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我這麽不招人待見，你這麽討厭我，我走就是了。可是走之前，我必須說幾句話。清源，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窩在這裏半死不活的，搞得周圍的人替你擔驚受怕的，算什麽。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快振作起來，讓愛你的人，別再為你憂心忡忡的。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日後要是再有相似的情況，向湶就是把我的手機打爆了，我也不會來看你一眼。清源，你好自為之。”

    白美美毫不客氣，說完就挎著包包，腳步輕抬著，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白美美，你的心是真狠啊，當年是，現在更是。當年我離開農田村之時，全村的人幾乎都為我送行了，可你呢，明知我對你一片癡心，明知以後可能再沒相見的一天，卻還去賣你的乳膠枕，你知道我離開的那天，有多麽希望看到你的身影嗎？可你沒有。

    現在呢，我為了你回到A市工作，不顧周圍的閑言閑語，依舊對你懷著熾熱的心，隨時想和你結婚，你看看現在的我，都被你折磨成這副模樣了，你竟然還說我不是男人，連過來看我一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是嗎？竟然還怪我沒良心？白美美，這世上，最沒良心的人，就是你。”

    清源說得清晰透徹，白美美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轉過身子，後退幾步，不等他說話，把挎包扔到一旁，坐在了沙發的一角。

    “清源，我知道你憋了一肚子話，不發泄出來，你這坎是過不去了。所以我來了，聽憑你處置，你盡管說就是，我都聽著。”

    清源起了身子，和她並肩坐著，不住得搓著手，被白美美製止了。

    “君子動嘴不動手——你這手，被你糟蹋成這副模樣了，還是老實點好。”

    白美美看了一眼他的雙手，依舊裹著紗布，生怕他再次折磨自己。

    他乖乖聽話，手部動作停止。

    “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吧？前些日子我的話說得有些重了，我們都犯錯了，能不能就這麽過去？我們從頭——從頭開始”

    白美美深吸一口氣，她沒想到事到如今，清源竟然想著和她複合。

    想想也是，若不是他暗暗同意，向湶的電話，又怎麽打得出去？清源這是變相得給自己找台階下。

    “清源，那天咱們的話說得雖然不好聽，可都是實話。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也不想在一起了。”

    清源倏地直起了身子，他放下自尊，最後的希望依舊是破滅了。

    “白美美，你是真沒良心，對著此時這樣的我，說這些殘忍的話，一點希望也不給我留。既然如此，咱們好聚好散，把咱們的賬算清了，你還我東西——”

    清源瞥了一眼身後的她，她跟著他站起，臉上是疑惑。

    “清源，你的話，我不懂，還你東西？你指的是當年我搞砸了你的研究，投資了X號草莓之後所得的十萬塊錢嗎？可以。那些錢，本來就是意外的收獲，我雙倍還你。”

    清源聽著她的話語，臉上的怒氣加重，轉了轉身子，和他對視起來。

    “還錢？你想還我錢？嗬嗬嗬，白美美，現在在你眼裏，咱們也就隻剩下這層金錢關係了是嗎？我清源就這麽齷齪，想把當年那十萬塊錢要回來？奧——也對，你如今是個大老板了，這點錢早就不算錢了，可我清源還沒有無恥到問女人要錢的地步，我不要你的錢。”

    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繼而陷入了思索。

    “不要還錢？那我應該還你什麽。”

    “還情吧，對，還我的感情。”

    清源一字一字得說著，霎時認真。

    她的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波瀾，原來這就是他的用意。

    “白美美，我知道，你這輩子最不願意欠人家情分，可眼下，你欠我最多的就是情分了，對吧？如果還不了我這些人情，你下半輩子也會過得不開心，對嗎？”

    清源的眼睛已經緊盯著她，不肯有一絲鬆懈，像是在找尋希望，迫切得等待著她的答複。

    她的眼眸低垂了一會，然後抬起頭，利索道。

    “沒錯，清源，你說得一點都沒錯。自從我們分開，我就一直愧疚，這份愧疚讓我無法坦然麵對許多事情，即便是接受新的感情，也戰戰兢兢，沒法灑脫和享受了。如果真的能還了你的情分，如果這樣的話，你心裏能舒坦些，我真要謝謝你了。清源，你說吧，要我怎麽還你的情分？”

    他的眼裏終於出現了一絲亮光。

    他在找尋最後一絲挽留的機會。

    白美美看著他發亮的眼神，胡亂猜測，慌忙擺手。

    “清源，如果你是想複合的話，是不可能的。”

    他的鼻尖發出一聲輕蔑的聲音。

    “嗬！用時間來償還這些情分吧。”

    她皺著眉頭，仍是不解的眼神。

    他再次解釋，帶著一絲慶幸。

    “很簡單，即便我們分手了，我也不想看到你這麽快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我需要時間去消化，去接受。我希望你能仁慈一些，三年吧，這三年內，我不希望你和他有任何的感情上的依戀，不要和他交往。好嗎？”

    清源挑釁得看了她一眼。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成了偽君子，可他就是不願意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她的腳步後撤了一步，想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全部都是和楚凡在一起的畫麵，心碎的，留戀的，歡笑的，一遍遍得在她的腦海裏播放著。

    對麵的清源，是期許的目光。

    她的嘴巴鬆動了下，卻遲遲沒有發音。

    清源上前一步，凝神道。

    “三年的時間，還了我對你的情意，三年後，如果你還想和他在一起，我再無怨言，我們今後兩不相欠。好還是不好？”

    白美美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清源期待的目光。

    沒想到，清源會變成此刻的樣子，怪她害人害己了。

    思忖了一秒之後，她的目光變得堅定，剛好擦出那個字，隻見高大的人影閃現在她的身邊，把她扯向身後，藏得結結實實。

    是楚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