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定了？

    翟正耀根本就不是找她商量，而是下達命令的，她隻要人到就夠了？

    羅丹在風中淩亂。

    翟正耀說：“京北市現在正是寒冷的時候，你多帶點厚衣服去。”

    羅丹木然回了個好字。

    翟正耀又說：“京北市室外鵝毛大雪，室內有暖氣溫暖如春，你要帶些擦臉的去，不然皮膚會幹燥起皮的。”

    擦臉的，羅丹隻有一瓶雅霜，帶去就行了吧？

    “羅丹，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

    要是羅丹說沒有的話，肯定會讓翟正耀難堪。她想了想，還是點頭。

    “你盡管問。”

    “京北市有什麽好吃的？有什麽特產值得帶回來？”

    “好吃的很多，像烤鴨、涮羊肉火鍋、羊蠍子、炸醬麵等。特產有果脯、酥糖和茯苓餅等，還有幾家老字號專門做糕點的也很好吃，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店名和地址寫給你。”

    “那是最好不過了，謝謝耀哥。”

    “明天下午五點見。”

    “好，耀哥再見。”

    翟正耀邁步走遠。

    街上的行人大多戴著帽子，雙手插在口袋裏，畏寒的人還要縮著脖子。可翟正耀挺直脊背，頭上的短發絲毫不畏懼嚴寒根根豎起，他走路的姿勢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雙手擺臂邁步配合協調又好看。

    翟正耀走向黑色桑塔納，朝羅丹這邊看了一眼，她匆匆扭頭看向第二小學大門裏。等她默數了一百下才轉過頭，黑色桑塔納不知去向。

    羅丹拿著車票回馬翠華家，柳輝和孟小嫻已經醒了，兩人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

    孟小嫻坐直身子，“羅丹，主臥的床上有一身衣服，是我和柳輝一起給你搭的，你換上試試。”

    羅丹搖頭拒絕。

    “你不肯試，那就帶回去。”

    羅丹實在是沒臉再要孟小嫻的衣服。

    “羅丹，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

    “最晚十號回來。”

    “成，就等你回來。我媽不肯去深安市，我們要在這裏過年。”

    馬翠華、柳輝和孟小嫻三人留在本地過年，那羅丹可以帶回一些京城特產送給她們吃以示感謝！

    羅丹早早地開始準備晚飯，五點鍾所有菜就上桌了，三人都知道她趕著回家收拾行李，便放她回去。

    羅丹拎著孟小嫻給搭配好的衣服，踏上回家的路。隆冬臘月，白天短晚上長，不到六點就天黑了。她摸黑回家，本以為家裏人都睡了，誰知羅忠和李秀蘭在炭火盆旁烤火，似是特意等她來。

    “爸，媽，你們咋沒睡？”

    “丹丹，你後天參加頒獎典禮，你爸猜你今晚肯定會回來坐明天的車去，沒想到還真猜中了。”李秀蘭說完，起身拿著紙袋，“丹丹，這衣服哪來的？”

    “小嫻姐的舊衣，送給我穿的。”

    李秀蘭把衣服抖開，酒紅色的長款皮衣，這皮衣質量比縣裏服裝店那些沒什麽色澤的假皮衣要好幾百倍，色澤好，皮的紋理清晰可見，摸上去也很柔軟，但版型很好，有墊肩和同色皮腰帶。“丹丹，你就缺一雙高跟皮靴。”

    一雙高跟皮靴能讓這件皮衣時髦度飛升，但羅丹買不起啊，她也穿不習慣。“媽，沒事，我隨便搭一雙鞋就行了。”

    “天色不早了，你們娘倆別說了，丹丹趕緊去洗臉泡腳睡個好覺，明晚坐火車累著呢。”

    大冬天泡個腳，從腳底往上全身的血液循環都加快了，整個人有說不出的暢通感，也很暖和。她鑽進被窩，腳下放了個暖腳熱水瓶，倒床就睡。

    “丹丹，快醒醒，看我給你買啥了。”

    羅丹揉著朦朧睡眼，眼前有兩條紅色的影子。

    羅誌成嚷道：“姐，媽給你買了紅色高跟靴子！真好看。”

    羅蘭揪著李秀蘭的褲子，“媽，我也要跟姐一樣好看的鞋子穿。”

    羅誌成說：“蘭蘭，你就別瞎摻和了，姐要去京北市領獎，你這小屁孩有鞋穿就行了。”

    羅誌成自己也是個小屁孩，還好意思說羅蘭是小屁孩？

    羅丹笑著清醒，終於看清楚李秀蘭買來的靴子。跟皮大衣一樣的酒紅色，高筒，有一厘米厚的防水台七公分高的高跟長靴。“媽，你一大早去買的？”

    李秀蘭把那一雙紅色高筒靴子放在地上，“對啊，丹丹，你把衣服穿上快試試好不好看。”

    羅丹換了襪子穿上鞋，晃晃悠悠地站起來。

    靴子及膝，包裹住纖細的小腿，貼合得正好。羅丹本來就有165米，再加上有七公分高的跟把小腿拉伸的更長，她瞬間變挺拔了很多，又想坐下。

    李秀蘭期待地說：“走兩步。”

    “媽，我怕摔跤。”

    “丹丹，我買之前找人試過了，這個跟很穩，走起來不費勁，你多走幾步感覺一下。”

    羅丹邁步開始走，腳底下的防水台和跟貼合得很穩，也很契合腳的曲線，抬腳走了一步，很穩！接著走第二步第三步，竟然越走越穩，她還生出如履平地之感。

    羅誌成讚道：“姐，你穿這雙靴子真好看，就跟城裏人一樣。”

    羅丹開心地笑了，“媽，這鞋好穿，很貴的吧？花了多少錢呐。”

    “一百二十塊錢。”

    “啊？這麽貴？”羅丹以為頂多五六十塊錢就夠了，誰知竟那麽貴。“媽，我去京北市也犯不著買這麽貴的鞋穿，要不退了吧？”

    李秀蘭急了，“退啥退？丹丹，人家店主保證穿三年不脫膠，有任何問題都能拿去修。你穿去京北市好看又保暖，等以後訂婚、結婚也能穿，多穿幾年就不貴了。”

    李秀蘭說得很有道理，多穿幾年均攤下來每天才幾分錢，比便宜鞋穿幾個月就壞掉要劃算。可是，讓羅丹穿到訂婚、結婚？“媽，我還是個孩子！”

    “都能當孩子媽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孩子！趕緊起床，把東西收拾一下，早點趕火車。”

    羅丹把兩套換洗衣服、洗漱用品和雅霜塞進了書包裏，再把車票、身份證、獲獎證書等重要證件裝在一個隔層裏。

    下午四點半，羅誌成背著書包，護送羅丹走去大馬路搭車。

    離柏油馬路還有兩百米時，羅丹見一個高大的男子邁步走來，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心懸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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