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他們死的太巧合了嗎？”周璿見潘迎冬一臉失望的看著她，便問道。

    潘迎冬看了一眼哭的淒淒慘慘的白靜秋，確實是有點巧合，仿佛就是針對白靜秋一樣。

    “可是他們是臭老九，他們就是檢查出了那幾個老人的死因，他們的話也未必讓人信服。”潘迎冬實事求是道。

    “報案吧！”蘇白洗漱完進來，直接道。

    她清楚那幾個老人的死因，年紀大了，身體不算好，壽命也到了。

    但她說出來，她們也不會相信。

    她說的話，她們不信，公安的話，她們總該會信。

    “報案？”周璿直直的看著蘇白，目光帶著探究和研判。

    “由公安局出麵檢查死因會更方便。”蘇白說道。

    “對……要報案，死了三個人，怎麽能不報案？”白靜秋猛的點頭，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別人把命硬這名聲按到她的身上。

    蘇白出門時，也不清楚她們商量的結果是什麽。

    敬老院裏，蘇白剛進來，苗大姐就從門房裏竄出來。

    “蘇知青！你可算是來了！”苗大姐看到蘇白，情緒激動又熱情，緊拉住她的手不鬆開。

    “喬老太！楊老頭！你們快出來！蘇知青來了！”苗大姐拽緊了蘇白的手，扭頭朝著後麵大聲嚷道，

    “苗大姐，你先撒手……我又不跑……”蘇白哭笑不得的說道。

    “蘇知青，你這幾天沒來，我這心裏又慌又怕啊！那白知青太嚇人了！”苗大姐依舊不鬆手，將人往敬老院裏麵拽。

    “蘇知青！蘇丫頭啊！”楊老頭富有節奏和奇特韻律的聲調老遠就傳了過來。

    “楊爺爺……”蘇白話還沒說完，就被楊老頭靈活的撲了過來，並且成功將苗大姐擠到了一邊去。

    “蘇知青！你要是再不過來，可就見不到我了！”楊老頭嚎道。

    蘇白腦門上滑下了幾根黑線，這敬老院裏身體最好的就屬這老頭了，成天蹦躂來蹦躂去，會唱又會跳的。

    其他老人也都從屋裏出來了。

    “蘇知青，你以後可別叫其他人來這！”

    “成天扮個大鵝跳來跳去！她腦子也不太好啊！”

    “我們孤苦伶仃的老頭老太都躲在這兒了，還要被人克死！可憐啊！”

    “蘇知青！那白知青命硬，我們受不住啊！”

    ……

    大鵝？

    白天鵝吧？

    蘇白忍俊不禁，白靜秋要是知道她的白天鵝被這些老人說成了大鵝，還說她腦子不好？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

    “這事隻是湊巧，或許是誤會。”蘇白也不好跟他們解釋那幾人年齡大了，又因為常年的營養不良，身體孱弱，他們的大限已到。

    因為她的福運，讓他們多活了一段的時間，但一旦她不在敬老院，沒有福運加持，他們也就前後腳去世了。

    “什麽誤會？白知青沒來的時候，老王還能聽我唱戲！老錢還在我麵前背誦最高指示！他還想等著跟你拿方塊冰糖吃呢！最可憐的就氏老芋頭，他心好，我們其他人都嫌白知青晦氣，誰也不搭理她，就他心軟跟白知青說話，這一說話就完了……一覺睡下去就起不來了！”楊老頭憤怒又悲愴的將事情活靈活現的說給了蘇白聽。

    蘇白眼中閃了閃，聽上去，白靜秋確實是挺晦氣的。

    “蘇知青，我聽說你跟白知青還是住一個屋的？”苗大姐問道。

    “對，我們是同一批知青，一直是住一屋的。”蘇白說道。

    “蘇丫頭，你搬來這兒吧？那白知青太邪門了，你住我們這兒來？”楊老頭邀請道。

    “是啊！蘇知青，你住這兒吧！”

    不少老人都邀了蘇白。

    “這不符合規定，敬老院隻有老人才能住。”蘇白為難的說道。

    何況，現在這敬老院裏還有三個沒有下葬的屍首……

    這幾天敬老院出了事，蘇白也不好讓他們繼續背最高指示，所以和苗大姐搬了不少椅子凳子出來，讓他們坐在外麵聊聊天。

    敬老院的院子不小，但卻沒什麽供他們活動的娛樂。

    他們基本都是孤苦出生，不識字，更不會下棋等其他消遣的東西。

    他們大部分隻會種地，篾匠，木匠這些都很少。

    楊老頭倒是會唱戲，他算是他們當中最有才的一個了。

    “蘇知青，你知道林隊長打算什麽時候把那幾個老人給葬了？都好幾天了，再放下去都該有味了！”苗大姐小聲的跟蘇白道。

    “應該快了吧。”蘇白不確定的說道。

    如果白靜秋不報案，肯定很快就下葬，如果報案，應該還得等一等了。

    “苗大姐，今天天氣不錯，你去給他們燒水，我來幫忙給他們把頭發都洗洗。”蘇白現在輕易就能看到虱子在他們頭上身上跑來跑去。

    就算虱子主動避開她，不往她身上跑，她看著它們在別人身上頭上爬來爬去也不舒服，總感覺自己身上頭上也癢起來。

    “上個月不是才洗的頭嗎？不用洗的這麽勤快！”苗大姐嫌麻煩，這要燒多少水啊！

    “……多洗洗，你也不用常換被單了。”蘇白換了一種說法。

    “這倒也是。”苗大姐覺得蘇知青看問題就是全麵，他們個人衛生搞好了，她也能少些活，洗杯子比洗頭發累多了，更何況蘇知青也幫忙。

    敬老院用的洗發用品是茶麩餅，因為人多，所以苗大姐直接把一整塊茶麩餅泡在了洗澡盆裏，誰洗誰就要一瓢茶麩水，洗洗揉揉，最後清水衝上一遍。

    秦少齡來的時候，灑滿了陽光的場地上，蘇白彎著腰，正給一位老人洗著頭發，動作溫柔，態度仔細，看的人麵色不由自主的溫和下來。

    “這兒還癢嗎？”

    “癢。”

    “這兒呢？手勁重不重？”

    “再重一點！上頭再去一點，那兒癢！”

    “洗完頭，我給你用篦子梳一梳。”蘇白洗的過程中都撚死好幾隻虱子了。

    “蘇知青！”秦少齡等她手裏活暫時做完的時候才開口喊了一聲。

    “秦支書？”蘇白回頭，陽光有些刺眼，她用手遮了遮，才看清他的人影。

    “我帶公安同誌來看看這幾天過世的幾位老人。”秦少齡進了敬老院，身後還跟著兩個一高一瘦穿著深色製服的公安。

    蘇白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苗大姐現在還在廚房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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