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說服舅舅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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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家人為自己出頭,隻能自己為自己出頭了,杜昕月一邊委屈地啜泣一邊說:“剛才街坊鄰居都看到了,我一個大姑娘家,還沒嫁人,就出這檔子事兒,以後還怎麽做人啊,嗚嗚嗚……”
“看把你矯情的,到時候你和德勝結了婚,這些事兒不都是順理成章的嗎?哪家兩口子關上門不是摟摟抱抱……”張桂香說了一半兒便被丈夫踩了腳,因為郭福看到孫長貴的臉越拉越長,便連忙提醒老婆別再說下去了。
被丈夫一提醒,張桂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她心裏罵自己嘴上沒有把門的,這是什麽時期,兩口子曖昧的事兒怎麽能隨便拿出來說呢,而且還是當著村支書的麵兒,真是羞死人了。
想到這裏,張桂香埋頭向丈夫身後退去,此時隻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機靈的張桂香連忙岔開話題打圓場,她拉著杜昕月的手說:“昕月別擔心,街坊鄰居那邊就交給你嬸子我了,過後我找幾個婆娘和村裏人中間念叨一番,就說當時是你們小兩口子鬧著玩兒,沒大事兒,他們誰也不會往心裏去的。”
“沒事,我爸正想抓、抓‘長舌婦”典、典型,他們不、不敢說啥。”孫德勝的疼勁兒大概是過了,此時也沒頭沒腦地插話進來,他似乎完全忘記剛才杜昕月踢他命根子的事了。
孫長貴再一次狠白了自己的傻兒子一眼,此時他沒工夫跟兒子計較,便做出一副慈祥的樣子對杜昕月說:“月啊,有你大伯在,沒事的。”
“對的,沒事,沒事。”苗豔翠在一旁應和,同時她示意郭福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嘿,這不就結了!”張桂香樂得兩手一拍,然後招呼大家,“來來來,大家夥兒趕緊坐下,說今天的正事兒……”
“我有事!”正在大家一團和氣之時,杜昕月突然說。
杜昕月一說話大家都愣住了,郭福夫婦都表態說沒事了,杜昕月還有什麽話說呢?她的主可一向是郭福夫婦在做的。
“昕月你有什麽事就說,別見外。”孫長貴說。
“你們得給我說法,不然這件事沒完!”
“這孩子,不是都沒事了嗎,怎麽還沒完了?”張桂香意味深長地瞅向苗豔翠,好像在說,這事兒你得趕緊處理,不然得罪了支記可有你好看。
“郭福,你看看你的好外甥女,這是成心讓咱們家不好過呢!”苗豔翠向丈夫求助。
郭福聽了連忙過去勸杜昕月:“昕月,差不多就行了。”
“不行,今天的事情要是就這麽算了,要是日後孫德勝再對我動手動腳怎麽辦?他要是對我打擊報複怎麽辦?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杜昕月態度強硬。
“有支記在呢,不會的。”郭福安慰道。
“是啊昕月,咱支書你還信不過嗎?”張桂香幫腔。
“杜昕月,你長能耐了是不是?別給臉不要臉!”苗豔翠終於忍不住衝杜昕月吼起來。她原本就對杜昕月這兩天的做法存著一肚子的氣,今天看杜昕月連支記都得罪,丈夫郭福的麵子也不給,便氣不打一處來。
“行了!”孫長貴一聲低喝製止了女人們的嘮叨,“杜昕月,你說吧,你想怎麽樣?”
“讓孫德勝要給我寫保證書,保證今後不再欺負我。”杜昕月本想就著這件事給孫家父子點兒顏色,但是想到自己姥姥還病在床上,便決定早些結束這件事。
還沒等孫長貴說話,他的兒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說:“保證書是、是我長項!”
大家本以為杜昕月要提出更苛刻的條件,一聽是寫保證書,便都鬆一口氣。孫長貴怕杜昕月變卦,借口自己還有事情,撇下苗豔翠和兒子揚長而去。
孫長貴走了,定親的事隻能改日再議。
孫長貴一走,杜昕月便催促孫德勝寫保證書,孫德勝嚷著下麵疼,杜昕月不理他,隻答應他寫完保證書才可以離開。
孫德勝忍者疼痛按照杜昕月說的寫完並且簽字畫押,便被孫桂香攙扶著離開了。
他們走後,杜昕月忙把舅舅叫到一邊,跟他說起姥姥生病的事。
母親生病做兒子的本該焦急萬分的,不想郭福卻拿不定注意。他說這事兒要跟苗豔翠商量一下再說。
杜昕月就是怕苗豔翠推三阻四才單獨跟郭福說的,沒想到郭福這麽沒出息。
果然,苗豔翠聽郭福說要去省城給老太太買藥,當即就翻了臉。
“你瘋了你,去省城得花多少錢?再說了,你一走好幾天,這丟下的工分怎麽辦?”
“我媽不是病了嗎,要命的病呢,我這做兒子的不去不好。”郭福小心翼翼地跟老婆解釋。
“不行,你不能去!”苗豔翠叉著腰反對。
“苗豔翠,你不讓舅舅去省城買藥,我姥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能付得起責任嗎?”杜昕月反唇相譏。
苗豔翠一臉的不在乎,說:“負什麽責任啊,她成天這病那病的,掙不來工分還拖累著我們,要我們一家人都為她死啊!”
“舅舅是我姥姥的兒子,是我姥姥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的,姥姥現在生病了,他為姥姥買趟藥不是應該的嗎?”說到這裏,杜昕月尋思片刻,說,“要不這樣,舅舅去省城的路費由我來承擔,耽誤的工分我也會幫他去掙回來!
苗豔翠上下打量著杜昕月,嘴巴一瞥:“誒呦呦,看把你能耐的,那我現在大著肚子呢,你舅走了誰來照顧我呢?”
“我照顧你!”
“嘖嘖嘖,還是算了吧,我怕你給我的碗裏下老鼠藥!”苗豔翠一個白眼兒。
“舅舅到底能不能去省城?”
苗豔翠把手一伸:“錢拿來,他就去。”
杜昕月將口袋裏王生和吳巧雲給她的那些錢掏出來,剛拿出來就被苗豔翠一把奪了過去。
“小妮子,什麽時候藏了這麽多錢。”她一邊說一邊往手指上“呸、呸”吐著吐沫數起來。
“這是我剛從巧雲那裏借來給姥姥看病的。”杜昕月說。
“我說你就別數了,我還得趕路那。”郭福在一旁著急地催促她。
苗豔翠就極不情願地從票子裏仔細數了兩塊錢,遞給他:“拿去,省著點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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