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把屎水潑到苗豔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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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昕月的眼淚在眼圈兒打轉兒,她心裏又氣又恨,恨的是郭福一家人如此虐待老人畜生不如,氣的是姥姥在兒子和媳婦麵前為什麽就不能硬氣一點兒?

    “昕月來了,咋不進屋?”身後傳來郭福的聲音。他剛去代銷點給苗豔翠買白糖回來,恰好看到外甥女站在自家門外。

    杜昕月一看到舅舅便氣不打一處來。

    “郭福,我想問問你,你還是人不是?”

    “昕月,你咋能這麽跟舅說話呢?”郭福顯出不高興的樣子。

    “我跟你說句不敬的話你就不得勁了?”杜昕月一手指向屋子裏,“你和你媳婦那麽對待你媽,你媽說你們啥了?”

    “你小聲點,別嚷嚷。”郭福壓低聲音四顧道,他也怕家醜外揚。

    郭福將杜昕月拉進大門,又轉身關上門才說:“你別一驚一乍的,你姥就是來給豔翠伺候個月子,你見哪家媳婦生孩子婆婆不給伺候月子的?何況豔翠還給她生了孫子。”

    “生孫子咋啦,她給我姥生了孫子,就得拿我姥當孫子?舅舅,我姥都一大把年紀了,你就眼看著你老婆當牛做馬一樣的使喚她?”

    杜昕月話還沒說完,屋子裏又傳來撞擊臉盆的聲音,然後是苗豔翠更加刻薄的言語:“我說你手腳怎麽這麽不利索?讓你洗個尿布你能把水濺到我身上,你怎麽不直接把屎水潑到我身上?”

    杜昕月再也忍不下去,她撇下郭福三步並作兩步像屋子裏衝去。

    之前她還想著不讓姥姥難堪,先跟郭福把事情說明白,讓他能主動幫姥姥出頭。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跟郭福講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杜昕月衝進屋子,看到姥姥正努力將盛著尿布和水的臉盆從地上端起來,苗豔翠則叉腰站在一旁指指點點地咒罵著。

    看到杜昕月進來,苗豔翠停止了對老太太的咒罵。

    “郭福,你怎麽讓她進來了?”她轉而責備丈夫,杜昕月現在頂著“黑分子”子女的壞名聲,她可不想被杜昕月連累。

    “姥,跟我回家!”杜昕月不理她,走過去將老太太手裏的水盆接過來。

    苗豔翠立刻走過來抱著胳膊擋在門口:“回什麽家,她回家了誰來照顧我和她孫子?”

    “讓開,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不需要別人照顧!”杜昕月說著將手裏的水盆往她旁邊的地上摔去。

    盆倒了,屎水將苗豔翠的鞋子和褲子都浸濕了。

    “反了,真是反了!郭福,你就瞅著我被她欺負不管是不是?”苗豔翠跺著腳招呼丈夫。

    “哎呀,這可怎麽是好,翠兒還沒出月子,不能著涼。”郭福一臉緊張,走過去將媳婦往炕上扶。

    杜昕月乘機拉著姥姥往外走。

    她們身後傳來苗豔翠惡毒的聲音:“媽你可以跟她走,你前腳走我後腳就將你孫子掐死!”她話音未落便傳來一陣孩子的啼哭聲。

    老太太一聽著急了,推開杜昕月的手就要往回去。

    “姥,你咋就這麽信她呢?她是在嚇唬你呢!”對姥姥杜昕月是又氣又急。

    “可是,萬一孩子有個好歹……”老太太站在門外左右為難。

    “放心吧姥,不是還有我舅在嗎,她不敢的。”

    這時,屋子裏傳來郭福嗬斥妻子的聲音,他很少跟苗豔翠發火,但是苗豔翠如果真敢動他的兒子,他這隻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聽到兒子的聲音,老太太才歎了一口氣,在杜昕月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從兒子家走出去。

    祖孫倆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宋金武,宋金武將杜昕月叫住,讓她晚上到他家去一趟,他有個事兒要跟她說。

    杜昕月應著,心裏琢磨著宋金武叫她過去會有什麽事?

    晚上,她給姥姥做好飯便去了宋金武家。

    宋金武似乎一直在等她,等她進了門,他便拉她坐下,對她說,郭秀秀的戶口落下來了。

    一聽小姨的戶口落下了,杜昕月別提多高興了,她再次對宋金武表示感謝。

    宋金武說:“你先別謝我,我這裏還有一件棘手的事呢。”

    他告訴杜昕月,郭秀秀的戶口雖然辦下來了,但不知是誰將郭秀秀的問題反映到了鎮裏,這幾天鎮裏就要派人下來做調查。

    杜昕月的腦袋裏嗡地一聲,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小姨父“畏罪自殺”的事暴露了,小姨要被牽連了。

    不行,她不能看著小姨遭受迫害,她要救小姨。

    可是,這個黑白顛倒的年代,任憑她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呢?

    “昕月,你別急,我們再想想辦法。”宋金武安慰她。

    杜昕月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宋金武:“宋叔,小姨的事不會連累到你吧?如果有人問介紹信的事,你就往我身上推好了。”

    宋金武笑笑,說:“還沒有這麽糟糕。據說隻是有人捕風捉影地說了一些話,沒有什麽切實的證據。”

    “宋叔,你知道這個打小報告的人是誰嗎?”

    宋金武嘴巴動了動,說出三個字:“花玉芬。”

    花玉芬這個人杜昕月是知道的,她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早些年丈夫害天花死了,一直守寡至今。

    花玉芬是村子裏少有的美人兒,她體態豐腴妖嬈,又講究穿戴,會打扮,引得村裏不少男們垂涎,也讓村裏的女人們嫉恨。

    按說花玉芬丈夫都死好幾年了,她也該找個好人家改嫁了,然而她卻沒有,一個人過得也是順風順水。她是村子裏少有的從來不下地勞動的人,但她卻從來不缺衣少食,反而過得比誰都要滋潤。

    村子裏關於花玉芬的流言蜚語一茬接著一茬,今天有人說這家男人從她屋子出來,明天又有人說她跟那家的男人拋了媚眼兒,後天又說……

    據說她對付男人很有一招,無論是什麽樣的男人,都難逃她的石榴裙。

    反正現在已婚的女人是又恨她又怕她,恨她動不動就勾搭男人,又怕她勾搭自家的男人。

    所以要說跟花玉芬有仇的,那也應該是那些已婚的有男人的婦女,郭秀秀剛從外地回來,又死了丈夫,花玉芬跟她又是何仇何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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