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嬸子！你的柴禾刮到俺衣服了！俺這可是新衣服！”範小翠的胳膊上被牛嬸背的柴禾刮破了。

    “破了？”牛嬸反應有些遲鈍，等範小翠將破損的地方湊到她眼前，她才慌起來。

    “這可是俺媽剛給我做的新衣服！俺還是第一天穿呢！”範小翠氣的直蹦起來。

    “這可怎麽辦？我沒看到你在旁邊，我沒看到就這麽走過去……我也不知道……”牛嬸背的柴摔到了地上，臉色發白，連唇上都沒了顏色，嘴裏不停小聲辯解。

    蘇白是頭一次看到牛嬸，雖然對方老了，也很憔悴，但五官不錯，能看出來年輕時候確實是個美人坯子。

    而且對方的性格似乎有些柔弱可欺？連麵對範小翠這個半大的孩子，她說話都不敢大聲。

    “你沒看到就能把俺衣服給刮破了！你給俺賠！你給俺賠一件新衣服！這可是的確良的衣服！貴著呢！”範小翠哇哇直叫道。

    牛嬸一聽衣服貴，還要她賠，這緊張的額頭都冒汗了，“我……我給你補補！我給你補補吧？”

    “補好了還是新衣服？俺給你新衣服上打上補丁，你能樂意啊？你給俺賠！你給俺賠！”範小翠抓著牛嬸的衣服，防止她跑了。

    “小翠，你別發火，我覺得牛嬸肯定不是故意的。”蘇白開口說道。

    牛嬸這才注意到範小翠的旁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還在幫她說話，她很感激，也忙附和道：“對！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到你。”

    “就是沒看到我，也是你刮破我的衣服！”範小翠大聲道。

    牛嬸慌張的不知怎麽才好，她身上一點錢都沒有，她拿不出東西賠人家孩子的衣服。

    “牛嬸，要不你稍微賠償一點錢？”蘇白輕聲的勸道。

    牛嬸麵色發苦，滿臉愁容，她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她身上沒錢的，俺要等牛叔回來問他討錢！”範小翠氣哼哼的說道。

    “別！別！你別告訴他！”牛嬸驚慌失措的抓住範小翠的胳膊，眼神慌亂，麵色恐懼至極。

    蘇白心裏咯噔一下，其他的事情不確定，牛屠夫家暴的事情，肯定千真萬確。

    “小翠，我這兒有五塊錢，就當我替牛嬸補償給你的。”蘇白拿錢出來說道。

    “你又不認識她，你幹嘛替她出錢？”範小翠不解又埋怨的說道。

    “現在不就認識了嗎？”蘇白看著牛嬸笑道。

    牛嬸見這孩子幫她補償範小翠，感激的不得了，“謝謝！謝謝！”

    “就五塊錢啊？”範小翠覺得補償的有點少。

    牛嬸麵色又白了。

    “嫌少？那還我吧！”蘇白作勢拿回錢。

    “不嫌不嫌！俺不過說的玩嘛！”範小翠立即把五塊錢給收了起來。

    “牛嬸，你回家吧！”蘇白陪著範小翠回家，還跟牛嬸打了招呼。

    牛嬸看著她們離開，欲言又止。

    那個小姑娘替她還錢，按理她肯定要把錢還給那個小姑娘，可是……可是她沒有錢，若是被牛屠夫知道，除了一頓打之外，也不可能有錢的。

    這幾日，蘇白有時間就會來勝利生產隊，偶爾幾次也碰到了牛嬸。

    這次，蘇白又來找範小翠，但範小翠不在家，大門都是鎖的。

    正好碰到從菜地摘菜回家的牛嬸，“牛嬸，你知道小翠去哪裏了嗎？”

    “他們一家今天去朝陽生產隊了！她沒跟你說嗎？”牛嬸見她撲了個空，有些猶豫的問道。

    “沒有，可能她忘了說了吧！我還說今天給她送點兔子肉來！”蘇白拎起剝好的兔子，無奈道。

    “牛嬸，這麽遠，我拿都拿了，就不拿回去了。這兔子就給你，你拿回家去吃！我就先回去了！”蘇白將兔子放到了給牛嬸。

    牛嬸手裏被塞了一隻兔子，等蘇白快騎上自行車時，她才喊道：“小姑娘！你等一下！”

    “牛嬸，怎麽了？”蘇白轉過身，回頭問道。

    “你來都來了，怎麽能空著肚子走，去我家吃午飯吧？”牛嬸覺得對方給她一隻兔子，還給她花了五塊錢賠償範小翠，她也不好讓人家就這樣餓著肚子走。

    “不用了！牛嬸！我騎車回去也快的很。”蘇白笑了笑，拒絕道。

    “你就來吃飯吧！家裏人不多，菜也不多，你別嫌棄寒酸就行。”牛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方便嗎？”蘇白心裏竊喜，麵上還是有些遲疑道。

    “方便的，小姑娘，你跟我來。”牛嬸既然邀請人家了，態度上也親近了一些。

    “牛嬸，我叫蘇白。”蘇白推著自行車跟著她回了牛家。

    牛家的院子如陶百醇所說，兩棵柿子樹，兩條狗，至於曬的衣服，蘇白皺眉，這曬的衣服有些多了吧？

    在蘇白一進來的時候，兩條狗就爭先恐後的朝著她大叫特叫。

    “大牛！小牛！不要叫了，這是客人！”牛嬸嗬斥了它們一聲。

    牛嬸說的話，不太管用，這大牛小牛兩隻狗還是叫的歡。

    “等它們叫上一會，就不叫著了。”牛嬸尷尬道。

    “我看它們挺機靈的。”蘇白笑道。

    “牛嬸，你家怎麽洗了這麽多衣服啊？”蘇白不解的問道。

    四五根竹竿，一排排的都曬滿了。

    “以前的衣服有些發黴，就拿出來洗洗。”牛嬸神色有些緊張的說道。

    “哦！牛叔中午回來吃飯嗎？我幫你一起做飯。”蘇白說道。

    牛家的廚房也是上鎖的，等牛嬸打開了廚房的門，才道：“沒什麽菜，不用你幫忙，你歇歇，我給你倒點水。”

    “他中午不回來吃飯。”牛嬸提著籃子，進廚房。

    蘇白跟在她身後進去，牛家的廚房很大，大到還擺放了一張床，不過上麵並沒有什麽床和被子。

    不過床板看上去十分幹淨，不是天天睡就是天天擦。

    “牛嬸，廚房裏還擺了床啊！”蘇白奇怪的問道。

    “有時候家裏來客人了，這裏可以住。”牛嬸一邊說話，一邊收拾著菜。

    蘇白也去幫忙挑揀小青菜。

    “家裏沒什麽菜，還有一小塊豬肝，你喜歡吃嗎？”牛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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