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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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袁睿在夜裏與梅少謙、何飛分開後,就趁著夜色黑濃、輕輕敲響了何蘭的門,不但把胡媽嚇了一大跳,連著何蘭自己也驚訝得不得了。
要知道她和袁睿雖然已是戀愛關係,兩人還沒有過真正的肌膚之親,更別提在這樣的大半夜裏見麵了。
等她被胡媽喊醒了,說是袁睿來了,她頓時一臉疑惑,又有幾分不高興,直道這是怎麽個話兒說的。
“我可早就跟他說好了,隻要他一天沒去我們家提親,就不許他大半夜來找我,他這是忘了我們的約定了?”
不過她雖然不大高興,也不妨礙她飛快的穿好衣裳下樓去見他,等她剛繞過樓梯拐角,就瞧見袁睿定定的站在樓梯下,朝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我這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擔心,怕三丫兒和小飛遇上的主家不夠好?”
“我剛才見到小飛了,他讓我給你帶個話兒叫你放心,還說有空兒就來看你。”
這話說起來仿佛也不是什麽急事兒,論說也不用這麽大半夜的前來,更不用袁睿這麽急切的前來“邀功”。
比如胡媽就不明白,小姐的弟弟妹妹明明都在督軍府當差,整個津門再也找不出比這梅府更風光的了,怎麽還能嫌棄這樣的主家不夠好。
可唯有何蘭自己清楚,她以前就算沒被袁睿提醒過,她也一向都很擔心梅府的做派,生怕那是個虎狼窩,再把自己弟弟妹妹全陷在裏頭。
大帥父子再高看何飛與三丫兒一眼又如何,天知道這梅府能在津門屹立幾日,難道等到將來……叫那哥兒倆跟著梅府一起亡命天涯?
何況袁睿雖是和她真心實意的好,身世到底擺在那兒。
要是梅府也和以前的袁家一樣,個個兒吃人不吐骨頭,袁睿哪怕再有心和她好好過日子,隻怕也得退縮了。
何蘭也就不等袁睿的話音落下,就不禁濕了眼眶,人也像蝴蝶一般飛奔下了樓,一頭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等到第二日天將黃昏時,遠在豫西的塗振東就接到了手下輾轉打來的電話,說是連媽已經拿到要拿的東西了。
“這婆子還真是個狠角色,不愧塗爺一直叫人厚待她和她的兒子。”
塗振東隨後也就得知,原來連媽為了順順當當把東西拿到手,卻不叫梅府當夜就緊閉大門追查起來,就先給梅正義的書房放了把火。
這麽一來等到梅府發現火勢,至少也得先救火不是?
這之後就算梅府有心查探這把火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有那時間也早就足夠,能叫連媽早早就把禁煙令送了出來。
塗振東的手下也就想都想不到,他明明還替連媽說了幾句好話,也算把這婆子誇讚了一番,塗振東竟然張口就命他速速把那連媽母子滅了口,連著連家的其他人也不要再留了。
“二太太娘家這裏種煙也缺人手不假,可連家這樣的人家我們哪裏敢用。”塗振東陰惻惻的叮囑電話那一端。
“那東西她既替我們拿到了,好好厚葬他們一家人也算對得起她了。”
……殊不知連媽拿到了假的禁煙令後還能順順當當離開梅府,那全是源於梅少謙的“手下留情”與故意縱容。
就算那份假的禁煙令起不到什麽別的作用,比如真能替他籌些金銀充作善款,至少也能把塗振東迷惑得八九不離十。
就隻說眼下這會兒吧,梅少謙派出來的人不就已經跟隨塗振東的手下、徹底摸清了塗振東與塗二太太高美玉的去向,而這兩人也果真如袁老太爺所說去了豫西?
“他們既是去了豫西,連著家裏人給他們打個電話都這麽不方便,還要從郵局輾轉掛長途出去,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真回不來。”
梅少謙帶著這個消息到了戒煙所,就這麽興高采烈給他父親學說起來。
那他豈不是更可以肆無忌憚的動手了,也好趁早兒把塗家的煙土倉庫端個幹淨。
梅正義頓時就笑了,又把梅少卿推到他哥麵前,叫這小子不妨給他哥學說學說,他這幾天到底做了什麽。
梅少卿就忍笑告訴梅少謙道,他不過是叫人給那塗家的電話線路上使了些小手段。
梅少謙這才知道,原來是少卿學過的電訊派上了用場,那可怪不得塗家打不出長途電話來,這才非得跑一趟郵局不可,又成功被他的人監聽了所有內容。
“可這線路出了故障的事兒會不會引起塗家懷疑?”梅少謙疑問道。
梅正義就更笑了:“天知道那故障是不是下雨刮風暫時用不了,回頭又自己好了?”
“老子就不信塗家能有人懂這個,連老子的軍用電話還隔三差五出故障呢,還能都是外人使的手段不成?”
梅少謙笑著撫手道這可太好了:“那等少卿陪著父親在這裏住一陣子,再和泠泠把喜事辦了,不如就進軍部接管電訊處吧?”
“就算我們不去別人家的線路上搞鬼監聽,也能叫父親手下的軍線好使些,可別再三天兩頭出毛病了。”
父子三人隨後就聊起了正事兒,比如究竟是真等著個夜黑風高夜再對塗家動手還是如何,再比如要不要先給二姨太母子幾個辦個正經接風宴。
“泠泠前幾天不是已經去過一趟樊家了?”梅少謙笑道。
“樊太太這幾天就在跟我大姐追問,字字句句都是在問哪天可以正式見見二媽媽呢,被我大姐拿著父親要進戒煙所的事兒要緊,好歹給搪塞過去了。”
“等這宴席擺過了,二媽媽也和各家太太們相識了,各種風聲也放出去了,二媽媽才好帶著泠泠搬到秋山道去不是?”
梅正義點頭:“老子如今連戒煙所都住進來了,也是該辦場宴席正式宣告宣告、叫人都知道老子是個大煙鬼了。”
“要不然那些跳梁小醜都躲在幕後不敢動彈,單隻靠著一個樊家一個塗家在前麵蹦蹦跳跳的、也起不了大風浪,拿什麽給你們兄弟練手兒呢。”
言之意下就是說,即便塗家真倒了,也未必恐嚇得住還想做煙土生意的其他人,甚至還會叫人蜂擁而起,隻盼著早點兒把塗家本來的份額搶到手。
那就不如趁這個宴席的機會,叫人知道梅府的意思本就與那原來的楊督軍差不離兒,所謂的新禁煙令不過是個幌子。
“要是連一點餌料都舍不得灑,哪裏網得到大魚群。”
如此一來就連塗家的大廈傾塌也成了理所應當,不是樊家也是別人動的手——這爭鬥本就是這些魚群與魚群間、為了利益的爭鬥,關梅府屁事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