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眼淚又重新擠回淚腺中去。

    “不可以。楚凡，你管不了你的去向。可孩子對我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再說，孩子撫養權也在我這裏，我不會同意他們跟著你離去的。”

    他再次長長歎息一聲，喪氣著臉龐。

    “美美，我是為了你今後的婚姻生活考慮。人家清源，堂堂一個博士，單身貴族。你真好意思帶著兩個孩子嫁給他？你既然這麽喜歡他，就不怕委屈了清源博士？”

    他的話語依舊涼涼的，雲淡風輕說著，隻是臉龐有些頹廢。

    白美美聽著他一次次的話語，像是要把她和清源捆綁在一起強行過日子的感覺，心裏莫名窩火起來。

    “我和他的事情，你不用管那麽多。楚凡，你什麽時候，變成中國好前夫了？急吼吼得想要把你前妻和別的男人推到一起？嗬嗬嗬，真是有度量的男人。不過，楚凡，孩子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妥協的。你想放棄事業，我管不到；你想出國，我也無權幹涉。可你想帶走我的孩子們，不可以！”

    白美美再次斬釘截鐵說著，心裏被眼前的男人，搞得五味陳雜。

    他的身體後傾，仰躺在座椅上，雙手掩麵使勁搓了搓，然後又是一聲長長的呼氣。

    “好吧，美美。隨你，都隨你。你想怎樣都可以，好吧？既然你和孩子都不打算陪我出國，放心，你們在國內的日子，我也不會虧著你們的。公司被收購後的財產，我隻留一小部分夠自己生活，其他的我全都留給你和孩子們——”

    白美美愣了一下。

    眼前的楚凡，除了皮囊是相似的，其他的早已脫胎換骨了，儼然靈魂變成了另一個男人。

    白美美起身，用力把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楚凡，你你沒事吧？沒吃錯藥吧？”

    “我能有什麽事。怎麽？是不是感覺天上掉下來一塊大餡餅，砸到你和孩子們身上了？嗬嗬嗬。早就和你講過，我辛苦努力工作，為得全都是你和孩子。現在我既然決定自己隻身一人出國，又有什麽放不下的。”

    楚凡一個用力，抓住了她在眼前搖晃的右手，語氣加重，態度一萬分的誠懇。

    “美美，我隻要你和孩子好好的——”

    白美美頓時像是泄氣的皮球，癱坐回座椅上。

    他的話語，像是一劑甜蜜的毒藥，消無聲息被喝進肚裏，如今渾身燒得難受。

    她很想感謝他為自己和孩子的打算和付出，可若是她真的感謝了，那這些年的離婚和爭吵，又算什麽？她自己又變成了什麽樣的女人？一切都隻是她自導自演的鬧劇嗎？

    她的鼻腔內酸酸的，眼裏的晶瑩閃爍著。

    “楚凡，你告訴我實話，你為什麽非要出國？連事業都拋棄了？”

    楚凡眼裏一絲亮光，打了個手哨，服務員跟上前來。

    他要了四瓶烈酒，一般人會喝得不省人事的烈酒。

    不一會烈酒上來，他把四瓶烈酒對分，一人兩瓶。

    她的臉上越發不解，右手卻不自覺抓起了酒瓶。

    不遠處的服務員，一臉懵的狀態。

    這個詩情畫意的咖啡館，怎麽來了一對飆酒的男女？

    “白美美，你是裝糊塗呢？還是裝糊塗呢？嗬嗬嗬嗬，既然你非得要我直白說出答案，我說就是。不過，陪我喝酒。”

    倆人的酒瓶輕輕碰觸，清脆之聲傳出。

    “說吧。不過，楚凡，我這次可不會再喝醉失身的。”

    她的臉頰上已經飛起紅暈。

    她想起了那次醉酒之後，被楚凡吃幹抹淨，還懷了他的種。

    他的笑聲傳來，肆意暢快。

    “失身？美美，這話說得，好像我楚凡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在我這，你還有身子可失嗎？我閉著眼睛都知道你每一個細胞的方位——怎麽？你該不會是想提醒我，你想在我這失身吧？嗬嗬。”

    她頓時無語起來，那會的感動頓時被衝散了。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說吧，你當年選擇回國創業也肯定不是一時興起，這會，怎麽就這麽迫不及待出國？”

    楚凡拿起酒瓶，嘴裏猛飲，她跟上。

    “美美，我想出國有三個原因。

    第一，因為我母親過世了，我心情很差勁，換個環境，換換心情；

    第二，我父親楚冰決定留在國內摻和我的事業，我不想和這個人有任何接觸，不如索性出國，眼不見為淨；

    第三，當然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的，嗬嗬。”

    他的話語說到此時就停止了，幾分期許得看著她。

    她果然低垂下了眸子，躲閃他炙熱的目光。

    “最重要的原因，美美，是因為你。我不想知道你和清源在一起的任何事情，更別提親眼看見了，更不想目睹你，為了和他的事情糾結不舍的樣子。難不成，我要繼續留在國內，看著你倆和好如初，然後走上婚姻的紅地毯？”

    他大口大口得喝著，仿佛那烈酒成了白開水一般。

    她跟隨著，眼淚掉落在酒瓶上，迅速滑落。

    他沉沉的嗓音再次傳來，讓她的淚珠更加密集掉落。

    “美美，從前我隻知道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夫妻，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我一個男人必須要對你這女人和孩子負責。卻不知從何時起，早已愛上了你。無可救藥——”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她抓緊酒瓶，像是擁抱著他的心髒。

    這麽多年了，她第一次聽到他如此直白的表白，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楚凡，你特麽的早幹嘛去了？啊？你先前為什麽不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不對我含情脈脈？為什麽不能讓著我一些？為什麽非得要我改變？你要我現在怎麽辦？說我也愛你嗎？愛你愛得沒法喜歡上其他男人嗎？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清源啊——我特麽要是真的和清源別過，投入你的懷抱，我還是人麽？我？”

    她大口大口得喝著烈酒，像是在發泄一般，發泄所有的委屈和無力感。

    他的眼裏一絲驚喜，終於聽到了她的心聲。

    看著她委屈巴巴得說著，喝得稀裏糊塗的樣子，心裏一絲慶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