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趕忙放下了酒瓶，慌張去攙扶向湶。

    他的步伐已經有些不穩，意識也在渙散著。

    “對不起，向湶。我，我，不是故意故意的。我聽到你提白美美，心裏難受，我和她剛剛分手分手了——”

    向湶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下，一絲不苟看著清源。

    “分手？分手了？怎麽，怎麽會？”

    在她的心裏，清源是個長情的男人，一旦下定決心愛某人，輕易不會改變。

    倆人同時起身，又再次陷入軟綿綿的沙發內。

    清源閉嘴不言了。

    她卻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清源，該不會是，她和她前夫複合了吧？”

    清源眼睛頓時瞪大，瞬間砸向了桌麵。

    “沒沒有的事。我就是對她很失望，很失望失望罷了。”

    “奧？所以清源，你更要考慮考慮我們A市新的研究項目了。你別忘了，工作可以讓你忘記所有的煩惱——”

    “向湶，你別再勸我了。近期之內，我隻想休息，休息——”

    清源再次一本正經得拒絕了她的提議。

    向湶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般，那會的慶幸，此刻又蕩然無存了。

    “休息？清源，你這哪裏是想休息？你分明是在給藕斷絲連找時間吧？你現在是不是舍不得她了？是你提的分手吧？”

    清源麵上陰沉起來，一言不發，向湶篤定的聲音傳來。

    “看來是了。真是你提的分手。清源，依我對你的了解，你若是對一個人有了芥蒂，即便回頭了，也一樣會被芥蒂搞得不自在，你和她的關係，會變得越來越僵持的。倒不如就像現在，快刀斬亂麻，趕快接下我們A市新的研究工作，轉移下注意力。”

    向湶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心理學家的樣子。

    她方才的話語，一半是為了工作，一半是為了自己。

    清源閉上了眼睛，沉默半響，終於出聲了，些許的酒醉。

    “向湶，你以為你很了解了解我嗎？”

    “對。很了解，了若指掌。”

    向湶痛快作出回答，目光炯炯，凝視著他的眸子。

    “清源，我若是沒猜錯，你至今對我們那段炙熱的戀情，念念不忘吧？”

    清源唇部抖動了一下，大手一擺。

    “向湶，你也太太自以為是了吧？”

    向湶起身，坐到她的身旁，向著他的身體靠近，倆人的間距達到了最小值，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聽得到。

    他的眼睛，轉向了別處，再次拿起了酒瓶。

    向湶眉毛上揚。

    “清源，如果你真的放下了我們那段情事，為什麽老是躲閃我的目光？連直視我的勇氣都沒有？還有啊，回A市這麽久了，都不讓我知道，連和我做朋友的勇氣都沒有——再者，你為什麽會對白美美失望？是不是又在暗地裏拿我和她作比較了？嗬嗬嗬，清源，你問問你自己，到底你這兒——這兒，還，有沒有我？”

    向湶說著，右手的中指已經探向了他的胸口附近，隨後是整個右手掌摩挲著。

    他的呼吸加速，意識越發渙散了。

    眼前的女人，一半是白美美的影子，一半是向湶的模樣，混淆得很，他分不清真的麵容了。

    酒瓶落地，碎裂成片。

    他緊緊抓住她的右手，酒氣彌漫在空氣裏。

    她投懷送抱，擁著他炙熱的身子，一如當年。

    他板著她的臉麵，細細查看，雙手開始撫摸那柔嫩的臉頰，想要看清楚那張麵容，嘴裏支吾著。

    “你是——你是？是？”

    “我是你的女人，一直都是。”

    她的話語幾分柔媚，清源整個身體覆了上來。

    似曾相識的麵容，相似的體溫和柔軟，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淪陷——

    次日的清晨，陽光微醺，透過薄紗似的窗簾，灑落到絲軟的被子上。

    他終於清醒了，看著躺在自己手腕處的她，神色慌張，趕忙起身。

    受到刺激，她也跟著睜開了眼睛，聽到了他不住得懺悔聲。

    “向湶，對對不起，我昨晚昨晚，失禮失禮——了。”

    他開始四下找尋著衣物，胡亂穿戴起來。

    她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昨晚的甜蜜和癡纏，終歸是夢一場。

    她迅速整理思緒，做出了判斷，然後穿戴整齊。

    清源耷拉著腦袋，認錯的樣子，她心安理得受著，嘴裏卻是客氣十足。

    “清源。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撞到槍口上的，明知你喝了那麽多酒，還和你說那麽多莫名其妙的話語。你和她分手了，心情肯定難受，是我趁人之危了——”

    清源臉色越發泛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怪我，怪我——向湶，是我糊塗，糊塗了——”

    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得不到他的愛，卻得了他的身子，她依舊想要更多。

    “清源，怪我自己。你說說我，什麽時間不好找？非得選在昨晚那麽個時刻？和你提A市農林部新的研究項目，是我太心急了——”

    “向湶，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我的錯。你放心，農林部的研究項目，我接了，我主持，我賠罪——好吧？”

    她的目光閃亮。

    既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向湶迅速整理了下衣物，拿起了一旁的公事包，灑脫十足。

    “清源，真的嗎？太好了”

    “真真的。”

    向湶激動得想要上前，擁抱他的身子。

    他卻迅速後退。

    “失禮失禮了，對不起，對不起——”

    “清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我也是有過婚姻的女人，你用不著這麽拘謹了，也不用再和我說抱歉了，而且日後我們還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老是這麽緊張，我們怎麽合作？”

    清源腦袋有一會是空白的，半秒過後才反應過來。

    “合合作——合作？”

    “嗯。清源，這次A市的研究項目由你主持，領導派我過來做好後備工作，你今後研究上有任何需要我們支持的，盡管開口就是，我一定想法設法滿足你——”

    清源有種從一個懸崖，墜入另一個懸崖的感覺，深不見底，隻有硬硬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好好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