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冰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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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碧被梅少謙這個餿主意逗得哈哈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等她終於直起腰來忍住笑,就嗔怪起他來:“你這主意到底是怎麽想的,竟叫我爹這個津門知名的大煙鬼給19號當管家?”

    “你這是生怕外麵傳揚的、說大帥早就染了大煙癮那些話還不夠,這才叫我爹去做這個管家?”

    “難道你不怕大帥被你氣急眼了,再罵你是個不孝子嗎?”

    隻不過這話雖然這麽說,何碧卻清楚得很,梅少謙這個主意還真是不錯——她爹既是抽大煙早就出了大名的,如今卻搖身得了大帥厚愛,這可無異於給了好多人希望。

    大帥既是連她爹都能容得下,還能不對那些經營煙土之人法外開恩?

    她就忙笑對梅少謙道,既然她還有廚房的要緊事兒等著她,等她收拾好了、再到了秋山道,那時候再說管家不管家的事兒也不遲。

    “我看蔣大叔昨晚做菜時就分外不爽快,總覺得有些調料缺了就不是那個味兒,我還是先把這個事兒辦好了是真的。”

    梅少謙最喜歡何碧的就是這一點,那就是不管大事小情,在她眼裏都是正經事兒,都值得搭上正經心思去好好做。

    而若換成一般人遇上什麽大事,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放不下,在小事上就有可能出了紕漏。

    “你可別誇我了,前幾天那雨下得大,我不就把四姨太娘兒幾個和小煥都給忘了?”何碧一臉的不好意思。

    “這也就是四姨太不計較,這才沒挑什麽理,二小姐和四少爺也都省事。”

    “小煥那丫頭更像一門心思要改好的,就沒趁著這功夫添亂,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麽收拾呢。”

    ……何碧回了廚房就去找趙慶宏,說是要從庫房給秋山道分一點調料和幹貨帶過去。

    “我看我哥腦袋上的傷再有兩三天也該養好了,到時候市麵上也該恢複正常秩序了,趙大叔再打發他出去采買、早早補上我拿走的那一部分吧。”

    趙慶宏知道大帥已經定下了三丫兒當兒媳婦,這會兒還有什麽可阻攔的。

    何況三丫兒就算不是大少爺的未婚妻,從小廚房分走點東西帶去秋山道也是應當應分的——那些東西又不是拿出去白給別人,吃用的還不都是大帥等等自家人。

    他就笑著擺手道你盡管去收拾你的:“就是等你拿好了東西後,也別忘了留個單子下來,好叫我月底能往上頭報賬。”

    “另外回頭還能叫你哥照著單子去補東西,這也是省了他的事。”

    何碧一邊點頭笑著答應了,一邊也不忘告訴趙慶宏,這幾日您可得想著騰個空兒,找幾個工匠把冰窖門口的門檻修一修。

    “這次雨雖然下得大,那個門檻既然夠高,就沒有雨水灌進冰窖裏頭去。”

    “可我昨夜裏聽小霜說,前兩天的積水還是把那個門檻的木頭泡糟了,要是以後不再下這麽大的雨還好,再下一回可難說了。”

    “我看不如索性把那舊的木頭門檻拆了算了,重新再用磚頭水泥壘個更結實的?”

    “這樣就算再怎麽下雨也不怕了,那冰窖裏的幾百斤冰也還能供得上眼前這一個夏天。”

    趙慶宏呀了一聲:“這可多虧你和小霜心夠細,又當成要緊事兒來告訴我。”

    “要不我這幾天隻惦記著叫人修修菜窖的擋雨板和庫房房頂呢,倒把冰窖給忘了。”

    原來利順德大飯店的地下庫房進了雨水的事情、趙慶宏也聽說了,就想趁著這幾天雨停了,趕緊給各處修補修補,免得像那利順德一樣,再叫糧食和別的食材泡了湯。

    隻不過冰窖終歸不如菜窖和庫房顯眼,何碧要不提醒這一聲,趙慶宏還真能忘個一幹二淨。

    也就是因為何碧這麽一個提醒後,趙慶宏在她走了後就去了趟冰窖。

    誰知他才剛邁進冰窖的門,就發現了外頭夥房的那個幫工連媽竟然躺在冰窖裏的地上,渾身上下的衣服也不知是被火燒的、還是別的什麽緣故,破爛得根本就遮不住身體了。

    等趙慶宏又伸腳扒拉了她一下,見她根本一動都不動,饒是他再怎麽見過世麵,也嚇得幾乎就要叫起來。

    這、這連媽怎麽躺在這兒,身上還隻剩了幾個布條兒,又好像是個死人了?

    不過再想到這裏可是大帥府,不管出了什麽事兒都不能輕易張揚,他就連忙吞回想要喊來人的聲音,伸手上前探了探連媽的鼻息。

    等他發覺這人還有呼吸,隻是分外微弱,他慌忙站起身來快步離了冰窖,走之前也不忘再把冰窖的門鎖好,撒腿就往書房跑去。

    這也多虧梅少謙既然早叫人把醫院裏的災民送走了,費文德昨天也回了梅府來,如今才一聽說這事兒,就背著藥箱隨著梅少謙趕了過來。

    待費文德再給連媽仔細查看過,他就沉聲告訴梅少謙道,雖說這人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被大火燒的,身體並沒多少燒傷。

    “她如今之所以昏迷不醒,估計不是在火場裏吸了煙塵嗆到了,就是這冰窖裏溫度太低,凍幾個鍾頭也能把人凍暈了。”

    “還請大少爺這就喊幾個穩妥人抬著擔架過來,再把她抬到醫務室去,我也好再仔細看看她昏迷的具體原因。”

    “對了,大少爺別忘了叫人帶過一個床單來,也好給她遮蓋遮蓋。”

    費文德之所以提起拿個床單來,一來是連媽暈倒在冰窖裏,最好不叫人瞧見她的臉,再給什麽人通風報信,或是傳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二來連媽再是個五十來歲的婆子,那也是個女人。

    這之後沒過幾分鍾,幾個侍衛就帶著擔架和床單來了,飛快的就把人抬出冰窖、一路抬進了侍衛班院子裏的醫務室。

    而何碧既是也在廚房收拾東西,又怎會看不見這樣的動靜;等她放下手裏的活兒也追到醫務室裏,就瞧見費文德的聽診器剛從連媽的胸前拿起來。

    “我聽著她的肺部和氣管並沒什麽雜音,就算她也吸入了一些火場的煙霧和廢氣,想來也不多,這並不是她昏迷的原因。”

    “倒是她的體溫有些偏低,應該就是在冰窖裏凍的,這才昏了過去。”

    “隻是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冰窖裏?難道是她放火燒了大帥書房那天並沒逃走,轉頭就藏到了這裏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