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踢了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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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興壽既然早就跟塗振東勾搭在了一起,堪稱狼狽為奸,他自己又怎會不知道,塗振東早就和住在塗家老宅的塗太太不怎麽來往了,兩人唯獨還差一本新政府頒發的離婚證。
隻不過他剛損失了大半車煙土,外帶著十來個押車的心腹,小兒子還差點被高美玉派來的人搶走,他這一口氣也實在憋在胸口沒處發泄。
他如今找上門來一是為了遷怒,想要拿著塗家人出口惡氣,二也是想問問,塗太太和塗大少爺到底知不知道塗振東和高美玉的落腳之地。
塗太太得知郝興壽帶著一群警察上了門、也不驚訝,甚至還不忘交代自己的兒子,叫他務必把那守著大門的眾人照顧好。
“如今這天氣這麽熱,那群警官就那麽站在門口也沒個樹蔭,人可容易中暑。”
“你這就叫廚房給他們送點綠豆湯去,再給搬幾個小馬紮過去,也好叫人換著班兒坐一坐歇一歇。”
等她交代完自己的兒子,這才笑著轉頭看向郝興壽,笑問不知郝廳長所為何來。
郝興壽哪兒敢說是他的煙土被塗振東、高美玉派人劫了,連著兒子都差點被搶走?
他就似笑非笑的掏出一把刀扔在中間茶幾上,說是昨夜裏的燕津公路上發生了一起搶劫凶殺案。
“等我們警察廳的人到了後,凶手早就沒影了,勘探現場後就發現了這麽一把刀,四合會幫眾最愛用的一種短刀。”
塗太太輕笑:“我要是和郝廳長說如今的四合會早就沒人隨身攜帶這種刀具了,郝廳長會不會信?”
“您應該知道,如今的四合會是犬子掌管,會規也都是兩年前重新定的。”
“因此上要麽就請郝廳長再多找幾個人證來,也好指認指認這把刀是誰留在凶案現場的,要麽就請郝廳長再去問問塗振東,問問是不是他的手下犯了錯。”
“要是有人能指認出四合會的哪個人是凶犯,我和犬子絕不護短,這就把人交給您帶走。”
“可您要是沒有人證,就靠這麽一把刀,就想叫我把人犯給您交出來,我去哪兒找這麽一個人,您這不是欺負人嗎?”
塗太太可是老幫主的女兒,外加上為母則強,如今的她怎麽可能被這麽一把刀嚇懵,或是承認這把刀與四合會有關?
再說四合會的人再愛用這種短刀,很多漁夫也都愛用。
那些人一向喜歡隨身帶著這種刀,或能修理漁網、漁船的小毛病,或能割斷亂纏的釣線,這刀又不是四合會自己發明創造的,姓郝的憑什麽拿著把刀來,就以為可以如何了?
“我、我這不是找不到老塗嗎,這才想來問問塗太太您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啊?”郝興壽訕笑道。
郝興壽其實早就對這位塗太太有愧——當年那高美玉可是他強塞給塗振東的,誰知道就令塗振東差點妻離子散。
那時候的他哪兒知道自己明明是個怕太太的主兒,又分外心疼兒女,塗振東卻不是?
因此上等他瞧見塗太太不溫不火的,不但從沒埋怨過他一句,也沒被他這般上門嚇怕了,他也不為難她,索性長驅直入,張口就問起了塗振東的下落。
塗太太皺眉苦笑:“郝廳長還敢說您不是來欺負人的?”
“您就算沒帶著這把短刀來,隻要您問出這麽一句話來,是不是也有些過分了?”
“塗振東名義上還是我的丈夫不假,事實上如何別人不知道、您還能不知道?您憑什麽問我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眼瞅著郝興壽聽了她的反問就有些如坐針氈,塗太太又好脾氣的笑了。
“您應該也聽說了,犬子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婚期,塗振東隻要沒出什麽意外,到時候應該是會回來的。”
“除了這個我可真的再幫不上您什麽忙了,就在您剛進門之前,我也剛接了袁家老太太的電話,請我過去商量賑災籌款的事兒呢。”
“這會兒已經離我答應袁老太太的時間很近了,您可別怪我失陪,我得趕緊趕去袁家了。”
“對了,我臨走前也不妨提醒郝廳長一聲,您知不知道高美玉的娘家?”
“您要是真著急找塗振東,不妨派人往她的娘家附近走一走轉一轉,也許就能在鄰村或是鄰鎮撞見他們,這也是說不準的事兒。”
郝興壽離了塗家後不免煩悶重重——高美玉原來可是他的女人,他怎會不知道高美玉的娘家在豫西。
而他既然已經找過不止一個人問過了,比如樊子瑞,他又怎會不知道塗振東和高美玉可能真去了豫西?
隻不過他也一向知道豫西的民風,就明白自己手裏的人在津門還勉強平蹚,到了豫西卻不一定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被動挨打局麵……
這時倒是他身邊的師爺看出了他的猶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說是不妨先派幾個穩妥人趕往豫西。
“……等人到了那邊後,要是真能查訪出姓塗的落腳之地,再花重金雇些當地的好手不就得了?”
“豫西那邊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手了,隻要我們把錢給夠,就不愁抓不到人,到時候您是要他的命、還是要他的活口兒,還不都隨您?”
郝興壽這才眼睛一亮,直道這還真是個好主意:“那我就把這事兒交給你了,你趕緊給我去辦,辦好了有賞。”
“要是姓塗的識相,早早把我的錢和賬本交出來,我當然願意給他留條命,否則他也別怪我狠心了……”
郝興壽不能不著急。
哪怕他昨天那半車煙土不是被塗振東劫走的,塗振東也是他煙土生意上的最大合夥人,手裏不單握著這些年的賬目往來,還拿著他很大一筆錢。
如今這人說跑就跑了,肯定把他最近半年的分紅也帶跑了,而那賬本若是落到官方手裏,他這副廳長還當不當了?
“可是廳長……您真的認為他是跑路了,而不信他是去豫西尋找新供貨商的?”師爺皺眉悄聲問道。
“他臨走前不是跟您說的信誓旦旦的,還說不出一個月就能回來,叫您耐下心來等他的好消息?”
師爺既叫師爺,就肯定比常人多了幾個心竅,何況眼下這一位跟了郝興壽多年,也就知道塗振東的來龍去脈。
那小子畢竟是自家廳長一路扶持起來的人,要沒有廳長就沒有姓塗的今天,按說那小子不該如此恩將仇報啊?
難道是塗二太太依然記恨著廳長當年……到了豫西又找到了新靠山,這才攛掇著塗振東反了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