浩弄好手頭上的事，擰上鋼筆。“讓你等了。”

    “沒關係，今日恰好有時間。不知你是否有時間。”

    “今日沒安排，來喝茶。”程浩給明誠倒茶，分他一塊蛋糕，給自己一塊。

    明蘭大哥剛想要說：“先生要是不吃蛋糕，可以給我的。”話還沒說出，先生就吃了一口蛋糕。

    他問：“先生不是不吃蛋糕的嗎？”

    “家裏人人都喜歡吃，為了不想成為異類也就吃上一小塊。李夢做的蛋糕還可以，你試試。”

    “額，好。”明蘭大哥吃上一小口，蛋糕還行，算不上很好吃。

    ……

    小楓拿著成績單回家，對奶奶說：“我考了第一。”

    奶奶笑嘻嘻，“好好好，你想要什麽？”

    “倒數的。”

    笑容滿麵的奶奶緩了緩，“可惜了沒長腦袋。”

    “小楓拿成績單給我看看。”黃詩銘招手。

    小楓把成績單給媽咪，順便逗逗剛出生的小妹妹。“妹妹吃了睡，睡了吃，什麽時候能跟我玩？”

    “過兩個月就可以了。小楓你文化課不行啊。雖然你在繪畫上有天賦，但也不能落下其他科啊。”黃詩銘挑眉，“做好思想準備，迎接你爸爸的咆哮。”

    黃詩銘在成績單上把名字簽上，“讓繪畫老師那邊減少課程，再給你安排一位補習老師，你以後回家住，不寄宿了。”

    “哦。”

    晚上俞明峰回家看著成績單，“第一名啊！”

    “倒數的。”

    “你還有臉說，你說你怎麽就拿倒數第一回來呢？怎麽也要拉個人墊底啊。你有沒有帶腦子去上學的，帶上腦子多想想，多記記。

    東西記多了出去也能吹吹牛，什麽都學不會，去上學有什麽用……”

    俞明峰對兒子的管教可不少。

    老太太拐杖一敲，“夠了，吃飯。”

    小楓立刻認錯，“我錯了，下次一定努力。”

    黃詩銘勸道：“學科知識確實不好，但他有繪畫天賦。成不了全才，成專才也可以。我明天給他找老師補習，爭取下次拿倒數第二。

    他那邊還有個媽媽呢，要是那邊知道小楓學不會又會說我們教不好。”

    說到李夢這個人俞明峰就不歡喜，以前是他俯視她，現在是她俯視他。

    在李夢跟前他沒麵子，俞明峰再也不想跟李夢扯上關係。

    老太太慢慢地吃著飯菜，“小楓，你媽媽怎麽樣啊？”老太太問。

    “挺好的，老爹去哪都帶著媽媽。餐館那邊也不用去了。”

    “你叫程先生什麽？”黃詩銘找到重點。

    “老爹啊。過年前他就讓我改了，他對我挺好的。”

    程乃說不能把老爹給他財產的事告訴家裏人，要是想跟家裏說也得要等十八歲以後。

    程乃又說要是提前告知了，他會帶人揍他，小楓不敢提前跟爸爸說。

    黃詩銘有些羨慕、嫉妒，“雖然改了稱呼，你也不能對他沒規矩沒禮貌，畢竟他不是你親爸爸。”

    “我知道。”

    黃詩銘八卦問一句，“你媽媽懷孕了嗎？”

    “沒，老爹不打算要孩子。”

    小楓無意的一句話讓在場的臉色都變了，俞老太太是嘲笑，笑李夢命不好。

    找了個有錢的男人又怎麽樣，還不是不給她生孩子。

    俞明峰的神色舒緩了一些，他知道程浩的規矩多，程乃的陰謀多，程乃一定不會讓李夢生個小子出來搶資產。李夢在程家一定不好過。

    黃詩銘為李夢惋惜，同時高興一分。

    富貴的背後一定會有可憐的影子，李夢嫁入程家不是好過的。

    “老爹說媽媽年紀大了，不適合再生育，高齡產婦危險。他不想媽媽冒險。”小楓解釋。

    可惜沒誰聽，他們都不信。

    星期六的明媚早晨，李夢要做一些改變。

    別墅後麵的花園李夢舍不得全改來種菜，就弄一小片菜地，其餘的都種花。

    程浩換了工人服，戴上白手套。“需要我做什麽？”

    “把花苗移到缸裏去，我要這一片。”

    “就這些嗎？”

    “嗯，種點香菜、蔥、蒜，辣椒就好，不用太多地方。要是想種其他調味料可以用泥盆來種，沒必要弄壞了花園。”

    三樓的曉燕伸頭出窗戶，“嫂子，當你種上一些紅的，等我考試不及格，我就去辣手摧花。”

    李夢不想大聲喊，對曉燕做OK的手勢。

    她與程浩說：“種小辣椒好，植株不大，結出辣椒多。生的是青色，熟的是紅色，看著好看。能做菜也能做景。”

    “你還可以種上一株紫蘇，紫蘇顏色好看。”

    “好。”

    程乃向老爹報告有關於本森的事。

    “春華製藥已經和諾華公司達成協議，我們把E10授權給他們，並且永久不收專利費，春華製藥能免費生產E10與B3的合成物‘雷格’。

    本森原本不同意，後麵不知怎麽就同意了。”

    “雷格的銷售價有說嗎？”

    “諾華公司要求春華製藥價格不得低於一萬五千元。春華製藥說這是暫時性的，等過了一年的期限就會降價，首次降價會到一萬兩千元，到了後年就會降到一萬元以下。”

    “那就把E10授權給他們，算是給你訂婚宴的補償。”程浩說。

    “好的，本森想見你一麵。”

    “隻要他敢來，我就見他。”

    “我想他不敢。”程乃笑說。

    程浩繼續弄著花苗，“有空去看看程風。”

    “昨天有人把楊娜莎與李思文一同吃飯的照片傳給了程風，程風很傷心呐。真的不打算幫幫他？”

    “不幫，等他改好了再說。”

    程乃點頭，他還有很多事需要去處理就不陪老爹幹活了。

    員工要休息，老板也要休息，周末是玩樂的好時間。

    有人組了局到郊區去過夜，邀請程乃去。

    和程乃同一地位的都上了三四十，大部分有家室，沒家室也會帶上女伴。

    程乃帶胡蘭庭一起去，“這一片民宿都被他們包了，我們在這裏過兩天一夜。”

    一人說：“你叫我們來就是遊泳、燒烤？”

    “不，還有啤酒。夏天的晚上，沒有啤酒怎麽行。”

    “這一片農田景觀很不錯，適合出來散心。”

    程乃反駁，“蚊蟲也很多。”

    “走走去選房子。一戶一棟，先到先得。沒有了就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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