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芝說：‘夕陽織滿了紅雀的翅膀’，我總覺得這句詩最美，但是我看著你的臉，和你一起躺在陽台上，卻隻能想起那首《當你老了》。”

    阮之曦坐在被夕陽染紅、籠罩的陽台上，身邊是她的愛人——鄭翊霖——隻要他在身邊，她便無時無刻不感到內心充滿溫暖的愛意和陽光的人。

    鄭翊霖微笑著看著她——在別人麵前就連一個頷首都欠給予的人，在她的麵前總是帶著笑意的——他握緊了兩人交握的手，湊到阮之曦的耳邊低低地哼唱：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

    睡意昏沉

    ……

    當你老了眼眉低垂

    燈火昏黃不定

    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裏的歌”

    阮之曦隻覺得耳邊酥麻，鄭翊霖溫熱的吐息在她的耳邊頸側，纏綿不絕卻又若即若離，讓她心慌卻又麵上發熱，下意識想逃開卻又依賴這耳鬢廝磨的親昵與情意。

    “做什麽靠這麽近……哈哈癢……”阮之曦小聲抱怨著，又被他溫熱的不懷好意地往她耳後脖頸吹的氣息癢地忍不住直笑。

    突然她停住了笑，臉卻驟然紅透成了一個蘋果。

    他，他竟然輕輕在她的耳後吻了一下。

    這個突然的溫柔的帶著眷戀與濃濃疼寵的吻，不含一點成人的情欲色彩，最多也就隻有點幹淨的溫柔的極淡的曖昧，像是少年人輕柔地小心翼翼地表達愛意的觸碰。

    阮之曦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畫風幹淨單純的青春漫畫中男主角印在女主角臉頰上的親吻，以及……畫麵上的象聲配字“啾”。

    這麽想著，她的耳邊似乎剛才也有這個可愛又羞恥的聲音，她的臉更紅了，其中尤其被鄭翊霖的雙唇觸碰過的耳朵最紅，在此時依舊眯著眼睛觀察她的鄭翊霖眼中，那個耳尖簡直是紅得像是要滴血了，而且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此時他的小妻子正拚命往旁邊扭頭不願意看著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卻是不知從何時起，越來越靠近他的懷裏了，白白嫩嫩的臉頰紅彤彤的，害羞的樣子十分可愛。

    他沒想到一個如此純潔的親吻會讓她有這麽可愛的反應，對於他來說，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他又親了親懷裏害羞的姑娘的臉頰和嘴角，低聲說道：“之曦，你在害羞什麽？我們是夫妻，更親密的事都已經做過了，怎麽親你一下還有這麽大的反應？嗯？”

    阮之曦聽出這個男人語氣裏的調侃，加之自己也對自己的反應恨鐵不成鋼，幹脆惱羞成怒，唰地轉過頭，啾地一下，親了一口男人的嘴角，故作姿態地惡狠狠地瞪了鄭翊霖一眼：“誰害羞了！我才沒有害羞！”

    鄭翊霖哭笑不得，但這個時候重點才不是這個。他眸色暗暗，輕輕地捏著阮之曦的下巴，慢慢地湊近了她的雙唇。

    阮之曦隻覺得鋪天蓋地都是鄭翊霖清冽冷淡又有侵略性的氣息，她似乎被埋進了鄭翊霖的氣息中，和著愛情。這是他的深情嗎？難道愛是能夠有氣息的嗎？她這樣想著。

    但她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想了，她被愛的氣息占領了，更加徹底地。

    他們接了一個深且長的吻。

    這個深吻結束的時候，鄭翊霖的雙唇淺淺離開了她的嘴唇，又輕輕地在阮之曦的雙唇上印了一個仿佛風吹過樹葉，吹過鳥的翅膀的吻，珍而重之。個中深情，個中疼愛，個中鄭重，無須多說已然明了。

    “我愛你，當我們老了，我們要互相攙扶，互相照顧，依然相愛，依然有情話，依然有親吻，縱使滿頭華發，你依然如同青春年少。”

    他低語。

    阮之曦隻覺得他的一字一句如同呼吸撲在近如咫尺的她的嘴唇上一般，都十分輕柔地，卻又帶著似有千鈞的力道一般打在她的心上。

    撲通，撲通，撲通……

    這是她越來越快，越來越重的心跳。似乎還有他的。他們的心跳聲混在一起，和成一股微弱卻強勁，難以分割，永遠無法分割的力量，將他們緊緊地連在了一起，再也，再也不能分開。

    她顫抖著聲音：“是嗎？會這樣嗎……我們永遠不分開，直到我們都滿頭白發，我們還與彼此在一起？是真的嗎？”

    鄭翊霖摸了摸她的頭發，親了一下她的微微發紅的鼻尖，和她額頭相抵，直視著她的眼睛，溫柔而堅定地說道：“當然會是真的，之曦，我的之曦，我們會白頭偕老的。為什麽不會呢？相信我，之曦，我們彼此相愛，我們必定會白頭偕老。”

    阮之曦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回答道：“我相信的，我們會一起回憶青春……翊霖，我愛你。”

    他們緊緊握著的手從未鬆開，彼此深情的注視情濃似乎要溢出，他們躺在陽台上，安靜地接吻。夕陽快要消失在地平線下了，暮色，漸漸昏暗，高低飛著的鳥變成了濃淡不同的灰色的剪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暗，紅色已經褪去，隻有一點殘餘的光線濃墨重彩般地落在了兩人貼著的臉頰上，在他們微微顫抖的睫毛上

    跳舞，在瞳孔的深處如火一般閃爍跳躍。

    最終，隨著夜色的終於到來，最後一抹深紅的顏色慢慢消失退散。即將到來的是長夜，漫長的黑夜。不過兩個人在一處依偎著，總有足夠的愛情讓他們點燃火焰，驅散黑暗，安然度過這個夜晚，並且溫暖而快樂。

    成為老年人的阮之曦和鄭翊霖會是什麽樣子呢？會不會是滿臉皺紋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呢？鄭翊霖大概還是那個冷麵的男人，隻不過是從一個高冷的青年男人變成了一個或許依舊高冷的老年男子。

    阮之曦想象著兩個滿頭白發的人，互相攙扶，想象著滿臉皺紋的阮之曦環著滿臉皺紋的鄭翊霖的手，慢慢悠悠地說著話，慢慢悠悠地朝前走。這大概就是相攜終老吧。

    她又想起了剛剛鄭翊霖說過的一個詞語“白頭偕老”，隻覺得內心都被這個詞所代表的繾綣美好所充滿了。

    還能怎麽樣呢？家財萬貫也好，貧困潦倒也罷，人生自

    有變數，但她自然相信，愛人終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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