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清綿也跟酒友們開開玩笑鬥鬥嘴，可是萬佐這玩笑開得……實在是有點過火。

    再一次端起杯子要離開，不料向佐一把拉住宋清綿的手腕，把她拖到與自己的女伴站在一起。

    “宋經理，我聽我爸說你上半年的任務又沒完成，在我們公司就要做不下去了。你說你沒胸沒腦做人還不低調，活得該有多艱難？不如讓院長們都給你檢查檢查，看能不能隆個胸墊個臀，以後的生意也會好做一點。”萬佐的酒喝得並不多，不過最見不得宋清綿一幅清高的樣子。

    說到底，公司一個小跑腿，叫聲“經理”算抬舉，其實工作性質跟陪酒女沒區別，她到底是什麽了不起的。

    “原來你的女人都是假的，做出來的啊。那，你敢下得去手？小心捏壞了，又得讓你爸賠錢。誰家的錢都是辛苦賺來的，沒看你爸頭發都快掉沒了。”要是放在以前，這種話聽了也就聽了，宋清綿自我消化了就算了。可是現在找了祁少白撐腰，也不示弱，跟他互懟了回去。

    “你個死女人，沒把你睡服是吧！還敢頂嘴了。”說著，萬佐揮起手就準備扇向宋清綿，不料手腕卻被一股子大力所鉗製住。

    “範院長？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萬向傑吃驚，連忙起身向剛剛步入宴會廳的範重來打招呼。

    “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嘛？怎麽反而來了，連個引路通傳一聲的人都沒有？”範重來風輕雲淡地鬆開萬佐的手，卻是給宋清綿做了一個“請”的手示，示意宋清綿可以坐回原位了。

    “範院長是稀客啊。年底聚會、年中聚餐，您什麽時候參加過？派過副院長過來應付一下，那就是給天大的麵子了。”萬向傑根據範重來的站位，連忙讓服務員給加位子，讓他坐在宋清綿的旁邊。

    “我也是愛才。前段時間看了宋經理的簡曆，覺得不錯，想邀請她到祁光醫院來，她也有些意向。後來我才知道，宋經理沒有馬上答應，是因為跟萬總有約在身。萬總，就當給我個麵子，您看這約……”範重來坐定，趁著萬向傑過來敬酒的當兒，馬上就提出了要求。

    “呃……原來範院長是為了宋經理而來啊。哈哈哈……正如範院長所說，宋經理確實是個人才，所以當時我跟她簽了三年。要說，今年年底就要到期了，不如範院長再等半年，看宋經理願不願意去您那兒吧。”萬向傑也是老江湖，當然不肯隨意退步。

    他知道範重來不輕意赴局，今天過來必有所圖。

    同時，他也算明白宋清綿為什麽今天能有這身打扮，為何敢跟自己的兒子囂張，原來是有範重來撐腰啊。

    如果換作別人，萬向傑也就做個順水人情，給人完事。

    可是這人是宋清綿！

    想全身而退？隻怕是有點難。

    “看來，萬總是不想放人啊。都是生意人，不過就是價錢的問題。我也不急，萬總慢慢考慮……也隨便考慮一下，我們來年的合作是有增還是有減。”範重來微微一笑，連喝酒的姿勢都盡顯儒雅。

    萬向傑打了個哈哈，回到原位，如範重來所說，立刻開始計算起得失來。

    事實上醫院和藥代是互利互惠的關係，醫院不能缺藥商的供藥，藥商不能缺醫院的單子……

    當然，祁光醫院除外。

    因為祁光醫院附屬極光集團，極光集團的前身是製藥，而今日的主業依然是製藥。祁光醫院在省內及至全國都是相當有名望的大戶，哪個藥代都愛跟祁光醫院攀親戚，包括他自己。

    所以如果範重來認起真來，萬向傑還是很有些在乎的。

    況且他知道，祁光醫院占他業務的一半，可是他對於祁光醫院的用藥吞吐量來說隻是幾十分之一。

    隻不過，他要先搞清楚，宋清綿憑什麽搬得動範重來，而範重來到底會不會為宋清綿認真。

    難道宋清綿跟範重來睡了？

    也說不過去。

    範重來是模範丈夫，他老婆跟他是同學，這個地球人都知道。四十歲的人了，據說每年都跟老婆拍結婚照，每年結婚紀念日都開趴宴請賓客，每年雷打不動要陪老婆出遊二十天……

    家裏有工人，每周末都要跟老婆一起在院子裏修剪枝葉，不讓工人碰他滿院子的綠植。遇到下雨下雪的惡劣天氣，還要跟老婆坐在屋簷下邊品茶邊等雨雪停……

    他會跟宋清綿睡？

    那如果他不是跟宋清綿睡了，又是為何要為宋清綿出頭？他們是親戚？

    還是說不通。

    如果他們是親戚，早在宋清綿大三的時候，就不用為了幾隻藥而四處請人了。

    再或者，就算他要跟宋清綿強出頭，他的上級，也就是極光集團老總能答應？要知道萬向傑的手裏，有著全國唯一代理的幾個藥種，是國內誰也取代不了的。

    想到這裏，萬向傑心裏大概有了一點數。也許範重來今天就是做做樣子，有無收獲大概都可以。隻要他把表麵工作做好看一點，範重來也不會計較，畢竟剛剛範重來自己也說了，他不急。

    於是，對著萬佐使了一個眼神。

    萬佐會意地笑了笑，端著酒杯帶著身邊的美女又走了過來。

    “宋經理，我爸這人惜才，心裏還有點不想放你走。可是我這人爽快，而且你知道我們萬氏的人事是我在負責。把你們三個人的合約還給你們，我還是有這個權力的。要不這樣，你把這杯酒喝了，合約回頭我就快遞給你。怎麽說，你也為我們萬氏辛苦了兩年多，雖然生意並沒有做成幾單，這個人情我也應該送給你。違約不過幾十萬的賠償金，這杯酒後就門清。下午，我們這裏幾個院長、老總還會在這裏打打麻將聊聊天，你陪陪，晚上吃了飯再走。你看，怎樣？”說著，萬佐又遞了一杯酒送到了宋清綿的麵前。

    宋清綿的酒量還行，可是這會兒卻有點狀況了。

    難道酒裏有問題？難怪萬佐都來灌她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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