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喝吧,難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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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邢建國也回來了。
他在外麵剛喝過酒,看上去有些醉意,正是腦子裏裝著興奮想要找人說話聊天的時候。回來一看崔墨染在,興致便一下子上來了。
他爬上炕,一邊往煙袋鍋裏裝煙末,一邊跟崔墨染拉起話來。
但他煙裝了一半兒便放下了,他瞥了一眼在廚房忙活的妻子,應該是想到她正懷著孕,不能聞煙味兒。
杜昕月搬來炕桌,郭秀秀將飯菜一一端上桌子。
“老婆,把我放在櫃子裏那兩瓶酒拿出來,我要跟大兄弟喝兩盅。”邢建國招呼妻子。此時他的腦子裏早就沒了輩分概念,崔墨染叫他小姨夫,他叫崔墨染大兄弟,隻要高興,都無所謂了。
崔墨染連忙擺手,說:“小姨夫,我不會喝酒。”
“誒,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不會喝酒?沒事,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會喝,喝著喝著就會了,哈哈哈……”邢建國爽朗地笑起來。
他說崔墨染好長時間都不來家裏了,他都想他了。難得今兒個高興,喝,大不了喝多了睡唄!
“你呀,就不會教人好。”郭秀秀雖然嘴上埋怨著丈夫,但還是去櫃子裏拿了兩瓶白酒過來放在桌子上。
崔墨染拿過一瓶酒,翻看著上麵的商標,說:“是五糧液!這麽好的酒,還是留著待客吧。小姨,換個普通的酒吧?”
邢建國卻一把按住酒瓶,說:“不換!好酒就得咱自己家人喝。”
好酒就得咱自己家人喝,這句話說得崔墨染心裏激動無比。成為他們的家人,可是他心願啊。隻是……崔墨染瞥向杜昕月,看到她正自顧自擺著碗筷,似乎根本沒聽到邢建國的話。他心裏一陣失落。
崔墨染來的時候沒吃飯,肚子餓得要命。郭秀秀把飯菜都端上來了,他本打算好好吃一頓,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機會吃飯菜,因為邢建國一個勁兒給他勸酒,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吃東西了。
崔墨染沒辦法,就跟杜昕月使眼色。
杜昕月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情願地去取了一杯白開水來,趁邢建國不注意,把崔墨染的杯子給換了。
崔墨染抿了一口,回頭對杜昕月俏皮地眨眨眼,告訴她做得對,他要的就是這個。
崔墨染正高興呢,不想邢建國卻一把將他的杯子拿去,將他自己的放到他麵前,他說崔墨染杯子裏的“酒”太多了,他又不會喝酒,給他換杯少的。
邢建國杯子裏的酒的確比崔墨染杯子裏的少,可這是實實在在的酒啊。
崔墨染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喝。
崔墨染的確不怎麽會喝酒,他平時也很少沾酒。平時招待客戶,他會帶個辦事靈活的兄弟在身邊,酒桌上的事他就會幫他搞定。但是現在這場合,他總不能也把兄弟帶著吧。再說了,他來的時候,也沒想到邢建國會勸他喝酒啊。
喝吧,難得今天高興!
幾口酒下肚後,崔墨染也不想著再吃飯了。酒液流進他的胃裏,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它流經血液,刺激著他的情感神經。他發現,酒原來可以讓心裏的傷感和失意進一步放大。
“小姨夫,來,這杯酒我敬你!”崔墨染舉起自己的酒杯,不等邢建國響應便一飲而盡。
“好,兄弟,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快人!”邢建國誇讚道,然後他也一揚脖子,將自己杯子裏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郭秀秀一開始還勸說邢建國,讓他少喝點兒,尤其讓他不要老是勸崔墨染喝酒,人家又不怎麽會喝,別喝壞了身體。
但是後來兩個人喝得歡,她勸也沒人聽了。
又看崔墨染喝得似乎比邢建國還起勁兒,也不像不會喝酒的樣子,於是她便拉著杜昕月去自己屋子聊天去了。
她跟杜昕月說,難道他們高興,讓他們喝去。
過了大約二十分鍾,邢建國搖搖晃晃地回來了。郭秀秀問他喝完了?他也不回答,倒在炕上便睡。他是真多了。
“哎呀,你看看你,不讓你喝非得喝,喝這麽多酒幹啥呀?”郭秀秀一邊數落丈夫,一邊給他脫掉腳上的鞋子。
“小姨,你照顧我小姨夫吧,我過去收拾一下。”杜昕月說。
“行,你快去看看小崔吧,那孩子都不會喝酒,指不定被你小姨夫給灌成什麽樣了。”郭秀秀嘀咕著。
杜昕月是打算回去收拾殘局的,結果推門一看,炕上的桌子連同上麵的殘局都已經不知去向,崔墨染正拿著一塊抹布在擦炕。
“桌子呢?”她問。
“被我收拾了。”崔墨染得意地看著她,調皮道,“你看我勤快吧,還不快誇誇我?”
杜昕月無動於衷,問他:“你不是說不會喝酒嗎?”
“是啊,我的確是不會喝酒的。”崔墨染撓撓頭,“可是剛才跟小姨夫一學,就會了,你說,我是不是個天才?”
杜昕月沒接話,轉身去拿了把笤帚,準備掃地。
崔墨染連忙從她手裏將笤帚接過去,說:“我來,你歇著。以後這種粗活兒,都由我來幹。”
杜昕月也沒推辭,把笤帚遞給他,便去外屋刷碗去了。
崔墨染立在那裏愣了一會兒,便扔了笤帚,跑出去。
“水太冷了,我給你燒點兒熱乎水。”他蹲在灶坑前開始燒火。
“昕月,你是不是以為我說不會喝酒是在撒謊?我沒撒謊,我真的不會喝酒,以前喝過一點兒,也從沒喝過這麽……”他一邊燒火一邊跟杜昕月解釋。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崔墨染抬起頭疑惑地望著她。
“你能喝酒,一般人喝不倒你。”杜昕月一邊刷碗一邊麵無表情地說。
“哈哈,你說我能喝酒,還一般人都喝不倒我,真是笑話,我根本就不會喝酒。”崔墨染笑起來,但他很快停下來,嘀咕,“不過,我剛才倒是喝了挺多酒的,好像也沒什麽事兒。”
他笑了,問杜昕月,是不是看他今天晚上喝那麽多酒都沒事兒,才那麽說的?但杜昕月隻顧刷碗,他怎麽問,她也不再說話了。
但崔墨染依舊自說自話,在她麵前,他已經習慣了這樣。
他嘀咕:“我知道,你一向對沒發生的事預感都很準,這也是你的預感吧?就是說,我以後要成酒桶了?我可不想那樣,酒有什麽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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